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站在下方看著一行人背影消失,又兀自站了一會兒,這才回身走到蛇軀前。
“謝謝你,傾城。”他雖然心裏恨得牙根癢癢,但也暗自慶幸不是碰到九嬰那種上來就要命的大妖。
“宇哥,你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是寂寞的久了,想讓你多陪陪我,我知現如今的你並不認得我,我亦知宇哥你一心想逃,這個地方自是留不住你,可我就是不願放你走。”
方宇聽她說的泫然欲泣,語氣真誠,不由納悶道:“傾城,你先等等,你從剛才就一直說現在以前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可以保證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你,更別提替你取名。”
傾城大大的眼睛使勁眨了眨,又猛甩了兩下頭,將眼角淚水甩了出去,沉默半晌才開口。
“非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很多事情隻有你親自經過一回才能有所收獲,我隻能提點你,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佛教有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方宇反複念了幾遍,心中暗想這意思不就是形容世界無窮大嗎?這又有什麽難理解的?難道其中還有什麽別的意思。
方宇想不明白,還想開口再問,卻被傾城搖頭製止。
“宇哥,莫要再問,你再問多少遍,我也不會說的。”
見傾城已將話說死,方宇隻得作罷,知道暫時出不去,他也不再費神想什麽逃脫之策,隻是他心中擔心四季等人安全,自是坐立難安,圍著傾城蛇軀來回走動。
走了半天,他忽的停住站定,向眼神一直隨他身體轉動的傾城開口道:“既然很多事情不能說,那講些能說的可以吧。”
傾城卻仍是搖頭道:“什麽都不能說。”
方宇被悶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盤膝坐到地上。
“那給我講講你的身世總可以吧,你不能留我在這裏,就為了看著我吧。”
他話一出口,沒想到傾城卻腦袋輕點回道:“我留宇哥在此,就是為了多看看你。”
“我……”罵人的話方宇終歸沒有說出口,他本想著向這個被關在靈山的大妖打聽些情報,但沒想到這個傾城卻是滴水不漏。
可這待著也不是事,方宇心下一橫,暗道你不說,那我就想到什麽問什麽,總有能告訴我的事情。
“知道靈山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宇哥你看我如今的樣子,又怎會知曉靈山的變故。”
“那藏經洞外的黑佛知道是何來曆嗎?”
“嗯……”傾城沉吟半晌,像是在觀看什麽,隔了一會兒才回道:“你是說入口處的那尊黑色佛像吧。”
方宇點頭回應:“正是那個黑佛。”
“我正令飛蛭與其爭鬥,不過也是奇怪,我見過的諸多靈山禿驢中,卻是沒見過如此長相的,故宇哥你來問我,對其來曆我卻是真的不知。”
方宇按下翻白眼的衝動,繼續問道:“這些飛蛭、琴蟲都是你養的?”
傾城搖頭道:“非是我所養,飛蛭是這幫禿驢種下吸我精氣之用,要不然我怎會變成如今模樣,可人算不如天算,靈山被毀,封印鬆動,我趁此機會反控住飛蛭為我所用,至於琴蟲,自是一樣是我恢複些許實力後所控。”
“那佛祖當初為何不殺了你,還要費事封印?”
方宇這個問題好似觸到了傾城痛處,她小臉立時變得有些猙獰:“宇哥你當這些禿驢不想殺我?要不是當初你給我喝的瑤池湖水,使我真靈不滅,禿驢們怕滅了我的肉身,再也尋不到我,他們又怎會真的心慈手軟。”
說到此處,傾城好似發覺說漏了嘴,立時閉口不言,一臉哀怨的看向方宇。
方宇被她盯的老臉微紅,好在他折騰一路,臉上滿是塵土,旁人也看不到他的臉色。
他被傾城又扯出來瑤池這個地方弄的有些頭疼,不知自己怎麽會跑到西王母的地盤,你要是不信吧,看傾城說的咬牙切齒,定是親身經曆,你要說信吧,按自己的性格對這種險地,又怎麽會輕易進入,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下,肯定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這種老的問題沒有解決,又不斷出現新的問題讓方宇心中不由有些煩躁,他思來想去搞不明白,隻得按下,繼續厚著臉皮追問。
“那個,傾城,我也不問你的事了,你應該知道仙宮吧,給我講講。”
傾城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方宇看她如此動作,哪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這是知道仙宮,但不能告訴自己,他忍著心中罵娘的衝動,憋著氣不再言語。
既然問啥都問不出來,那還問個屁,不如老實在這待著。
傾城看方宇不高興,急忙小心道:“宇哥?是我惹到你了嗎?非是我不想,我是真的不能說的,有些事情你現在知道了,對你對別人均無好處。”
“別人,誰啊?”方宇詫異問道。
“嘿嘿……,我啊,宇哥我上了一次當,怎會再上第二次,你就不要再套我的話了。”
方宇被傾城一頓搶白,搞的尷尬異常,他撫了撫頭上寸發,看向傾城。
見相處了這麽半天,傾城確實是真的沒有在耍弄自己,不是打著先將自己玩弄一番最後再吃掉的算盤,他陡然挺直脊背,正色道:“傾城,你實話和我說,想將我留在這裏多久?”
方宇的話讓傾城愣在那裏,好半天才恢複正常,低聲道:“其實我知留不了宇哥多久,可我自被封在此地,實是寂寞的狠了,隻是想讓宇哥多陪陪我。”
“可你也要給我個時間啊,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呀,要不我陪你三日如何?”
說著,方宇將手環舉起,調了個三日的倒計時,讓傾城觀看。
傾城也沒問方宇手上佩戴的是何物,掃了一眼手環上的數字,沉默許久,才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方宇見此,心中大喜,轉而又想到四季等人,擔心他們不知道情況還要來救自己,趕忙問傾城:“能不能通知下我的朋友,我擔心他們有可能為了救我還要搞事。”
傾城點頭應允,遂閉上眼睛開始搜尋,邊搜索邊說道:“宇哥,我實力現今有限,派出去的琴蟲早已回返,假如他們仍在附近,我自會讓你與他們通話。”
方宇謝了一聲,站起身靜靜等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