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破曉,林羽終於將整座大陣推算清楚。
他在空地上中選定一處節點,開始在原地擺陣,有了之前在結界中逆轉的經驗,這一次擺陣順暢許多。
林羽在地麵上畫下一個三米方圓的六角形,在各處尖角擺下甲片和玉牌。
“風林火山之力遍布整個林海,我用這座逆轉陣借勢,再以山鬼血液激發,就可以重現山鬼血遁的路線。”
雉子坐在一邊的樹樁上,安靜的看著林羽忙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好的。”
完成這座簡易陣法後,林羽從地上拿起山鬼的那支斷臂,轉頭望向雉子:“可以出發了。”
雉子啊了一聲,仿佛如夢初醒:“完成了麽?”
林羽點了點頭,對雉子伸出手:“來吧,我們去大陣核心,滅殺山鬼。”
雉子笑意盈盈的起身,走到六芒星內,挽起林羽的手。
林羽雙手抓住山鬼的斷臂,哢嚓一聲從中折斷,頓時大片鮮血揮灑在下方地麵之上。
“玄宗萬炁,雷霆杳冥,四方皆動,巋然於中!”
嗡——!
四周虛空中泛起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雉子隻覺得四周一暗,自己整個人猛地向下一沉,仿佛墜入了無盡深淵!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雉子緊緊抓住林羽的手臂,不過失重的感覺隻持續了一秒左右,雉子就感到腳下一頓,再度踩在了堅實的地麵上。
“這裏……是什麽地方?”
雉子抬頭向四周望去,臉上帶著巨大的震驚。
她和林羽位於一片狹窄的斷崖上,斷崖後方是高聳的山壁,下方遠處則是一座巨大的紅色湖泊。
炙熱的高溫撲麵而來,令人幾乎無法呼吸,雉子抓住林羽的手臂:“下麵那是……岩漿?”
“這裏是富士山的火山口內?”
雉子說得沒錯,下麵那座巨大的紅色湖泊,正是火山口內的熔岩,大量通紅的熔岩在湖中緩緩流淌,散發出陣陣驚人的熱浪!
林羽嗯了一聲:“的確是富士山的火山口內,山鬼把巢穴設在這裏,應該是為了吸收熔岩中的大地之力。”
雉子望向崖壁下方滾滾流淌的岩漿,目瞪口呆:“那隻怪物,在火山口內住了一千年……咳咳咳!”
雉子不留神吸了一口氣,一股滾燙的熱浪夾雜著濃烈的硫磺氣息湧入喉嚨,頓時嗆得她咳嗽不止。
林羽單手按住雉子的背部,幫她將咳嗽止住:“山鬼的巢穴應該還在更下方,我們走。”
雉子止住了咳嗽,點了點頭,跟隨林羽向前走去。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岩壁上一條狹窄的通道,完全自然生成,並非人工開鑿。
在這種上百度高溫的火山口內部,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麽人工開鑿的道路。
“咦——!”
雉子突然輕咦一聲,伸手指向前方:“那邊牆壁上……似乎是雕刻?”
林羽順著雉子的手望去,果然在前方道路一側的岩壁上,有一座半人高的浮雕,看上去似乎是一個閉目的男子,手中捧著一條長帶。
雉子走到浮雕近前,仔細觀察:“這似乎是……東瀛神話中的豐雲野神,是誰雕刻下來的?”
林羽伸手觸摸雕塑,隨著撲簌簌的聲音響起,雕塑在林羽的觸碰下坍塌湮滅,化為一地齏粉。
“這雕塑已經有近千年曆史了,既然是在這火山口內,自然隻可能是山鬼雕刻的,準確的說,是沒有變成山鬼時的蘆屋道滿。”
雉子微微吃了一驚:“曆史上傳說蘆屋道滿是一位僧人,這的確有可能!”
(東瀛的僧人可以娶妻生子,與華夏不同。)
兩人沿著時斷時續的岩壁絕徑,螺旋狀向下方走去,一路上的石壁上竟然雕刻著大量雕塑。
角識神、伊邪那美、伊邪那岐……
密密麻麻的雕塑,足有數百座,一座座神態栩栩如生,造型各有特色。
雉子臉上現出惋惜之色:“蘆屋道滿如果沒有誤入歧途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藝術家……”
林羽冷哼一聲:“相由心生,這一路下行,難道你沒發現這些雕塑的變化麽?”
雉子微微愣了下:“你這麽一說,最上方的那些都是高天原的神祇,就是善神,到了下方就都是惡神和鬼怪……”
林羽點了點頭:“這些雕塑是從上往下一個個雕刻而成,也代表了蘆屋道滿的心路曆程。”
說話間,兩人繼續前行,這時候石壁上的雕塑已經逐漸不成形狀,變成一種扭曲的、令人感到陣陣惡心的異形生物。
雉子單手護在鼻前,攔住滾滾熱浪,眉頭皺起:“這些雕塑是什麽,我已經認不出來了。”
“這些是蘆屋道滿魂魄的外在顯現,說明他在雕刻這些的時候,已經失控了。”
林羽抬頭望向前方:“前麵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
雉子一驚,抬頭向前望去,隻見前方岩壁絕徑的盡頭處,是一片聳立在岩漿湖邊的亂石堆。
這片亂石堆足有籃球場大小,由大量黑色岩石堆砌而成,在上方鋪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碎屑,極為平整。
在熱浪滾滾的熔岩一側,竟然有這麽一塊幹淨整潔的空地,實在是反差太過強烈。
不過當雉子仔細望向那一層白色碎屑時,頓時打了個寒顫:“那些都是骨頭!”
不用說,這些都是在漫長歲月中,被山鬼吞噬的無辜者的骸骨。
雉子感到一陣眩暈,如果不是林羽出手相助,那麽自己最終的下場,就是成為這大片骸骨中的一堆,留在火山口內,永世承受高溫的炙烤。
吼——!
一聲憤怒的吼叫從對麵響起,林羽和雉子同時抬頭望去,一眼就看到體型龐大的山鬼正站平台對側的岩壁上,對著他們發出憤怒的吼叫!
雉子驚呼了一聲:“山鬼的手臂……果然已經恢複了!”
“力量、永生、掌控……欲望失去控製,就會走下自我毀滅。”
林羽望向對側崖壁上的山鬼,雙手開合之間拔出玄天骨劍:“無論你最初是什麽人,現在這裏的隻是一隻遺留空殼的怪物。”
嘭的一聲,大片白色氣息從玄天骨劍上湧出,下方熔岩湖麵的岩漿受到氣息牽引,立時泛起大片波浪!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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