第三百四十章 你很卑鄙
自從餘媽媽知道喬絮懷孕後，就跟自家女兒懷孕了一樣上心，連帶著餘念一起喝骨頭湯，小寶也是每天一小碗。
一個星期下來，喬絮看著小寶的臉蛋日益見長，更是沒有勇氣去麵對自己的體重。
“我以為逃出虎口，沒想到是掉進另一個狼窩……”
餘媽媽這種時候都會笑吟吟地回一句：“你這比念念懷孕那會還要幸福，都沒有什麽孕吐反應，會吃得比較胖是正常的，是有福氣的象征。”
喬絮扭頭就給餘念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她一點也不想要這狗屁福氣啊。
對於餘媽媽這種政策，餘念隻能是配合，畢竟是餘媽媽一片心意，而且這段時間她忙裏忙外的，比以前還要開心不少，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掃興。
相比之下，還是陸沂成隨遇而安，每天一碗骨頭湯喝完還會讚賞一番，這也很大程度上鼓舞了餘媽媽變著花樣熬湯。
在這段時間裏，翡翠店招收了三名新員工，餘念連著幾天加班加點把翡翠銷售的基礎知識教給她們，常常不在家裏待著。
起先喬絮還對翡翠好奇，跟著餘念去了兩次店裏，大部分時間都是看著她在忙，漸漸地意興闌珊，後麵就沒有跟著去了，成天跟小寶混在一起玩。
一來二去，小寶喜歡上喬絮，兩人相處分外融洽，現在餘念回家，小寶都不會像以前一樣非要給餘念抱了，都是賴在喬絮的懷裏不願意離開。
這天，喬絮哄著小寶睡午覺，側躺在床上太久，下床的時候直覺得腰酸背疼，輕手輕腳出了房門，才敢舉起雙手伸個懶腰。
外麵是正當中午的豔陽天，路上不見有人走動，店裏自然沒有生意。
喬絮探出腦袋，視線越過貨架看向收銀台，隻看到陸沂成一人坐在那裏，手上捧著一本書正神色專注地翻閱。
她左右看了一眼後，趿拉著拖鞋走過去，“餘阿姨呢？”
“在房裏睡午覺。”
“哦。”
喬絮拉過椅子坐到收銀台邊上，“二少，我有話想問問你。”
“什麽？”
“你是不是對念念感興趣？”
喬絮問這話的時候，陸沂成的指尖正好撚起一頁紙，在空中稍稍一頓，隨即翻過去，“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現在這反應不正好回答了的問題。”
喬絮抬起手放到台上，懶洋洋地撐著額角看他，“你對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更感興趣，證明你自己心裏也承認你表現出來過。”
“你很喜歡隨意對別人下定義？”陸沂成淡然問道。
“我隻是說出這段時間對你的觀察，你確實不像你嘴裏說的那樣，隻是想借著跟餘念的關係避開林老爺子的眼線。”
喬絮瞟了一眼他手裏的書，“你停在這一頁書的中間已經很久了，要不還是別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書合上，我們好好聊一會？”
過了一會，陸沂成才把書合上，抬眸看向喬絮的同時，抬手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你很自以為是。”
“我這人是比較自戀一點，但是沒有依據的事情，我很少會下定義，所以……算不上盲目的自以為是吧？”
喬絮微微一笑，“二少，像你這種行走四方，見識廣闊的文化人，肯定聽說過很多話，有一些明擺著的，我也就不特地說出來了，免得大家難堪。”
她斂了笑，神色一下子嚴肅不少，“三少跟念念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我是真的看不懂。”
陸沂成看著她良久，沒有說話，鏡片底下的眸子像極了平靜湖麵，映著無比澄澈的光華。
看久了，連喬絮都有些懷疑自己判斷失誤，當她幾近放棄追問之際，陸沂成才輕聲開口，“嗯，我對她有興趣。”
“可念念是三少的人，你身為他的二哥，於情於理你都不……”
“他們兩個離婚了，都是自由人，沒有誰必須為了誰守一輩子的孤獨。”
陸沂成指尖摩挲著書本邊緣，神態顯得遊刃有餘，“你身為餘念的朋友，應該知道當年的事情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根本就不可能跨過去。”
“你別開玩笑了，二少，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麽知道過了這麽久，念念的心裏是不是放下了，你現在用這種假關係束縛住餘念，這很卑鄙。”
喬絮顧忌餘媽媽和小寶還在午睡，硬生生把嗓音壓低，“在我看來，你對餘念的感興趣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而是你的好奇心和報複欲在作祟。”
“三少選擇餘念，放棄顧思瑤，所以你好奇，顧思瑤喜歡三少，不喜歡你，所以你嫉妒，你在報複！”
陸沂成看一眼喬絮激動的樣子，依舊不為所動，“你解釋得很完美，所以呢？”
“別再鬧了，讓念念和三少好好談談，他們之間並不是非要分開不可。當年的事情，你比我還清楚，並不能全怪在三少頭上。念念賭氣逃了兩年，三少也折磨自己兩年，就算欠了多少，也算是還清了吧？”
“如果所有虧欠都能用別的東西償還，就沒有‘遺憾’這個詞的存在。”
陸沂成回答得很平靜，“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一開始，我完全可以不用這個借口就留下餘念，而是一時的報複欲讓我衝動撒謊，還導致這個謊言延續到現在。”
“你承認你是……”
“是。”
陸沂成果斷地接過話，“當你擁有一份絕望到徹底的愛情，而別人對你渴望的幸福嗤之以鼻的時候，你就明白這種報複欲是深深地藏在心底的。”
“可是……這也不代表你就能把你的痛苦，強製性地施加給另一個人，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喬絮簡直是無語了。
“你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你以為小琛會看不出來嗎？”
陸沂成這一句反問，讓喬絮無言以對，這麽簡單的事情，容琛怎麽可能沒有察覺？那他為什麽……
見喬絮擰著眉頭陷入沉思，陸沂成也沒打算再多說，而是轉動輪椅麵前繞過喬絮身邊，“店交給你，我還有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