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風波已過
隨著錄音曝光後，由秦老師陸陸續續操盤洗過幾次負麵新聞，再加上節目組公開律師函要追究造謠者責任，這一行為賺足路人好感。
一場鬧劇到最後，反倒是節目組收益，熱度和收視率都翻了個番，四強賽如期在周末舉行，熱度更是久居不下，連帶著喬絮的粉絲都暴漲不少。
比賽前一天，就是餘念為期一個月學習的結束時間，秦老師手底下跟餘念玩得好的員工都說，等四強賽結束要給餘念開個歡送酒會。
餘念推脫幾次，最後還是秦老師拍板決定，就定在四強賽結束的晚上，這才斷了餘念拒絕的念頭。
這天下午的錄製，顧思瑤經紀人來電話說臨時接了通告走不開，隻能缺席四強賽，秦老師聽到這個消息倒沒有多大驚訝，隻是悠悠地擺手讓員工下去。
餘念看了一眼現場導演，再看向秦老師，“老師，現在缺個評委怎麽辦？”
“缺就缺吧，我們現在也不缺顧思瑤的熱度。”秦老師怡怡然地抬手抱在胸前，“被打斷尾巴的狐狸，也沒那個臉出來見人了。”
餘念略一思忖，讀懂秦老師話裏指代的意思，當下也沒有再接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早在四強賽錄製之前，秦老師就已經安排好這次淘汰製度大更改，把原來的五票決定權，改成三百群眾投票，而這三百個名額全是從網上隨即抽選出來，大部分是參與這次鬧劇討論的網民。
不僅如此，秦老師還獨立承擔起這三百群眾的車費和住宿費，直接堵住節目組財務部門的嘴，才得以讓這個淘汰製度順利進行。
餘念心裏清楚，秦老師這是在幫著她洗白這次的黑幕罵名，與其在網上解釋千萬遍，還不如直接讓那些人參與進來，自己投票。
此時看著三百名觀眾陸陸續續進場，不由得回頭感激地看向秦老師，“老師，這次真的……”
“不用謝我。”
秦老師抬起手，中斷餘念的道謝，“這次的錄音是容總給的，還有這些費用，是容總以我的名義花出去的。”
餘念愣了愣。
秦老師瞟了她一眼，“容總說不想給你太大的負擔，讓我別告訴你，我就是想不明白，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說的？”
問完，她又將目光挪到觀眾區，忽然輕笑出聲，“到現在我還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到底哪一點比顧思瑤好了。”
餘念心裏一個咯噔，看著秦老師好一會，才悄無聲息地垂下眸，“老師”
“怎麽了？”秦老師看回餘念，“是不是覺得不服氣？”
餘念搖搖頭，“沒有，您說的有道理，我還有點自知之明。”
秦老師別有意味地“嘖”了一聲，“你這丫頭還真是無趣，無趣，無趣啊。”
連著三個無趣，最後一個秦老師還故意提高音調，頗有些戲曲的味道，臉上也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到燈光暗下，餘念才聽到秦老師一句聲音極小的話語，幽幽地落進耳朵裏，“容總是個聰明人，你別拿他當普通人看。”
餘念不明其意，一臉愕然地看過去，秦老師卻又是一副專注嚴肅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些話都不是從她嘴裏出來。
燈光分散匯聚，過了良久，餘念循著秦老師的視線看向舞台，兩人默契地不再交談。
選秀節目到最後，能留下來的選手都是頂尖高手，不論是舞台掌控能力，還是花哨的歌唱技巧，都難分高下，也隻有專業老師能聽出個中區別。
大部分觀眾還是跟餘念一樣，聽到這個開口就誇這個，聽到那個開口又跪向那個，來來去去也隻能有一個評論：哇，真好聽。
真要分出個高低，對選歌的要求就更高了，除了要把觀眾唱出一身雞皮疙瘩，還要唱到觀眾的心裏去，才能保證拿到更多的票數。
所以，這一次的選歌，三名選手為了穩妥起見，都挑了膾炙人口的情歌，隻有喬絮一人選了對技巧和音準要求極高的英文歌。
在上台前，還有鍵盤老師向她確認是不是真的要唱《Lovingyou》，那會餘念也在她身邊，就聽著喬絮輕鬆笑笑，“不確定又不能換，就硬著頭皮上唄。”
現在主持人報完喬絮的名字和曲目，餘念的心也跟著提了上去，暗暗攥緊雙手。
舞台上，喬絮抱著一把原木吉他從中央的升降台上緩緩出現，柔和的白光落下，喬絮衝著評委台和觀眾區甜甜一笑，引起一陣歡呼聲。
音樂聲起，喬絮微微低下腦袋，纖細的五指搭在琴弦上，許是一身白色鏤空長裙的緣故，周身像是覆著一層毛茸茸的碎光。
她的舞台很簡單，隻有身後幾棵光禿禿的燈光樹，一盞路燈，以及煙霧裏緩緩飄蕩的泡泡，連個伴舞都沒有。
“Lovingyouiseasy\causeyou
ebeautiful,making……”
婉轉甜美的嗓音響起，現場一聲歡呼後，就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隨著歌聲揮動手裏的應援棒，白光波浪有規律地搖曳。
餘念看著舞台上那個發光的喬絮，這會才想起這首歌她第一次聽，是聽到江承樂唱。
那年學校的新生慶典，每個新老師都要上去表演一個節目，江承樂當時就是抱著吉他唱的《Lovingyou》，一曲成名，後來成為學校裏最受歡迎的男老師。
那時候，餘念在台下背英文單詞，旁邊一直在鬧騰的喬絮安靜地聽完整首歌，戀戀不舍地目送江承樂下台後，悵然若失地歎了一口氣。
“念念，我好像戀愛了。”
餘念記得，當時她是用英語單詞本砸了喬絮的腦袋，學著班主任的口氣：“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成天胡思亂想，將來是要去搬磚的。”
喬絮捂著額頭笑得很是張揚，“要能追上他，老娘搬一輩子磚都願意。”
這話，餘念當成玩笑話，喬絮卻是當真了。
到現在回想起當初的場景，餘念心裏跟被什麽東西抓了一下，撕開小口子，紛雜的情緒傾瀉出來，漸漸在歌聲裏消散。
她突然理解喬絮為什麽鬧到這種地步，還是不願意將報告書交給江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