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餘安瘋了
隔天,餘念要出門,餘媽媽非要跟上,明明外麵大熱的天,還一手拎著保溫瓶,一手拿著外套。
站在醫院門口等林醫生的空檔,就問了她好幾次冷不冷,餘念著實無奈,“媽,現在的氣溫有二十多度,你說我會冷嗎?”
餘媽媽還想說什麽,就看到餘念指著靠過來的車,“那就是林醫生的車。”
隨後拉上餘媽媽的手一起迎了上去,坐進後車座時,林醫生回頭看了眼餘媽媽手裏的裝備,忍不住笑了笑,“阿姨您還真是體貼細心。”
“為了她身體能恢複得好,這點事都是應該注意到的。”餘媽媽和藹地笑著回道。
一番簡單的寒暄後,林醫生發動引擎,開著車子拐出醫院大門。
一路上,餘念看著窗外的景色變化,慢慢發現這根本不是去診所的路,反而是越開越遠了,想到昨晚林醫生吞吞吐吐的對話,餘念心裏越發地不安。
直到車子開上一條熟悉的道路,餘念就坐不住了,伸手拽著駕駛座的椅背靠上前,“林醫生,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林醫生鎮定地回答。
“可是這條路……”
“你猜的沒錯。”
經過昨晚的心理建設,林醫生現在很是冷靜,“一會到地方,你親自問我弟弟吧。”
餘媽媽見餘念臉色變白,不由得疑惑,“念念,怎麽了?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餘念不知所措地坐回原位,看著外麵飛速掠過的田野和山脈,眸底神色愈發複雜,她這才住院多久?餘安竟然會被送到這種地方。
到了山腳下的療養院,餘媽媽還一頭霧水,“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連個名字都沒有,安安就住在這裏?”
林醫生找了個空地停車,解開安全帶時,再次回頭看向她們,“你們做好心理準備,現在的餘安……有點不太正常。”
下了車,餘念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柱子旁邊抽煙的林瑜,一身白大褂在風中微微揚起,顯得格外隨性悠閑。
他看見餘念走過來,隨手將燃燒一半的香煙扔到腳邊踩滅,看向林醫生就是一番調侃。
“哥,你還真是沒用,這麽快就讓餘小姐發現餘安在這裏,嘖,讓我說你什麽好?”
“是太太。”林醫生不悅地提醒。
林瑜不屑地“嘁”了一聲,注意到餘念身邊的餘媽媽,這才斂了眼裏吊兒郎當的神色,“您是三少的丈母娘?”
“嗯,你好。”餘媽媽點頭,微微一笑。
“您好,我是那沒用醫生的弟弟,也是現在餘安的主治醫生,我叫林瑜,您叫我小瑜就行。”林瑜笑著自我介紹,難得露出一點紳士風度。
林醫生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少說廢話!帶路!”
這家療養院,餘念是第二次來,說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這裏還是一樣到處冰冷,饒是六月陽光落進走廊,再明媚也被染上一絲蕭索。
餘媽媽挽著餘念的胳膊,一路走進來,看著兩邊緊閉的病房門和門上的小窗,也是猜出個大概,不禁揪起一顆心。
“念念,這裏……”
這時,林瑜停在一個房間門口,轉過身往後退了幾步,將門上小窗讓出來,“你們先自己看吧。”
餘念牽著餘媽媽上前,從小窗望進去,就看到在房間中央披著一張被子在跳舞的餘安,她披頭散發,對著空空的牆壁咿咿呀呀地哼著歌。
顯然,餘安是瘋了。
林瑜見餘念和餘媽媽都愣在原地,主動開口解釋餘安的病情:“她是半個月前發病,在診所的時候,因為一名護士跟她解釋,還被她打了一頓。”
“她這是妄想症,在她的世界裏,她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女歌手Anni,是屬於誇大妄想的一種精神病,經常會出現情感性精神障礙躁狂發作,所以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接近的好。”
餘媽媽看著餘安手舞足蹈的背影,鼻子一酸,“這能治得好嗎?”
“這……”
林瑜為難地擰了下眉頭,“心理病一直都是很難根治,像餘安這種病情,她想當明星的執念太深,治療起來的難度更難,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盡量開解和定期服用藥物配合治療。”
“她能離開這裏嗎?”餘念突然問。
林瑜聳了聳肩膀,“你說呢?就她住在這裏的半個月,就已經傷了兩個護士,短時間內,是離不開這間房間了。”
餘念看向他,眼神堅決,“如果非要帶她走,需要我做些什麽?”
“別鬧了,太太,你堂妹現在怎麽可能……”
林瑜還想吐槽,就看到林醫生警告的眼神,話到嘴邊就是個急轉彎,“現在帶走是不可能的,後期治療看看吧,我盡量穩定她的情緒。”
“嗯。”
餘念點頭道謝,“麻煩你了,林瑜醫生。”
林瑜也是無可奈何,撓了撓後腦勺,“先說好啊,到時候帶走,要出什麽問題,那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是你們非要冒險的。”
“嗯。”
餘媽媽聽完他們的對話,再想到此時還躺在鎮醫院裏不知情的大伯母,這心就難受得慌。
她走上前,通過小窗喊了幾聲“安安”,這才把餘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餘安轉過身,興奮地撲到門邊,完全沒有控製力度,像是整個人重重地砸在貼門上,還不覺得疼,衝著餘媽媽齜牙咧嘴地笑。
“你是我的粉絲嗎?你來看我表演的對不對?”
餘安拍著小窗上的玻璃,“我給你簽個名,我們拍照好不好?”
說完,她舉起空空如也的手,就跟真的拿著手機在自拍一樣,笑得無比燦爛,而她身後的餘媽媽卻是眼眶泛紅。
餘安“自拍”完,急忙抓緊身上的被子,重新跑回房間中央,癡癡地笑著:“我給你表演個節目看,是我最近從韓國學來的舞蹈,你是第一個看到的!”
餘媽媽看著所謂的“韓國舞蹈”,沒一會就心痛得看不下去,扭頭靠在餘念的肩膀上,漸漸泣不成聲。
“這好好的姑娘,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