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自有主見
東幹事不會在意他老婆的說法,他自有主見。
他隻等他們來找他,剛這麽想著,鮑國東流著鼻血來找東幹事,東幹事無處可逃,還沒洗臉,眼屎在眼角,眨巴了眨巴,問鮑國東“你這是剛吃了人了吧?”
鮑國東本來是要告狀的,見幹事這麽問,“噗嗤——”一笑,連忙說“我哪裏敢吃人?被人家吃還差不多。“
“你這是怎麽了?滿嘴都是人血,不是跟吃人你一樣嗎?”東幹事繼續追問。
“幹事啊,我是被人打了。你可要為我主持公道啊。”鮑國東說,就像死了爹娘那樣,十分悲慟,不知道怎樣才好。
東幹事知道他在撒嬌了,這樣的小夥子,可能缺少經驗,像這種情況,他應該把上官打得住醫院才行,上官那小子,全憑嘴一張,哄死了人也不償命,是個典型的小人,這個家夥,應該好好地修理修理,十分可惡的家夥,就需要別人來整整才行。
東幹事拿了錢,還不說上官好,原因很簡單,就是老上官太自私,在東幹事正需要錢的時候,要求收回投資,讓東幹事忍受別人的白眼,到信用社貸款,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這個苦的。
要受到別人的白眼,不是靠著縣裏的老朋友的關照,恐怕就很難貸到款,因現在不講信用的人太多了。他們很想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一個無良的借款人,如果遇到,那就麻煩了。
鮑國東說“東幹事,是他要搶我的基圍蝦,我要誓死保護我的基圍蝦,要不然,一定將他打個稀巴爛。我打輸了,回家還要挨打,我的爸爸還要打我,要麽就別打,要麽打了就打贏,沒有打輸的概念。打贏才有飯吃,打輸了沒飯吃,還要挨打,隻有這樣才能長記性。下次就拚命去打。”
東幹事的理論就是,打得贏就往死裏打,打不贏,別勉強,等到有機會再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要黏黏糊糊的,打不贏還在那裏幹耗著,得不償失。這個鮑國東,就是屬於這種情況,打不過,還喜歡耗著,實在沒了臉麵,才跑到這裏來告狀,早幹嘛去了?要知道現在,何必當初?這個就是沒有長記性的表現,也不知道觀察情況已經變化,還是老思想,不能適應新的環境。
“你不要打他的臉,他是指望一張笑臉賺錢的,你打壞了他的臉,他就吃虧了。笑起來很恐怖,嚇走了不少的客人,你說這個損失大不大?”東幹事問,東幹事看問題比較透徹,清清楚楚,看得遠,看的廣,也看的深入,不會落入膚淺的隊伍,隻會讓一些人聽命於他。
“幹事,我是自衛,本來是我先看到基圍蝦的,剛好有客人來,點了這道菜,那些客人是從海邊來的,聽說山上也有基圍蝦賣,很感興趣,就點,我們不能不準備吧,不巧得很,我已經拿到了基圍蝦,被上官搶了去,他說是他先看見的,隻不過是我先動的手。這個事,可以找超市老板來證明啊!為了一點蝦子,打成這樣子,簡直不像話,好像我很貪吃!其實上官他更貪吃。我還好一點,比他強多了。”鮑國東說。
“我誰都不找,這不是在糟蹋人麽?我不會找,沒意思,找來找去,還不是想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編瞎話,你放心吧,你說的我都相信,但是,這是小事,都是為我村的旅遊開發做貢獻,一包基圍蝦,給誰都一樣,這事不要計較了,回去把那些血清洗清洗,小事一樁,小事一樁,別沒完沒了的。就是住在山上,離海比較遠,吃海鮮不容易,這個條件不滿足,隻有互諒互讓,何必為了嘴傷心落淚呢?傳出去,大家臉上都沒光彩。如果不傳出去,內部解決,相安無事,對大家都有好處。如果非要把事情搞大不可,也可以,反正有的是時間,也不管在什麽對方,都能將小事變成大事。當然,我們更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都開心。”東幹事說。
鮑國東一聽,知道了別人的傳言是事實了,因他明顯感覺到,東幹事在為他說話,這是不好的,這明顯是在維護上官的利益,看來送給東幹事東西,是很有必要的。在有些事情上,需要靈活處理,該上供的上供,該出血的要出血,舍不得娃子打不著狼,這個道理是淺顯易懂的。
原來,鮑國東一大早就去鄉村的小超市買菜,聽起來撿糞的老頭說,他昨晚回去,看見那個上官從東幹事家出來,走到路燈底下的,撿糞老漢看到他臉上帶著笑容,就問他“半夜三更到處亂跑,不守著自己的老婆,想要幹什麽?”
