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跟顧思瑤的過去
回到別墅後，餘念洗完澡出來，就聞到空氣裏一股薄薄的煙草味，房間內隻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昏暗裏，容琛下半身圍著浴巾站在落地窗前，指間亮著點點的猩紅。
餘念走過去，剛好一根香煙燃盡，連帶著煙灰和海綿端都被扔到窗外，雨聲就是在這時擠進房內。
“下雨了。”
“嗯。”餘念看著玻璃上映出的輪廓，“你剛才在想什麽？”
“想以前。”
容琛回答得很簡單，本以為他是不願意多說，結果下一句就問：“你想知道嗎？”
餘念看向他，“你願意講的話，我想聽。”
昏暗裏，容琛的臉龐依舊俊美得顛倒眾生，微微隆起的眉心和低沉的嗓音又給他過於柔美的長相增添了幾分英氣和剛強，平靜無波的墨眸像極了漩渦，稍不注意就能將人拉進深淵一般。
他轉頭看向床鋪，“今晚我不碰你，就隻在這裏過夜。“
餘念被容琛裹進同一個被窩時，才驀然明白一個真理：美色誤人是有道理的。
如他所說，上了床後，就隻是攬著餘念的身子，不疾不徐的呼吸落進耳廓裏，就算餘念裝著鎮定的樣子，還是免不得緊張到渾身僵硬。
容琛有所察覺，唇角勾起壞笑，“我不對你做點什麽，是不是都對不起你這緊張了？”
餘念仰起頭，望著容琛漆黑的眸子，“一直有個問題在我心裏，我可以問嗎？”
“問。”
“你這麽幫我，真的隻是因為一場交易？我覺得……”
“不隻是。”
容琛一時起了玩心，故意使壞翻身壓在餘念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驚慌的模樣，“在這之前我也說過，我想睡你。”
他這麽一說，餘念也想起來了，頓時耳根發燙，“不正經！”
容琛輕笑，低頭吻了吻餘念的額頭，一隻手扶著餘念的腰，薄唇輕觸額角，“那我們還是來做點在床上應該做的事情。”
“你！”
餘念雙手抵住容琛的胸口，羞得杏眸圓瞪，“我沒準備好。”
容琛手下卻沒有停住，在她的腰腹間遊走，覆著薄繭的掌心撫過肌膚，讓她控製不住地輕顫，心底也像是被這手攪亂了，怎麽都冷靜不下來。
餘念本能地輕吟一聲。
容琛動作一頓，滿是閑適的眸底陡然一沉，隨即不再猶豫往上探去，同時另一隻手扣住餘念的雙手摁在胸膛上，俯身封住她的唇。
手攻占高地的瞬間，容琛撬開牙關，長驅直入……
餘念被吻得心猿意馬，被這種近乎禁錮的親吻和撫摸，逼到無路可退，隻能被動地接受著。
容琛微闔著眸，看著餘念微微顫動的睫毛和擰起的眉心，心下一軟，還是偏過頭親了親她的下巴停了下來。
身上所有的束縛消失，原本滿滿的燥熱空了一大塊，餘念猛地睜開眼，有些無措地喊了聲：“容琛。”
她早就動情，此時出來的聲音嬌媚似水，一開口，餘念就愣住了，臉紅得厲害。
借著昏而柔的橘黃色燈光看她，容琛眼底的笑意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嗯？準備好了？”
“沒有。”
餘念自我認識清楚，立馬往後挪開，跟危險人物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講以前的事情，就這樣說吧。”
容琛拉過她的手，再次將距離縮短，隱在陰影裏的眸子盛著星光，有說不清的誘惑。
“抱著說。”
他摟過餘念，低頭親著發絲，這種溫柔的嗬護姿態，任誰都抗拒不了，漸漸地，餘念也不燥了，順從地待在他的懷裏。
這一夜，容琛斷斷續續跟餘念講了很多話，從他剛進顧家到後來十六歲帶人，高興的，疼的，苦的，都說得輕描淡寫。
其中還包括他跟顧思瑤的過去。
容琛剛進顧家的時候，顧思瑤還是個抱著洋娃娃滿大院跑的小姑娘，神奇的是，一見到容琛就喜歡上他，跟在他身後當了十幾年跟屁蟲，直到後來出國留學，還因此跟顧叔大吵一架，最後還是容琛勸了兩句，她才答應出國。
當年顧叔收養的孩子不止容琛一個，還有其他兩個男孩，主要是培養來打理黑道上的事情，每天教給他們最多的就是心狠手辣和不擇手段。
在這段成長的時光裏，是顧思瑤的純真爛漫照亮了黑暗，她於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妹妹，更是因為她的存在，才護住他心底最初的一份柔軟。
容琛對她的保護欲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在顧思瑤十八歲那年，她主動跟容琛告白，甚至半夜潛入容琛的房間要把自己給他，可惜顧叔早有防備，當晚就把顧思瑤鎖緊屋裏，整整關了一個月，容琛也被迫搬離顧家大院。
聽到這裏，餘念突然問：“那你現在……還是處男？”
容琛停頓下來，低眉看向餘念，“你對一個三十歲的正常男性提出這種問題？”
餘念笑著打哈哈，“是我的錯，你接著說你接著說……”
這點小插曲打斷不了容琛的回憶，隻是接下去說的話，聲音越來越低沉，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他離開顧家後，顧思瑤也哭著喊著找過他幾次，最後是用了割腕的極端手段才獲得每個月能見容琛三次的機會。
“思瑤的血型是罕見的陰性RH型。”
餘念心揪了一下，莫名心疼起顧思瑤來，她也是稀有血型，深刻地明白擁有這種血型的人，割脈真的就是一條死路，碰上血庫缺血的概率實在太高。
到現在她還在慶幸當初自己流產，醫院血庫裏恰好有存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餘念抿著唇沉默片刻，“顧思瑤這麽對你，你怎麽……”
“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容琛歎了口氣，“另一件事我不想提，等以後有機會吧，現在很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隨後，容琛不由分說地摁住餘念的腦袋，不讓她仰頭。
房內很安靜，將雨聲隔絕在外，餘念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腦海裏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個想法：這顆心會這般有血有肉，大概都是顧思瑤的功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