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比他的生命重要
餘念除了關心容琛當年的事情，還對老板他們之間的故事很感興趣，趁著吃火鍋開心，老板喝了酒，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聽到餘念問起，老板就端著酒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們兩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老板娘因為模樣長得好看就被一戶人家領養，而老板長相凶橫，到了年紀就被福利院趕出去混生活。
老板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幹過不不少活，練就一身力氣，跟了那片區的混混頭子，靠著打架搶地盤賺了很多錢，也沾染壞習慣，經常出入煙花柳巷。
雖然花天酒地，但是老板心裏一直惦記著老板娘，時常用酒來麻醉自己，直到他在一個新開的場所見到老板娘在站台。
年輕氣盛的他，當場就把那個地方給砸了個幹淨，想要帶走老板娘，反被她扇了一巴掌被她趕走。
說到這裏，老板突然仰頭灌下滿滿一杯白酒，嗆得滿臉通紅，還拍著桌子罵了很多難聽的髒話。
老板娘看著餘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這人就是喝不得酒，容易發酒瘋，嫂子，你見諒啊。”
“不說了，不說了……”
老板抬起拳頭狠狠地砸著胸口，“老子提起來就心痛，心痛……是老子沒用！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是老子沒用！”
餘念看到眼淚從老板的眼角滑落，不由得慌張，“我是不是不應該問這些？”
“不是，是他喝多了。”老板娘抽出紙巾幫著擦去眼淚，還順手擤去鼻涕，眼裏有責怪，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愛意。
“你真是的，不能喝還喝這麽多，還在嫂子麵前發酒瘋，你丟不丟人？”
“我沒事……”
餘念剛要說話，老板就大喊一聲：“後悔啊，當初就應該捅死那個王八蛋！”
“行了，捅死那人，你就不是坐牢四年的事了。”
老板娘站起身抓著老板的胳膊往上提，“別在這瘋了，我帶你回房間休息。”
“不，老子不要休息……”
老板嘴上這麽說著，身體就跟八爪魚似的纏上老板娘，一個體型健碩的大漢就這麽掛在嬌小的身軀上。
餘念剛想起身幫忙，老板娘連忙製止，勉強從老板的臂彎下探出腦袋，“嫂子，你先坐著，我一個人能行，桌上還有菜，你多吃點。”
說完，老板娘就半拖半抱著將老板帶進房間裏，房門虛掩著，還能聽到她聲音溫柔地哄著老板。
過了好一會，老板娘才一臉歉意地走出來，“真是不好意思，嫂子第一次來我們家吃飯，還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是我多問了，老板才會喝那麽多酒，是我唐突了。”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
老板娘坐到老板的位置上，往酒杯裏倒了半杯白酒，“當年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頭上的刺，我心裏清楚得很。”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餘念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時間並不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很多事情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還不都是自欺欺人？”老板娘苦澀地笑了笑，“我也年輕過，也相信過這句話。”
餘念一時不知道從何安慰起，便默默陪著老板娘小口抿著白酒，鍋裏的湯水不停地沸騰，熱氣氤氳裏仿佛有道不清的辛酸。
半杯白酒下肚，老板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當年他在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是什麽幹淨的人了，不是他想象中那個我。”
“趕走他之後，他還是跟牛皮糖一樣粘著我，做了很多讓我感動同時也很難堪的事情。”老板娘輕笑出聲，眉眼彎彎的模樣十分嬌俏動人。
餘念突然就能理解老板那麽多年的念念不忘，如此美麗的白月光，誰不想念？
“但是，真正讓我動心的一件事，卻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噩夢。”
老板娘又倒了半杯白酒，似乎一直在醞釀勇氣。
餘念於心不忍，伸手蓋在酒杯上，“別喝了，也不用說了，我很抱歉今天提了讓你們難過的問題。”
“沒有。”老板娘莞爾，“我也是第一次想跟別人提起這段往事，憋在心裏太久了，可能現在說出來會好受點，你不用太自責。”
餘念猶豫一會，“那我聽著，你要是說到一半不想說就停下來。”
“嗯。”
老板娘看著餘念好一陣，眸底蘊著霧氣的光溫婉動人，“在我打算從良的那天晚上，走在巷子裏遇到兩個男人，差點被輪……”
她喉嚨一哽，眼裏浮現恐懼和厭惡神色，餘念隨即明了，伸手過去覆在她的手背上。
“是他出現了，用刀把人捅成重傷，一地的血，後來判刑，坐了四年的牢。”
老板娘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嗆得直咳嗽，“咳咳……”
餘念拍著她的後背，看到她眼眶泛紅，心裏那份自責更重了，“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是我不好，怎麽這麽多嘴……”
老板娘擺了擺手，“沒有的事，嫂子，是我把你也弄得難受了，回去可別跟三少告狀啊。”
“我……”
“哎呀，好好一頓火鍋，怎麽給吃成這樣了？”
老板娘用手背胡亂擦去眼淚，笑著看向餘念，“其實，我們應該這樣想，那時候他突然出現多帥？簡直就是他人生中最帥的時候了，不應該難過啊。”
餘念仔細一想，才發現他們這件事跟那晚的事情很相似，然而，老板娘的心態截然不同。
“你就沒想過，他要是把人捅死了……”
“當然想過，他那時候下手可狠了，我看著都害怕，他過來抱我，還被我推開了，你想想看，那一身的血，多惡心啊。”
老板娘一臉笑意，倒真是看不出她是覺得惡心。
“那你後來……”
“後來啊，我想了很多，一個男人能在那種時候為你拿刀，不就是真的愛你嗎？拿起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不是嗎？”
老板娘笑容靦腆，十足的小女人嬌羞模樣，“想清楚這件事之後，我就告訴自己，就算他成了殺人犯，也非要嫁給他不可，像他這樣全身心愛著我的男人，錯過了，可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