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是破鞋
訂婚宴開在酒店的頂層宴客廳，以一個半圓形的玻璃頂為特色，仰頭就能看見漫天繁星，露天舞台上有鋼琴家在彈奏樂曲，音樂聲混著歡笑聲在晚風裏越飄越遠。
此時，正式的訂婚儀式已經過去，宋渝和周蔓牽著手在人群裏笑著和賓客敬酒，新郎一表人才，新娘美豔動人，收到的讚賞格外多，周蔓幸福得跟開了花似的。
大門推開，容琛牽著餘念進去，最先發出讚歎的是站在大門附近吧台喝酒的年輕人，葉璟看見餘念就是一愣，隨即推開懷裏的女伴，衝著餘念吹起口哨。
餘念低著頭，小手抓緊了容琛的襯衫，原本在腦子裏準備好的場景全部化成空白。
容琛冷冷地睨了一眼葉璟，再回頭看向迎麵而來的老板時，唇線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容。
“容總，好久不見。”中年男人遞過來一杯香檳，熟絡地寒暄道。
“李總，好久不見，最近可好？”容琛接過香檳抿了一口，眼神不經意地掃過遠處宋渝的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李總也跟著喝了一口，笑著說：“哪有容總好，聽說西區海邊那塊地你拿了下來，之前上頭咬得那麽緊，到最後還是逃不過你的手段。”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餘念的身上，笑意更顯深長，“看來容總不僅商場得意，這情場也絲毫不遜色。”
“見笑了。”容琛輕易地將手指陷入餘念的五指，十指緊扣抬高，笑容寵溺地看了看餘念，“這是我的妻子，餘念。”
這話的聲音不大，卻是引起不小的轟動，周圍的老板們都圍了過來，一時間裏，祝賀聲和羨慕的視線全部聚集在跟前。
餘念滿心的局促，都在容琛隱隱用力捏緊的手裏漸漸化開。
她鼓起勇氣衝著所有人嫣然一笑，挨個跟他們握手，“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美女的笑容是天生的大殺器，一圈下來沒有一個不點頭稱是，有的還責怪起容琛金屋藏嬌藏得夠深。
餘念頭一次聽到這麽多的稱讚，不禁有些嬌羞，泛紅的臉頰和微斂的眼神看得容琛心癢癢，甚至有些後悔帶她來這種場合。
於是，握手握到一半，容琛就將餘念的手牽了回來，不再放開。
葉璟端著紅酒上前，醉意暈染過的桃花眼勾魂奪魄地一眯，笑意在唇邊漾開，“小念念，我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大美女啊。”
他頓了頓，挑事地提高聲音，調笑道：“比今天的新娘還要美上好幾倍。”
本來新人的風頭全被搶周蔓就很不服氣，現在聽到葉璟這句話，周蔓氣得直磨牙，牽著宋渝就要上前，這才發現宋渝整個人愣在原地，目光一直黏在餘念的臉上。
“看什麽看！”周蔓抬起手擋住宋渝的視線，扯著嗓子喊：“再多看一眼那也是你丟掉的破鞋！”
這話一出來，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宋渝窘迫地拿下周蔓的手，擰著眉不悅地提醒：“閉嘴。”
“閉嘴什麽？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周蔓輕蔑地勾起唇角，笑得分為嫵媚，視線直接落到餘念身上，“野雞飛上枝頭就想當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料。”
“閉嘴！”宋渝吼出聲，顯然已經生氣。
周蔓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樣，甩開宋渝的手施施然地走向餘念，“怎麽？現在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什麽身份了？”
餘念狠狠地瞪著周蔓，冷聲回道：“我是什麽身份，你也清楚，我也挺好奇的，你用的也是個二手貨，哪裏來的優越感呢？”
“你！”
周蔓一噎，揚起手就要落下，這次卻是穩穩地抓在餘念的手裏。
“說不過就惱羞成怒，周小姐……哦不，宋太太，你還以為我是當初你想打就打，想趕就趕的餘念嗎？”說完，餘念推開她的手，看著她跌倒在地，“今天是你的訂婚宴，我不想找你不痛快，但是你最好別自己撞槍口。”
“你你你……”周蔓氣得話都說不利索，指著餘念的手一直在抖，“你……就是一個破鞋！你有什麽好……”
“住嘴！”
周盛怒喝一聲，從人群裏走出來，朝著宋渝使了個眼色後，急忙轉身跟容琛道歉，“對不起容總，真的很抱歉，都怪我管教不嚴，這樣，我自罰三杯。”
他抬起手跟站在一邊的服務員示意，從托盤拿起一杯紅酒，剛端起來，就被容琛抬手摁住杯口。
“我覺得該罰的是她。”容琛平靜地說完，冷冽的眼神望向被宋渝扶起來的周蔓，“上次我已經放過你一次，這一次你說你打算怎麽道歉？”
“要不……”容琛話鋒一轉，氣場隨即冷到極點，“跪下？”
“做夢！”周蔓冷笑，“讓我給那個賤人下跪，還不如殺了我！”
“住嘴！”周盛抽出酒杯往周蔓臉上潑去，憤憤地咬著牙：“我看你是連臉皮都不要了！宋渝，帶她下去！”
周蔓被潑了一身紅酒，整個人都懵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周盛，“爸，你是不是有病？你這麽對我！”
“下去！”
宋渝頷首應下，全靠生拉硬拽將周蔓帶離會場，大門關上時，還能聽到周蔓不服氣的罵聲。
氣氛總算緩和下來，故作要強的後果就是渾身無力，餘念依偎在容琛的懷裏，圈在他掌心的小手冰涼，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也不知道容琛聽沒聽到。
容琛看著周盛，雖說還是笑著，卻已經沒有溫度，“周總，你要真教不好你的女兒，我可以代勞，這麽鬧，丟的不隻是你的麵子。”
“容總費心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在今天是周家辦喜事的份上，還望你別放在心上，找個機會，我親自登門道歉。”周盛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就算容琛有再多不滿也不好追究。
更何況，這時候突然安靜下來宴客廳，生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雖然他滿臉笑容，還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形象頗為正派，但是周身氣場卻給人一種壓迫和疏離感，隱約能察覺到絲絲殺氣。
而容琛的眉頭也在這時不著痕跡地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