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變臉
待江盡舟離去，楚楓月收回視線，帶著詭異又瘮人的微笑在楚楓晚身邊轉一圈，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六妹妹裝了這麼多年，竟讓我都被瞞了過去。」
楚楓晚說呢，楚楓月這樣聰慧，又怎會看不透她的把戲，原來只是在別人面前裝的與她姐妹情深的樣子。
「妹妹不行，比不過姐姐。」楚楓晚說道。
「行了，你也不必與我演什麼了，演了真的多年，我都演累了。」
「原來姐姐也會累？」
楚楓晚嘴角扯出一絲嘲笑，她還以為楚楓月天生便是這幅樣子，原來她還能說累這個事。
「嘲諷也好，挖苦也罷。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腳下，向我磕頭，求著我，放過你。」
楚楓月去掉那副經常掛著微笑的臉龐，臉上帶著陰狠，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
這樣的楚楓月，反而讓楚楓晚覺得順眼多了，她那之前偽善的面孔只會讓人反胃。
「我一直好奇，我待你不錯，你為何要害我。」楚楓晚問道。
「不錯？楚楓晚，你所謂的待我不錯，不過是看我可憐，憐憫我罷了。」楚楓月的眼眶中帶著點點淚水，但是面上卻依舊兇狠，委屈卻又絲毫不肯示弱。
「楚楓月，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心裡有問題。」
楚楓晚啞口無言，她想過許多原因，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楚楓月如此看她不順眼，僅僅是因為…楚楓晚對她太好了。
「你這樣挑明，不怕打草驚蛇嗎。」楚楓晚問道。
「我若是怕，今日又怎會來和你說這掏心窩的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若是暗箭，又怎會被人發現？」楚楓月笑著說道。
楚楓晚也笑著，兩個人這樣笑，倒是讓春杏和春碧全身直冒冷汗。
楚楓月收起笑容，冷冷的盯著楚楓晚，像是虎獸盯著獵物，勢在必得，不過一會她便轉身離開御花園。
春碧在一旁舒了口氣，但是楚楓晚清冷的面龐上卻依舊是淡然，深邃的目光中依然是冰冷之色。
楚楓月敢與她正面對決，她當然求之不得。
儲秀宮
「盡舟見過渝貴妃。」江盡舟乖巧的站在一邊。
「盡舟都長這麼大了，那時候你才到這裡。」渝貴妃伸出手在自己身邊比劃，而後覺得不太對，又抬高了一點：「還是這？」
江盡舟看著渝貴妃認真的樣子笑道：「不論怎樣，侄兒現在可比那時候要高多了。」
「是啊，你比你哥哥還要高一些，來，快來坐。」渝貴妃招招手說道。
江盡舟坐到一邊，接過丫鬟倒的茶，輕輕酌上一口，讚不絕口：「這茶竟比我在外面喝得茶都要好喝。」
渝貴妃有些高興，得意揚揚的說道：「那自然了，這可是中魏進貢的新茶，如今這南楚，也只有皇上和本宮這裡有，你若喜歡，便帶一些回去。」
「那侄兒便謝過姑姑了。」
「盡舟，你可知本宮叫你來所為何事。」
江家的人都直爽慣了，從來不會拐彎抹角，江盡舟點點頭，關於姑姑叫他進宮，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姑姑叫侄兒來，是為了侄兒的婚事？」
現在但凡是個江家人，見到他都要問他這件事。渝貴妃身在皇宮，江家手握兵權，他的婚事不僅要對江家有好處，也要對渝貴妃有好處。
「近日皇后要為四公主擇婿。」渝貴妃說道。
她知道皇后早就看上了江盡舟，她不敢保證皇上心中是否想讓江盡舟娶了四公主。她不敢賭，也賭不起，眼下之際，便是要讓江盡舟早些成親，斷了皇后的念想。
「姑姑之前想讓翎兒嫁給書王，是覺得書王…」江盡舟將話題從自己的身上扯開。
「書王確實是本宮看重之人。」渝貴妃點點頭：「眼下，你絕不能娶四公主或者五公主。」
江盡舟知道渝貴妃的意思，他也不想當駙馬，他是要手握利劍，上沙場帶兵打仗，保家衛國，絕不會用駙馬將自己禁錮住。
「還有盡白，那孩子性情有些孤僻，如今二十二歲了還未成親，哥哥也不著急？」渝貴妃問道。
都是她的侄子，掌心掌背都是肉，她自然一視同仁，不會單單疼愛小侄子的。
「表哥那性子姑姑也是知道的，犟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江盡舟的形容十分貼切，江盡白的性子確實和他母親一樣，一旦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你去問問你表哥，若是他再不娶親，我就去皇上那求一道賜婚的聖旨，我看看他敢不敢違抗聖旨。」
江家人說話可是說到做到，渝貴妃敢讓皇上賜婚，江盡白也敢抗旨。
這邊江盡舟剛出宮，便馬不停蹄的趕到大理寺，他覺得他們現在就是被催婚的苦命兄弟，他急需去找江盡白訴苦。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們有何用。」
江盡舟這才剛進入大理寺，還未走到殿內，便聽到江盡白摔東西的怒吼。
江盡白這個大理寺卿當的可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兩年前的貪污案，涉及朝中正二品官員，大理寺多少老人都不管這件事，他倒好，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領命調查，最後牽扯出數十位朝廷命官。
都說這位江家二公子是仗著自己的家世夠硬才敢如此，可是不論怎樣，他這個大理寺卿深的皇上重用。
「屬下…屬下這就重新調查。」
「再辦不好，你就可以收拾收拾從大理寺走了。」
「是。」
江盡舟看到裡面被訓斥的人走出來猛地舒一口氣，擦拭著臉上的汗，彷彿是從閻王殿死裡逃生一樣。
「盡舟，進來吧。」
江盡白早就從餘光看到江盡舟在門外等候，一邊處理公文一邊將江盡舟喊進來。
江盡舟走進去沒有說話，他知道表哥處理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便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等著他將公文處理完。
一炷香后，江盡白合上捲軸，抬頭看向江盡舟：「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可不常來大理寺，怎麼了？」
「我剛從姑姑那回來。」江盡舟說道：「姑姑可說若是你再不成婚，便要去求皇上賜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