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力牧的試探
楊連傾找到柳夢雲的時候,她已經昏迷在了路上,他趕緊將解藥喂給了她。天空下著雨,他將她背在身上,他嘴裏自言自語道:“柳夢雲啊柳夢雲,我與你非親非故你又何至為了我這個人做到這步田地,難道真的連命都不要了嗎?你讓我這生如何去報答你,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隻好拿我這命抵給你就是了。雖說你平日裏凶悍,但是我都知你是為了我好……”
兩人回到了棄屋,楊連傾支起了一堆篝火後解了柳夢雲的衣服,那傷口已經潰爛,肉翻著發出一些些惡臭。果真是陰狠的毒藥,楊連傾撕下了一塊衣料沾了一些雨水輕輕擦掉了淤血之後將洛軒給他的藥均勻地塗在了柳夢雲的傷口處。
守了柳夢雲一夜,天亮時柳夢雲漸漸恢複了意識歪頭便見楊連傾在她身邊打著微微的鼾聲。安全感襲上心頭,她臉上帶著笑:“就是脾氣倔了點,其他都不壞。”
楊連傾在睡夢中甜甜地笑著,柳夢雲見他這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不知道做了什麽好夢。“夢雲!”楊連傾打了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柳夢雲見狀趕緊閉眼假寐。楊連傾伸手摸了摸柳夢雲的額頭,已經不燒了,洛軒的藥果然是有效果的。
楊連傾起身出了棄屋,他前腳剛走柳夢雲便掙紮的起身,傷口已經不同先前那般疼痛了,也不知道楊連傾想了什麽法子,雖說身子仍舊有些虛,但是普通的行動已經不礙事了。
力牧想做些什麽!柳夢雲猜不到他的想法,直接殺人滅口?似乎也不像,細細回憶昨晚的事情,那三人不像是衝著楊連傾來的,反而更像是衝著她來的。
“你醒了?”楊連傾提了些野味,柳夢雲突然想起第一次留宿在山上的光景便忍不住嫌惡起來。楊連傾見她那副樣子笑了笑,“我向附近人家借了工作,不像上回那樣沒收拾。”
楊連傾用樹枝將野味串了起來,然後挪了挪篝火將昨夜埋在裏麵的鳥蛋掏了出來,“這些是昨夜給你留的,你吃些補補體力。”
此時柳夢雲心內更覺得一暖,雖說漢子魯莽卻也心細。漢子一邊烤著野味一邊問:“這下我們又該去哪?”
“回楊家坊。”
“什麽?”漢子看著柳夢雲,“還回去送死嗎?”
“以靜製動,昨夜他們沒有趕盡殺絕必定是因為有所顧忌,若是我們跑了他們便是有借口光明正大地抓我們,我們回楊家坊且看他們下一步如何行動,以不變應萬變。”
吃過野味之後楊連傾扶著柳夢雲進了城,柳夢雲強裝作沒事的樣子,她小聲地說:“我們去街上逛逛,好像從未同你逛過街。”
楊連傾知道柳夢雲的意思,她想演示給那些暗地裏的人看。於是兩人便牽著手甜蜜地逛著街,柳夢雲在一個麵人攤前停了下來,她拿起一個帶著金帽子的小人兒嘴上彎起笑容,她曾經見過一個,在楊連傾的懷裏。
“你喜歡?”
“嗯。”
“那你借我錢,我買了送你。”
“噗嗤”一聲柳夢雲便笑了,誰有見過向人借錢送禮物的,她掏了錢買下了那個小人兒,突然又看見另一個,她指著另一個麵人兒道:“老板,你這人兒怎麽是拿棍子的,平常不都是拿劍的嗎?”
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計,“上次有個客人要求的,要求捏一個拿著棍子的,我一捏覺得好看便也捏了一些拿棍子的。”
“楊兄,四姑娘。”周紋章在街角見到二人在逛街便上前打了招呼,他注意到兩人手挽著手好不親密,一時失了神。
“祁王殿下啊。”楊連傾的口氣有些玩味。
柳夢雲重重捅了一下楊連傾的腹部,他齜著牙,想不到柳夢雲中了毒力氣依舊啊,恢複力真是驚人。
周紋章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心下不覺一絞,疼得厲害。“祁王殿下,你讓我好找。”真是冤家路窄,力牧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他假裝吃驚地看著楊連傾與柳夢雲,“哎,原是你們,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楊連傾立馬就要爆發脾氣,幸虧柳夢雲死死拉住了。“力牧使節別來無恙啊。”柳夢雲不動聲色。
周紋章不解地看著力牧,這兩人身份懸殊是如何認識?力牧看穿周紋章的疑惑解釋道:“我與四姑娘有過幾麵之緣,啊,竟然今日有幸遇到,不如一塊喝點酒如何?”
柳夢雲依舊不動聲色:“那是民婦的榮幸。”
酒樓上,五人坐定,周紋章首先舉杯敬了力牧與竟離:“先敬北漠使者一杯。”
力牧用衣袖擋了擋嘴,雖嘴上說著客套眼神卻又時不時地飄向楊連傾的身上。一旬之後力牧舉著杯佯裝要去敬楊連傾卻被柳夢雲攔下,她大聲笑著說:“我丈夫不勝酒力,這杯我替了罷,先幹為敬。”
竟離臉上作色,剛要發作便被力牧拉住,隻見他放下酒杯道:“四姑娘果真是女中豪傑,不知四姑娘的夫婿是何許人。”
“他的父母與我爹爹是舊識,從小指腹為婚。原本在蘇州經營豆腐坊,可惜一年前父母被歹人所害,所以投奔我爹爹。”
“被歹人所害,”力牧若有所思,“如若需要,力牧可幫忙。”
“謝使者厚愛,但是俗語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多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相信老天有眼,惡人終有報。”
力牧笑了笑,“但是俗語也道‘肉弱強食,適者生存’。”
周紋章見氣氛不對立馬舉起酒杯道:“今日高興就不說些掃興的話了,我先敬各位一杯,以後若是有需要大家的地方,希望大家可以拉一把。”
酒席上各自心猿意馬,散桌以後竟離在力牧耳邊輕聲地說:“那女子不是中了‘鳩班毒’嗎,可是今日看來似乎沒什麽大礙。”
“看來我是小看那悍婦了,但是無礙,暫時留著她罷,等事成之後再殺不遲。”
柳夢雲剛回到楊家坊便差點暈了過去,楊連傾立馬上前扶住她,他臉上露出擔心,“你這又是何必呢?”
“力牧是在試探我們,若是我示弱便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樣的話我們隻能任由其宰割。”
“你沒必要為我……”
柳夢雲伸手擋住楊連傾的嘴,“你既已娶我為妻,無論是你誰,這些都是我的命,下次這樣的話再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