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國慶（2）
楚楓晚回到座位上，看著楚楓月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喝茶。楚楓月現在雖裝得若無其事，可是巧了，方才她那位置正好能瞧見楚楓月氣得很的樣子。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彷彿不認識一樣，楚楓瀾心中也是有些詫異，在姐妹當中，楚楓月與楚楓晚關係最好，怎麼今日反倒沒有說話，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以為兩人是不想說話。
「皇上到——皇後到——」殿外傳來太監尖利的聲音。
剎那間，殿中，殿外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異口同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明軒牽著張皇后從殿外走進，每當這個時候都是皇貴妃最妒忌的時候，若不是太後偏愛張皇后，如今站在楚明軒身邊的怕就是她了。
「都平身吧，今日是國宴，朕重在與民同樂，大家不必拘束。」楚明軒說道。
春碧扶起楚楓晚，重新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殿中音樂響起，舞女從殿外走進，這是教樂坊為今年的國宴特意排得舞，名為霓裳，是國宴的重頭戲。
楚楓晚輕輕地端起起茶杯，欣賞教樂坊為這場國宴排得霓裳舞，可是她的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坐在殿外的江盡舟身上。
江盡舟在一眾男子中無非是最亮眼的一個，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發現的。
他用餘光感受到楚楓晚的目光，轉頭對上楚楓晚的視線，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地向上抬了幾分，而後一飲而盡。
楚楓晚也端起茶杯放在嘴邊，抬起頭將茶杯里的茶都下了肚，在這偌大的宴會上沒有人看見他們倆的小動作。
除了時刻關心楚楓晚的楚楓月。
楚楓月將楚楓晚和江盡舟的動作盡收眼底，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背地裡又不知在想什麼。
舞盡，殿內外響起熱烈的掌聲，就連楚明軒也鼓起掌：「好，教樂坊排的這出舞朕甚是喜歡，皇后，幸苦你了。」
這場霓裳舞雖是教樂坊排的，卻也是張皇后監督的，這場舞成功的背後自然少不了張皇后。
皇貴妃怎麼可能落後，身旁的丫鬟扶著她站起身，她未跪，只是朝楚明軒屈膝彎腰行禮：「皇後娘娘命教樂坊排的這霓裳舞當真絕美，但是臣妾也為了今日國宴準備了一場舞。」
這就是皇貴妃的性格，萬事偏要和皇后爭個高下。
「哦？愛妃準備了什麼舞？」
「劍舞。」
「可需要準備？」楚明軒關切的問道。
「只需一人。」
皇貴妃話音剛落，江盡舟便拿著簫從容的走進殿中，朝楚明軒行禮道：「皇上，臣為皇貴妃娘娘伴奏。」
「好，開始吧。」
皇貴妃接過丫鬟手中的劍，這劍寒氣閃閃，一看就並非凡物，這是皇貴妃未出嫁前所使用的武器，出嫁后楚明軒也同意她將這把劍帶入宮中，只是二十年未出過鞘罷了。
江盡舟右手轉著簫放到嘴角，頓時簫聲響起，比起之前與楚楓晚的琴聲和音中的哀怨，此時的簫聲十分磅礴浩蕩，振奮人心。
皇貴妃拿著劍的手輕輕抬起，揮向前方。她身上雖是華麗的衣裙，可是臉上表情堅定且威嚴，就像是一位統領大軍的將軍，簫聲很快，皇貴妃的動作也十分快，讓人眼花繚亂，沉醉其中。
簫聲慢慢減弱，變得溫柔起來，就像是被春風拂過的一潭湖水，皇貴妃噙著一副笑顏，隨簫聲而動。
一曲落盡，皇貴妃停下動作，場上又響起掌聲。
楚明軒面上帶著微笑鼓掌，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寵愛。
張皇後面上也是微笑鼓掌，但心裡早已把皇貴妃罵了個遍，進宮二十年，什麼都要和她比，什麼都要和她爭一下。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群帝知驂龍翔，這話曾是形容公孫，可是如今看來形容，皇貴妃也擔得上這個讚美。」
「臣妾謝過皇上。」皇貴妃將劍放到丫鬟手裡，又輕輕朝楚明軒行禮，而後回到座位上。
「盡舟，你這簫吹的也極好，皇貴妃的劍舞雖好，可若沒有簫聲相配，就會顯得遜色許多了。」
「皇上最精通簫，臣在皇上面前吹，不過是班能弄斧罷了。」
「哈哈哈，我們都老了，後生可畏啊。」楚明軒笑著捋了捋鬍子：「好了，你也落座吧。」
「是，臣告退。」
江盡舟退出殿外，自始至終沒有將視線落在皇上和皇貴妃之外的第二個人身上。
楚楓瀾聽到楚明軒誇獎別人，自然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殿中跪下：「兒臣也為父皇準備了禮物。」
楚楓瀾起身拍拍手，殿外幾個人抬著一個塊足足有一個桌子這麼大的玉石走了進來，玉石雕刻成龍狀，雕刻精細，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這是…」楚明軒看著這玉，有些不可思議：「這是琉璃閣的？」
楚楓瀾的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些得意：「回父皇，這正是琉璃閣歷時三年才完成的琉璃玉龍。」
琉璃閣最擅長將琉璃與玉結合，在上面雕刻成各式各樣的東西，深受百姓喜歡，就是楚明軒的金鑾殿也放了好幾個琉璃閣的傑作。
只是這麼大的琉璃玉器他們都是第一次見。
「好，瀾兒有心了，來人，賞。」楚明軒高興極了，揮揮手說道。
張皇後面帶笑容，只是方才對張貴妃的笑容是假，這會對楚楓瀾才是真。楚楓瀾硬生生的為皇后扳回一局，她能不開心嗎。
「都說四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如今看來真是不假了。」皇貴妃不冷不淡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不過說起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臣妾倒也想到了六公主，不知六公主送的是什麼禮物？」
楚楓晚聽著皇貴妃提起自己，知道皇貴妃這是讓她與楚楓瀾去爭一爭，只是這楚楓瀾對她還不錯，她也沒必要凡事都爭過誰。
她站起身：「四姐姐後面是五姐姐，自然是五姐姐先送了，小六怎能逾越了。」
這話說得真是無可挑剔，又處處體現了皇家風範。
楚楓月本還在被人遺忘的角落，這下被楚楓晚提醒，所有人的視線都停在她身上，她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