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杖斃
皇貴妃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人，又看了看板著臉的楚明軒和一臉無辜的楚楓晚。
張皇后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了看顫抖的采蝶又看向楚明軒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楚明軒冷笑反問，而後帶著怒氣說道：「是不是皇后之位待久了，自己身邊的宮女都管不好了？」
這下後宮嬪妃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張皇后明顯錯愕了一下，或許是想不出楚明軒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張皇后是什麼樣的人，她很快反應過來，走到殿中跪下：「陛下恕罪。」
皇后一跪，嬪妃們也只能跟著跪：「陛下恕罪。」
楚明軒還是有幾分顧著張皇后的面子，遣散了請安的嬪妃們：「你們都回自己的宮裡去吧。」
「是。」嬪妃們應答著，而後皆退出鳳儀殿。
楚楓晚自始自終都沒有說話，彷彿是局外人一樣，她只負責將這件事揭露，至於懲罰，只能交給她這個愛發脾氣的父皇了。
靜貴妃看了眼佇立不動的楚楓晚，只見楚楓晚朝她點了點頭她才安心的退出殿外。
「皇上，采蝶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張皇后問道。
「對食，偷竊皇后的東西出去變賣，哪個不是死罪？」楚明軒問道。
張皇后立刻轉頭看向采蝶，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在她身邊二十多年的采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采蝶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她是拿東西出去變賣，可是從來沒有偷過皇后的東西，她現在如同一個掉下懸崖的人，只要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便不顧一切的往上爬。
「皇上明察，采蝶從來沒有偷過皇後娘娘的東西。」采蝶將給李公公的盒子掏出，打開東西倒在地上：「皇上明察，這裡的東西都是皇後娘娘賜給奴婢的。」
楚明軒隨意掃視一圈，將視線定格在一塊金光閃閃的珠釵上面，他猛地拍一下桌子。指著那珠釵說道：「那東西是中魏進貢的，整個後宮只有皇後有，她喜歡的不行，會賜給你？」
采蝶愣住，殿中所有人都看向地上那在眾多珠寶里都掩蓋不住貴氣的珠釵。
「不可能……這不可能……」采蝶愣愣的說道，她絕不可能偷這個東西。
現在縱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張皇后也愣住，現在可以算是人贓俱獲，她就算有心求情，又該說些什麼呢。
張皇后猛地將抬頭望向楚楓晚，眼中是藏不住的兇狠：「小六，是你誣陷采蝶。」
楚楓晚往楚明軒那裡湊了湊，眼睛眨了數下，彷彿很是害怕的樣子，可是她看著張皇后將往日的端莊都撇了盡心底卻是開心的很。
「皇后，這你也能怪得了晚兒？若不是晚兒，朕和你還要被瞞多久？」楚明軒將楚楓晚護到身後說道。
張皇后的臉上留下一股清淚，看起來楚楚可憐：「那依陛下的說法，臣妾還得感謝小六了。」
「母后的感謝小六可擔不起。」楚楓晚悠悠的說道。
「陛下，娘娘，這定是六公主誣陷於奴婢，只為了救出樂殊，求陛下明察。」采蝶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楚楓晚狀似疑惑的樣子：「按照采蝶姑姑的說法，莫不是方才在鳳儀殿後門的所作所為，皆是小六指使？那采蝶姑姑可真是抬舉小六了，小六可沒有這麼厲害。」
「六公主知道奴婢說的是這珠釵的事情。」采蝶依舊據理力爭，卻忘了看楚明軒的臉已經黑的不行。
「珠釵的事情……」楚楓晚的尾聲拉的很長：「珠釵的事情小六真是不清楚呢。」
「六公主……」
「好了！」楚明軒打斷采蝶繼續說話：「這就是你跟主子說話的態度？皇后，你宮中的人莫不是各個都仗勢欺人了？」
張皇后回頭瞪一眼已經亂了分寸的采蝶。
楚楓瀾方才還未醒，被鳳儀殿吵鬧的聲音吵醒后立馬洗漱一番走到殿中，見母后和采蝶跪在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隨著張皇后跪在地上：「父皇，請問母后犯了什麼錯，惹得您大早上發這麼大火。」
「采蝶偷你母后的東西拿出宮變賣，又與太監對食。」楚明軒沒好氣的說道。
「這.……采蝶姑姑……」楚楓瀾聽著楚明軒細數采蝶的罪過，有些驚愕的望向采蝶，許是想不到一向安分守己的采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父皇息怒，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楚楓瀾問道。
「朕親眼所見，有什麼誤會？」楚明軒說道：「你和皇后都先起來吧。」
玉兒將楚楓瀾扶起，楚楓瀾又將皇后扶起。
「皇后，你想如何處置采蝶？」楚明軒看著張皇后沉聲問道。
讓她處罰陪在自己身邊二十餘年的人，楚明軒知道這樣對她很是殘忍，可是他還是這麼做了，絲毫不顧及她的心情。
也是，楚明軒在乎皇貴妃，在乎已故的嘉貴妃，卻偏偏不會在乎她這個名正言順，八抬大轎娶回府的正妻。
「臣妾.……臣妾……全聽陛下做主。」
「大宮女采蝶，偷竊皇后之物，與太監李隆偷情對食，犯諸死罪，罰其杖斃。李隆同罪。」
采蝶一下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獃，連求饒都說不出口。
張皇后想過楚明軒會嚴懲采蝶，卻沒想到一出口便是死罪，可是她是後宮表率，若是她為采蝶求情，以後其他嬪妃宮中的人犯了錯，她又如何去管教。
「在鳳儀殿門口執行。」
楚明軒像是看不見張皇后悲傷的臉，繼續冷冷的說道。
張皇后猛地看向楚明軒，滿眼是不可置信，楚明軒這是要當眾打她的臉，自己的貼身宮女在她的門口杖斃，楚明軒將她中宮的面子放在哪裡。
張皇后眼睜睜的看著采蝶和李隆被禁衛軍拖下去，外面慘叫聲此起彼伏，不過一會兒兩人便都沒了動靜。
「陛下，兩人都死了。」禁衛軍走進來稟告。
「采蝶跟了皇后也有二十多年了，給個全屍吧。」楚明軒終於顧及了一下張皇后：「皇后，你給她準備後事吧。」
「臣妾謝皇上成全。」
這便是為人臣的無奈，她即使身為皇后又如何，依然無法保護身邊的人。
采蝶一死，這宮中再也沒有真心對她的人了，采蝶不只只是她的左膀右臂，更是她在宮中的慰籍，是娘家給她的慰籍，可是如今慰籍沒了，只剩下無盡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