“剛才去了東幹事家,說他家有味精、雞精,來拿一點。”上官說,很是靈活地編了一個謊言,隻有拿生活調味品才能遮人耳目,如果換一個東西,肯定有問題。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山水之間也。在木匠鋪裏找板凳比較難,建築工人沒房子住,生活中有不少這樣的場景。
“你開酒樓的,還沒有這些東西嗎?”老人問,對上官說的不以為然,要說謊言的生命力多麽強大,隨處可以看到謊言的蹤影。
“有是有,但不嫌多,再多一點更好。”上官說,他還在努力編織他的謊言,讓謊言的肥皂泡看起來非常絢麗,讓謊言迷惑更多的人。
“他們自己不吃,給你這個侄兒吃嗎?”他問。
“你不清楚,現在的東西都不太好,特別是這精那精的,吃了,會變成妖精吧,不放這精那精的,就沒味兒,不好吃。他們的孩子們有知識,有文化,比較厲害,非要他們丟掉這些東西不可,說這些東西是害人精。吃多了,可能會成為神經。害人精也怕神經。”上官說。
“是害人精你還要啊!這不是打臉嗎?”撿糞老人問。
“我要,是給客人吃,我們也少吃,或者不吃。開館子的,有幾個會餓著?聞油煙都聞飽了。看著廚師挺胖的,其實廚師吃的少,聞的多。油煙子特別有營養,長期聞,就會飽。長期聞,就會胖,想減肥都難。”上官說。
“你們可真害人,難怪那些經常上館子吃飯的,沒有幾個活著開心的,也就是一會兒時間歡樂,過一會兒就沒有了。長期上館子,自己變懶了,還會死得快。館子裏的菜可以吃點,但不是常去吃。吃多了不好。現在人勤快點,啥都有了,不勤快,隻有等死。”老人說。
“你不要怪我,是因客人的嘴巴太刁,他們要吃雞精、味精,要不,人家下次就不來了,這些精,是化學品,都知道,但都戒不了。如果能戒,我這館子也開不成了。沒有顧客,我們的館子也快關門了。顧客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如果不把父母伺候好一點,就沒有飯吃了。你說對不對?”上官說著,沒等老人回話,他就直接走了,隻恨自己沒有翅膀,如果有,就容易翻越,騰飛,無影無蹤。
撿糞的老人一看這小子的背影,就知道他是個撒謊大王,本來不想往壞處想,可還是想到,這個家夥有問題,白天不去,晚上去,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就不會做,會做的,一定會在白天去做。他看來就是一個笑麵虎。當麵喊哥哥,背後抄家夥。微笑的麵容下是猙獰可怖的肉,對人熱情好客其實就是好麻痹對方,趁對方不注意,再將對方打翻在地。狹路相逢勇者勝,不退縮,勇敢向前,就不會有問題。不至於後悔不已。
老人晚上睡不著,早上起得早,家裏的糞筐壞了,夾子也壞了,他就去超市買一個新的糞夾,不巧,就看到了鮑國東,他覺得這小子不錯,就說了昨晚的事,鮑國東清楚了,心裏憋著一肚子的火,知道東幹事表麵上向著他柏鬆酒樓,內心裏卻另有一套,想著鬆樹嶺酒樓,照顧著這個上官。東幹事老謀深算,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雖然沒讀多少書,可是有豐富的社會閱曆和經驗,這個比書上的知識管用。書上的東西,要有時間去讀去看,大多數人都沒時間。時間去哪裏了?不知道。珍惜時光的時間較長。一不小心,時間就完了,太快,如同白駒過隙,一閃即過,再也追不回來。
