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的心會疼
顧思諒把保溫盒往餘念懷裏一塞，“你拿著，我去追！”
“你追他……”
餘念看著顧思諒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得鬱悶，無緣無故追那個人做什麽？
到了傍晚，餘念跟於小娜一起回便利店，都沒有看到顧思諒的影子。
餘媽媽見餘念帶了客人回家，一邊責怪餘念沒有提前說一聲，一邊忙活著要回廚房做頓晚飯，還特意叮囑於小娜一定要留下來吃完飯再走。
便利店不大，大部分麵積都用來擺放貨架，供人走動的通道也隻夠兩人側身走過。
於小娜繞了一圈走回收銀台，看一眼玻璃門外的小路，“你中午說小哥哥去追那個賣石頭的人了？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也不清楚。”
餘念拿出圍裙係好，“你就在收銀台這裏坐著吧，我去給新貨標價。”
“行，你忙你的，我在這呆著就行。”
本來今天這批貨物是顧思諒要負責標價，後來沒等來顧思諒，餘媽媽也收拾了一些，現在正好她下班就隻能由她負責了。
於小娜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望著餘念，“那個小哥哥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嗎？”
“你別總喊他這稱呼，我聽起來有點別扭。”
這一整個下午，“小哥哥”三個字一直圍繞在餘念周圍，提過一次顧思諒的名字，可於小娜還是執著地用這種撒嬌的語氣。
“你不覺得很台灣風嗎？顯得我特別甜美。”
於小娜問完，笑容突然變得曖昧起來，“念念，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聽到別的女人這麽親近他，你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餘念鬱悶地瞟了她一眼，“你愛怎麽喊怎麽喊，我不管了，行吧？”
“你跟我說說嘛，是不是心裏不舒服了？是不是喜歡人家？是不是嘛？”
“喜歡誰？”
餘媽媽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正好聽到於小娜的話，便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在說什麽？”
“我們在說顧……”
“我們什麽都沒說，是於小娜在那一個人胡說八道。”
餘念及時攔下於小娜的話，順帶瞪了她一眼，於小娜隻好吐了吐舌頭，伸手去接餘媽媽的水果盤，乖巧地道謝。
餘媽媽權當她們在鬧，也沒再深問，叮囑餘念要把貨物放到哪個架子上後，再次轉身進了廚房。
於小娜吃著水果安靜沒一會，又大大咧咧地叫嚷起來，“誒，誒，小哥哥回來了！”
餘念抬頭看去，視線落在小路上一瘸一拐地走來的顧思諒身上，似乎是在追人過程中跟打鬥了，額頭到臉頰還有幹掉的血跡，褲子膝蓋處也是磨掉一層布料。
“這小哥哥……”
於小娜還沒做出評價，就看到餘念丟下手裏的東西，起身推開門朝著顧思諒走去，光看邁出去的腳步，都知道她很著急。
於小娜低頭偷笑，“小樣，還想騙我？”
顧思諒沒想到餘念這麽早下班，看到她一臉擔心地走過來，不由得一愣，“你怎麽……”
“你是追人打架去了嗎？怎麽弄成這樣？”
餘念秀眉緊蹙，伸手想要掀起他的劉海看一眼額頭的傷口，卻是被他握住手腕。
“我沒事，就是被那塊石頭砸了一下，一會洗幹淨貼個創可貼……”
“顧思諒，你能不能做點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明知道對方手裏拿著東西，你為什麽還要衝上去跟人打？如果他拿的不是石頭，而是別的東西，怎麽辦？你還是要赤手空拳……”
顧思諒突然將她拽進懷裏，聲音含著笑意和些許無奈，“我隻是一時著急，這樣的事情不會有下一次了，你放心，我不傻。”
“你不傻也被石頭砸傻了。”
餘念抬手想要推開他，反被他抱得更緊，被迫仰起頭，這會才察覺到身後有看好戲的目光，不禁耳根一熱。
“顧思諒，你先放開我，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別鬧。”
“我沒有鬧。”
顧思諒得寸進尺，“念念，我很喜歡你這副擔心我的樣子，可我又心疼，不想你擔心，我是不是有病？算了，有病就有病吧，能得到你的一點在乎，有病又怎麽樣？”
“你是我的朋友，我擔心你是應該的。”
“兩年了，當初我問你的問題，你沒有給我答案，現在呢？我再問你一次，你能給我答案了嗎？”
餘念知道他說的是除夕那晚的事情，下意識地想要逃避，擋在他胸腔的手加重力氣往外推，聽到顧思諒一聲悶哼，又急忙停下來。
“你哪裏疼？哪裏還有傷？”
“有。”
顧思諒握著她的手帶到心髒的位置，聲音越發地溫柔，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他說：“每次你企圖推開我的時候，我這裏都會很疼。”
“顧思諒，我在認真跟你說話！”
餘念抽出手，一把推開他，自己也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
此刻，有風吹過，把路邊小樹搖曳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的夕陽沉沉地往山頂墜下，餘暉染紅半邊天。
顧思諒背對著光芒，眼裏掠過幾不可查的落寞，很快就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唇邊勾起一抹痞笑。
“行，我不說了。”
他走到餘念跟前，狐狸眼微微眯起，“反正你遲早都會是我的，我也不急於這一時。”
餘念無語地回頭白他一眼，這才跟在他身後進了便利店，觸及於小娜的眼神時，不禁後悔剛才的衝動，怎麽就這麽坐不住？
“行了，別用這種悔不當初的表情欺騙我了，你跟小哥哥之間是怎麽一回事，我已經用火眼金睛看得清清楚楚。”
於小娜得意地挑了下眉毛，“你就認了吧，是不是喜歡人家？”
餘念懶得搭理她，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接著忙活手頭上的事情，於小娜自討沒趣，便訕訕地坐回收銀台。
隻不過，這回視線是落到裏麵的房間。
顧思諒拿著衣服出來，準備進洗手間時，對上她的視線，還衝著她笑了笑。
等他進去了，於小娜仰頭長歎：“簡直就是受了傷的小奶狗，完全抵抗不了啊……”
餘念額角跳了跳，強忍住把貨物往於小娜臉上扔過去的衝動，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內心深處那點異樣的感覺卻是放大了。
回味起來，才意識到自己看到顧思諒受傷的一瞬間，好像……心髒有過一絲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