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就是個神經病
“住手!”
餘念剛邁開步伐,就被另外兩名男人扣住肩膀控製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鋒利的刀刃劃過肌膚,血順著臉頰徐徐滑落,格外滲人。
餘安歇斯底裏地哭喊著,哀嚎著,“啊,不要,不要……”
大伯從床上摔下來,拚盡全力往餘安身邊爬去,卻是被扣著大伯母的男人抬腳踩住後背,他彎曲的五指用力地扒著地麵,脖頸青筋暴起,“放開她……放……”
“周蔓!”
餘念急了,趁著兩名男人不注意,扭頭往肩上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右腳同時往後麵踹去,掙開束縛後,朝著周蔓撲過去,兩人直接扭打在一起。
帶著血的刀刃在半空中胡亂揮舞,沒人敢靠近,周蔓也不肯鬆手,就一直僵持不下。
許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餘念的力氣比平常還要大上很多,周蔓被抓著的手腕處一圈泛白,手也漸漸供血不足隱約浮現紺紫色。
“你鬆開!”餘念冷聲命令。
“不鬆!餘念,你憑什麽給她出頭?是她勾引宋渝,我這麽做已經算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放她一馬了!”周蔓咬牙切齒地回道。
說完,又衝著那兩個男人大喊:“我給你們錢,是讓你們過來看戲的嗎?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拉走!不然你們統統一個子都別想拿到!”
這時,一聲慘叫伴隨著玻璃落地的聲音響起,原本踩著大伯後背的男人往後栽倒,撞到桌角,桌上的花瓶滾到地上碎開。
大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拿起一塊玻璃碎片,朝著困住餘安的男人衝過去,碎片插進男人的手臂,又是一聲慘叫,餘安被甩到地上。
原本要來拉開餘念的男人都轉頭去幫忙製服大伯,一時間裏,病房亂成一團糟,餘念踹了周蔓好幾腳,小刀掉落在地上。
周蔓雙手還被餘念控製著,隻能拚命去躲,找機會反擊,打到最後,餘念揪住周蔓的頭發,膝蓋對著小腹就是重重一擊。
周蔓捂著肚子哀嚎,“你們這群廢物!別想……”
混亂間,隻有一名男人聽到周蔓前半句話,已經打紅了眼,他轉身拿起地上的小刀朝著餘念走去。
餘念還想再踹周蔓一腳的時候,身後似乎起了風,一抹身影覆上她的後背,耳邊響起一聲極低的悶哼,搭在肩上的手臂是熟悉的薄荷香和煙草味。
餘念心下一驚,“容琛?”
那名男人一看到容琛的背影,頓時嚇尿,慌慌張張地鬆開刀柄往後退了好幾步,“三……三少……”
容琛轉身踹了他一腳,一米八多的身軀筆直地飛向牆壁,又快又狠。
落地時,那人捂著被踢中的胸口疼得臉色發白,嘴裏還小聲地念著:“三少……對不起……我……”
容琛眉眼冷冽地掃過一圈靜止在原地的大漢,“還不給我滾?”
“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兩個受傷的哥們在攙扶下趔趔趄趄地離開病房,進來時有多威風,逃跑時就有多狼狽。
周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不免露怯,勉強抓著床尾站起身,看向蜷縮在角落裏捂著臉嚎啕大哭的餘安,“我跟你的事情還沒完!”
說完,周蔓也離開了病房。
餘念看著站在跟前的背影一晃,單膝跪倒在地上,這才注意到他的腰後左側有一個傷口,血液從他的指縫間涓涓湧出。
“容琛,你……”她急忙蹲下身,扶著他的肩膀,“你怎麽會……”
“沒事,處理一下就好。”容琛彎了彎唇,“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你別說話,我喊醫生,你等著……”
餘念的聲音裏已然染上哭腔,慌張得手腳直顫抖,“你忍著點,我去找醫生。”
容琛還想伸手拉住她的衣服,卻是沒了力氣,隻能看著她起身離開,意識隨著血液緩緩抽離身體,他轉頭看了眼抱在一起哭地大伯一家。
窗外的陽光傾瀉而至,在眼前匯聚成白茫茫一片,直到暈倒前的最後一秒,他的心裏還是慶幸的。
……
再醒來時,已經是躺在病床上,睜開眼看到的,是柔和的黃色燈光,病床邊上的椅子,坐著翹起二郎腿的葉璟。
他佯裝嫌棄地笑著調侃:“三少,你這身體素質是越來越不行了啊,一刀就能把你送上病床。”
容琛不屑於跟他開玩笑,眼神淡淡地環顧四周,“念念怎麽樣了?”
“她大伯又進搶救室了,聽說是要手術,這次還給氣得挺嚴重的。”
葉璟探身往前靠近,“今天周蔓把這事鬧得這麽大,回頭肯定沒什麽好果子吃,我們要不要也湊上一腳?”
“不用。”
容琛看向天花板,“剩下的就是周氏的家事,我們再出手,隻會給周氏抓到把柄。”
“說得也有道理。”葉璟讚同地點點頭,“真是便宜那娘兒們了,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這一次周老頭子不好好教訓她,遲早要出事。”
“嗯。”
“你就不關心一下自己的傷?”葉璟幸災樂禍地笑出聲,“這一刀可是差點就插到你的腎了,關乎你下半身的幸福。”
“我知道。”容琛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是計算好才上去擋刀子的?”葉璟一臉詫異,“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有這計算的時間,還不如直接用手抓,用腳踢了都行,幹嘛非得受這個罪?”
容琛嘴角一抽,“有時間多讀點書,少看電視劇。”
“不是,我就是奇怪,按著你的身手不應該啊,我調查過那幾個打手,確實都是練過的,但是你來對付他們那都是綽綽有餘,怎麽還會……”
“怕出差錯。”
“什麽……”
葉璟看著燈光下冷靜的側臉,忽然明白過來,直覺得眼前這個人絕對是瘋子,“你就因為這點幾率很低的差錯,選擇了擋刀?”
容琛沒有回答。
葉璟錯愕地看著他良久,抬手將劉海往後梳,不由得感慨:“握草,容三少,你真是個神經病,哇,二哥說的沒錯,你壓根就不是人。”
與此同時,寂靜的走廊裏有一個站立許久的嬌小身影,停在虛掩的病房門口,透出來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