剛好遇到這基圍蝦,上官也來搶,因上官知道了東幹事收了他的禮,就要為他說話,況且,這伯伯長伯伯短的,喊了這麽久,他肯定會想到顧念這個關係,也要有所傾斜,有了這個支持,他就索性潑出去,要將那基圍蝦抓到手。蝦子事小,麵子事大,如果不退讓,可能最終也會造成損失。
最後,上官憑著身高馬大,還是占了優勢,再說,這麽一個小夥計,現在想逆天啊!以前是小夥計,敢在曾經的老板頭上動手,不僅動手,還抓破了相,前仇舊恨,一股襲來,讓他很受不了,戰爭罷了,他們被人拉開,上官趕緊去醫務室,處理傷口,小夥計鮑國東將紙卷成一條,塞進了鼻孔,誰知,血流不止,弄得身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嚇死人,像是殺雞的時候,打翻了裝雞血的碗,弄得到處都是血,看上去他受傷更厲害。堂堂七尺男兒,受到如此奇恥大辱,真是讓人難為情!尋求幫助也不行。要清楚,同行是冤家。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個道理都要懂才行。不懂就容易吃虧。
鮑國東見東幹事不想替他說話,就起身告辭,東幹事說“你先回去,我讓治保主任了解一下情況,再做出處理,都是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衝動。不要小孩子那樣衝動,都是大人了,再沒有理智,就真讓人笑話了。人每天都有好多事要做,你們有打架的時間,好好利用,就能做出很多有意義的事出來。何必要打架呢?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鬧著要打架,打來打去,打贏了嗎?都是輸家,要看清形勢,最終獲得勝利的是自己的心,是要安靜自己的心,這才是真正的良藥。”
他說著,鮑國東非常清楚,在這裏肯定得不到什麽便宜,他更希望發生的事是,那個上官最好一輩子都破相,讓他的生意慘淡下去,最後關門停業才好。人在恨人的時候,就像在殺人。惡向膽邊生,就是這個道理。恨一個人,就巴不得對方立馬死掉,就是不死,也要想辦法弄死。有的是辦法,因為人是脆弱的,很容易失去生命。不過,要有信心死去的人會再活過來。到那個時候,才是最開心的時刻。
當然,這裏麵的問題,需要鮑紹出麵替他申冤,另外,還要舍得砸金子,讓東幹事繼續支持他們,現在的支持,隻是考慮到這梁馬江的妹妹,在縣協調辦,和東幹事的兒子是關係戶,有關係就好辦,沒關係,就難辦。
鮑紹對這個事,看得非常淡,不重視,讓他們去折騰去,不要擔心會有什麽問題。即使擔心,也沒啥結果,管不了,就不管,免得惹禍上身。
他很清楚,跟上官搞,也不容易,因為上官和鮑紹都是東幹事的侄兒,兩個侄兒,打起架來,東幹事就不好裁判,對誰好,對誰不好,都會落埋怨。不同的是,鮑紹是來夫人的侄兒,上官是東幹事的侄兒,在家裏,還是算他妻子厲害,在外麵,算東幹事厲害。
但是,最終還是那個來夫人厲害,東幹事本來想照顧一下鮑紹,但是鮑紹自己不來,就讓鮑國東跑來跑去的,好像怕事,怕見人,怕麻煩。
越是怕的東西,偏要來,無法回避,這次打架,很明顯,就很有問題,鮑紹不來,鮑國東出麵代理,也沒辦法直接當時就拍板決定。
鮑國東回去,對鮑紹一說,鮑紹嗬嗬一笑說“還像以前啊,打架打不贏,就回家告狀,你想讓我去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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