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談心（2）
「如今儲君之位未定，父皇向來重用文官，八個皇子中也就只有你要和父皇反著來。」楚楓晚分析著問道：「五哥哥難道不想當儲君？」
楚楓書連忙捂住楚楓晚的嘴巴，這小丫頭怎麼現在什麼都敢說了。在這皇宮之中，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嗎？隔牆有耳這四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儲君之位，我也不是很想要。」楚楓書實話實說說道。他確實不看重儲君之位，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太子之才，等他二十歲行弱冠禮，老老實實被封為親王，領個封地也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沒有志氣了一點，總比爭皇位爭個你死我活的好。
楚楓晚嘆口氣，五哥哥心思單純她是知道的，可是生在帝王家，單純是最沒用的東西，你不爭這儲君之位，自有大把的人將你當做眼中釘，除之而後快。
「五哥哥難道單純道會真的覺得，等到二皇兄或六皇兄登上太子之位時，眼中能容得下您這個常年在軍營里，與將軍們稱兄道弟的五皇子嗎？」
楚楓晚希望自己這麼直白的話能喚醒楚楓書的單純，不要再這麼痴心妄想了。
靜妃聽著楚楓晚和楚楓書的對話，越聽越覺得這話可不像楚楓晚能想出來的，她正色問道：「晚兒，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靜娘娘，您在宮中待了二十年，與皇后都是一批入宮的，您說我說的是否有理。」楚楓晚看向靜妃，靜妃是宮中的老人了，若不是家世沒有皇后顯赫，此時怕也是貴妃甚至皇貴妃。
靜妃明白楚楓晚的意思。皇後向來不是省油的燈。皇上愛美人，每年進宮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是三十年了，宮中只有十個皇子出生，八個皇子平安長大，而其中未出生的皇子公主不知道有多少。
這一切要說跟皇后沒有關係，誰能相信。
而和靜妃同一年的入宮的賢妃當時也是深受皇上寵愛，最受寵的時候皇上一個月去十次後宮，八次都是去的賢妃宮內。可是賢妃因為懷孕六個月小產，一病不起，現在她的寢宮堪比冷宮。
這點靜妃最清楚，靜妃沒有背景，她不敢招惹皇后。她能受寵二十年，楚楓書能安全長大，憑得就是靜妃這不爭不搶的性子。
靜妃深知皇后的嫉妒心和控制欲，她呵斥道：「晚兒，這話以後不能再說了。」
楚楓晚低下頭道：「是。」
是她莽撞了，如今這局勢皇后一手遮天，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娘家的勢力是皇上都不敢惹的，更育有兩個皇子一個公主，想扳倒皇后談何容易。
上一世便是皇后的小兒子，南楚的六皇子楚楓澈更上儲君之位。
這也是楚楓晚奇怪的一點，南楚並無重長重嫡之分，皇長子三歲便夭折，如今在宮中，二皇子楚楓安是皇子中最大的。而皇后的兩個孩子中要論最具有太子之才能的，肯定是能文能武的楚楓安。而楚楓澈不論是從才能還是武能都要比這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差許多。
靜妃看著沒有跟她頂嘴的楚楓晚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麼事情說道：「明日你五哥哥選夫人，你可萬不得睡過頭了。」而後又覺得交代她沒用，看向她身後的春碧：「明日你可得盯緊點公主，萬不能遲到。」
「選夫人？」楚楓晚愣住，她記得清楚，上一世楚楓書三日後前往邊疆駐守，到死都未娶妻，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這件事，導致結局也改變了嗎？可是這樣一來，她就不知道這事情又該怎麼發展了。
「你這孩子，莫不是睡糊塗了？」靜妃看著彷彿第一次聽說的楚楓晚道：「你先前不是吵著嚷著要看你五哥哥選了怎樣的夫人，你又會有怎樣的五嫂嫂？」
「母妃，我看晚兒這昏迷一天倒像是變了一個人。」楚楓書笑著說道：「許是神仙看到了，讓我們的小公主換了性子。」
楚楓晚接著楚楓書的話說道：「那五哥哥是覺得晚兒這樣子還是之前的樣子好呢。」
楚楓書思考片刻：「都好，晚兒什麼樣哥哥都喜歡。」
才不是，若是還是之前那樣驕縱的樣子，會害了靜娘娘，害了五哥哥，害了春碧。
「皇上可說和親是什麼時候？」靜妃問道，她雖然禁足也能知道宮中發生的大事，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知道。
楚楓晚想了一下上一世，她一個月後便嫁給了蕭棋，而楚楓月是半年後等待名義上的楚楓晚及笈之後遠嫁東雲。若她記得不錯，其中楚楓晚十五歲及笈之禮，雲希還特意前來參加，只不過那時楚楓晚已草草嫁人，代替楚楓晚參加及笈之禮的是楚楓月。
想來也可笑，她被當做皇室恥辱，並未以公主之禮嫁人，更可笑的是，甚至連自己及笈之禮都沒有參加。
「過完及笈之禮。許是要半年後了。」楚楓晚回答道。
「你這半年萬不可再讓你父皇心煩了，若是你父皇幫你，你在東雲的路也能好走些。」靜妃還在怕楚楓晚嫁到東雲會受委屈，想盡辦法鋪平楚楓晚的路。
這讓楚楓晚好一陣感動，她五歲時就沒了母妃，在宮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能喊母妃的時候，她便只能喊著靜娘娘，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喊靜娘娘母妃，只是總覺得會對不起母妃。
「這個點也到了用膳的點了，你們留下來在我這用膳吧。」靜妃說完便張羅著蓮苒去廚房做幾道楚楓晚最愛吃的菜。
楚楓晚也不推脫，她許久不吃永和殿的小廚房做的飯菜，一時之間有些想念。
飯桌上，楚楓晚看到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桂花魚皮八寶兔丁玉筍蕨菜眼睛放光，也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也幸好這裡並無外人，若是被旁人瞧見了，又要說楚楓晚不知規矩了。
「你慢點。」楚楓書看著楚楓晚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出來：「又沒人和你搶。」
可是這真的是太好吃了，她在蕭府就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她怎麼能忍得住慢條斯理的吃。
用過膳楚楓晚又和靜妃聊了兩句，便退出永和殿準備去御花園散散步，她晚膳吃得太多了，用五哥哥的話說就是活像好幾天沒吃過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