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從此便是信仰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樣的場麵,餘念一定會覺得曆濤的話很中二。
然而,就是因為在這樣的場合裏,曆濤這番話很動人心魄。
到聚會結束,餘念看著容琛的眼神滿是癡迷,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還是容琛湊近過來,嗅了嗅她的唇,“嗯,沒喝酒。”
他抬眸望進她的眼睛裏,“怎麽跟喝了酒一樣?”
餘念點點頭,柔聲說:“對,跟喝了酒一樣。”
“曆濤跟你說了什麽?”
容琛在被敬酒的時候,眼神幾次掃過餘念的座位,正好看到曆濤在跟她說話,從那之後,餘念看他的眼神就整個不一樣了。
餘念仰頭看向無星無月的夜空,直覺得心情舒暢,“我們回家吧,回去了,我再告訴你。”
……
回到別墅,剛進房間,容琛已然對她和曆濤的談話失去興趣,拉過她的手腕,動作強勢地將她摁在牆上,低頭吻住唇瓣。
唇舌間的糾纏滿是炙熱的酒味,餘念心尖輕顫,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又來了。
迷迷糊糊間,人已經從門後被帶到床上,躺在他的身下,隔著迷離的眸光,看不清那張動情時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臉龐。
隻是一個氣息綿長的熱吻,她就已經媚眼如絲。
空氣裏隱約流淌著旖旎的氣息,容琛格外有耐心,一寸寸地煽風點火,逗得她像貓咪一樣柔聲央求,才壓低身子,聽著她咬唇輕吟出聲,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在她耳邊嗓音低沉地一遍遍喚著:“念念,念念……”
餘念哼哼唧唧地回答,沉浸在忽如其來的柔情理,眼前全是朦朧白光,隻看見容琛好似處在光暈之間,連碎發間的薄汗,都魅惑得要命。
一場饜足的歡愛過後。
餘念疲憊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漸漸平穩,聽著他的心跳聲,“容琛”
“嗯?”
“對不起。”
“怎麽了?”
容琛攬著她的肩膀,低頭就能看到她蘊著霧氣的杏眸,隻一眼,體內的炙熱又有了複蘇的跡象,隻好挪開視線看向天花板。
餘念聲音輕輕柔柔,“對不起,嫁給你這麽久,我從未好好地了解過你,還誤會你,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是你不願意跟我說。”
“你這算是道歉,還是責怪?”
“算道歉。”
餘念沉默一會,像是醞釀好了情緒,“你還記得我之前電話裏,跟你說的那些話嗎?其實,我還有很多沒有說出口,隻說了前半部分,但是,也好在隻說了前半部分,我到今天才發現,那時候我想的還是太膚淺了。”
“你剛跟我提出結婚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這個腦子有病,就你的條件,隨便在追求者裏抓一個都比我好上一百倍。可是,你跟我說隻是跟我做個交易,我們各取所需,我就理解了,你隻不過是玩玩而已,需要一個棋子,而我正好出現在你麵前需要你拯救。”
“念念”
容琛摟緊她的身子,“一開始,你對我來說不止是如此。”
“我知道,所以我不懂。”
餘念蹭了蹭,讓兩人貼緊了些,“我到底哪裏值得你付出這麽多?”
等了好一會,容琛還是沒有回答。
餘念剛要開口,就聽到他淡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念念,這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等價交換的東西,感情更是沒有,付出不是因為值得,而是願意。”
在高中的時候,餘念從喬絮那裏聽來很多情話,一直都認為感情這般神聖,情話太過膚淺,完全描繪不出個中一二。
現在她聽到這樣一句話,不含任何甜言蜜語,就能讓她眸底微濕,才領悟過來,感情最深時,情話最能擊中人心。
此時靠在他的懷裏,心底更是柔軟得不成樣子。
“容琛,我必須告訴你,我並不是一個有趣的女人,沒有顧思瑤動人,沒有喬絮灑脫,甚至沒有你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有特點,連取悅你這種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會。在以後漫長的生活裏,這種無趣會慢慢被放大。而且,我們的價值觀完全不同。”
餘念聲音漸漸低下去,眉宇間籠著落寞,“在遇到你之前,我完全不敢想象會有人麵對生命時,會如此恣意妄為,好似什麽都入不了你心。更別說我了,一個跟你站在對立麵的女人,一個無聊透頂的女人。”
容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兩人視線交纏,“所以呢?”
“今天,我見過顧思瑤了,她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她知道你的過去,你的一切。說實話,我真的很嫉妒她。”
說著,餘念忽然感慨地輕笑一聲,“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會心痛,會嫉妒,會想要占有,原來是這樣的。”
容琛安靜地凝著餘念的眼睛,心裏有說不清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纏繞著心髒,隨著她的一顰一笑,緩緩收緊。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過去?”
“嗯,很想很想知道,但是我不會強求你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因為我能明白,有些過去真的就是卡在喉嚨裏的一根魚刺,吞不下吐不出,一動它就會疼得要命,我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你?”
“你……”
餘念淺淺一笑,“怎麽?我看起來不像那種有故事的人嗎?”
容琛默認,確實不像,她在他看來就跟玻璃一樣,透明澄澈。
“小瞧人。”餘念嬌俏地輕哼一聲,“等以後你願意把過去告訴我,作為公平交換,我也會告訴你。”
“好。”
他答應得太快,餘念不禁生疑,“先說好,你不許編故事欺騙我,不然我就跟你翻臉。”
容琛噙著淺笑問:“你怎麽知道是不是編的?”
“不管,誰編故事誰是孫子。”
“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喜歡亂倫?嗯?”
“去你的!”
餘念瞪了他一眼後,低頭靠在他的胸前,還是忍不住輕笑,把話全說出去,心裏反倒是被裝得滿滿的。
她想:一個人如何能將另一個人認定為信仰,才能在人生分叉路口上孤注一擲?隻“願意”兩個字,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