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沒有拒絕的權利
然而，即使言婷詩說了這樣的話，寧夜晨仍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莫少瀚看不下去，臉上雖是溫柔的笑容，聲音卻很冷，“最痛苦的是婷兒，別反過來還要婷兒為你擔心。”
見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言婷詩不由緊張起來，對著莫少瀚搖了搖頭，正要繼續安慰寧夜晨時，寧夜晨輕呼一口氣，用被子把言婷詩一裹，抱了起來。
“所有的治療記錄全部打包發送給我，稍後我會派人和主治醫生接洽，那麽，言婷詩我就帶走了，你沒異議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寧夜晨一臉冰冷，即使抱著一個人，站在林一凡麵前時，氣勢也絲毫不落下風。
林一凡突然揚起唇角，大方的讓開了路，“沒異議，不過，莫少瀚要跟在小詩身邊，現在的她隻要一場小感冒就能要了她的命，而我覺得你無法完全的保護她，所以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隨便你們。”抱著言婷詩的手緊了緊，寧夜晨重新邁開步子，大步往外走。
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莫少瀚的笑意斂去，也跟了上去，在經過林一凡身邊時停了下來，漠然的看著林一凡，“你在打什麽主意？”
“沒什麽，隻是看他不爽，所以派你去搗亂罷了。”林一凡笑的坦誠。
默默的收回視線，莫少瀚快步跟了上去。
漫步走到窗邊，林一凡靠著窗框，麵無表情的看著莫少瀚跟著寧夜晨上車離開，輕輕的歎息一聲，“接下來會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言婷詩不舒服的扭動了下身體，見寧夜晨看著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商量的問道：“用被子裹著好難受啊，我有穿衣服，不會有事的。”
“老實待著。”毫無轉圜餘地的拒絕讓言婷詩嘟起了臉頰，可雖然生氣，她也不打算做過多的反抗。
一來是體力不允許，二來，她很明白寧夜晨此刻的心情。
林一凡和黑狐奉行的都是殘酷教育，壓根就沒想過隱瞞她的病情，在她假死醒來後，林一凡就把她的身體狀況全部告訴了她。
她所中的毒是一種血液毒素，發作很快，要不是有醫生做了相應的應急處理，她根本等不及救治，然而，畢竟還是晚了，雖然救回了一條命，健康卻已經完全喪失了。
除了各個髒器受到的不同程度的損傷，還有免疫係統的紊亂，現在的她，不僅傷風感冒能要了她的命，連情緒都不可以過於激動，不然會引起心髒驟停而休克。
她的餘生都隻能在病床上度過了。
疲乏的靠在寧夜晨的懷裏，經過了好幾天的緩衝，她才能有這樣坦然的態度，可對於寧夜晨來說，想要完全接受這個事實，或許需要比她還要久的時間。
“別怕，有我在。”寧夜晨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雖然仍無法笑出來，可聲音卻是溫柔的如春風一般，“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的。”
淺笑著應了一聲，言婷詩閉上眼，像剛才那樣的對話就已經花費了她過多的精力，現在，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睡吧，我會陪著你的。”
低低的輕柔的話語隨著小心翼翼的吻進入她的內心，安撫著她忐忑不安的心，不一會兒，言婷詩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著言婷詩平穩的呼吸聲，寧夜晨覺得連綿不斷的心痛緩解了一些。
當她用那種輕鬆的態度說著自己的病情時，他很憤怒，為什麽不向他抱怨呢，為什麽一句責備他的話都沒有，反而要安慰他呢。
愧疚就像是針一樣，一根接一根的紮著他的心，哪怕沒有能夠擠進去的位置，也好不間斷的從重複的位置紮進去。
都是自己的錯。
從第一次相識開始，她就一直在遭受痛苦，哪怕到了現在，她仍然在因為他而承受著原本不應承受的痛苦。
非常的悔恨，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所能做的，隻有給她比痛苦更多的幸福。
抬起頭，在倒視鏡中和莫少瀚的目光相觸，彼此都沒有退卻，哪怕是他把原本屬於這兩人的幸福奪走了，他也不會把言婷詩拱手讓出去的。
現在，能夠給言婷詩幸福的，隻有他，而能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他也隻認她一個。
目光的交戰在車子停下的瞬間結束，寧夜晨抱著言婷詩下車，莫少瀚自然的跟在身邊，進了別墅後，早已得到命令的醫生有條不紊的指揮著護士們將言婷詩送往重症監護室。
寧夜晨和莫少瀚單獨留了下來。
“找我有事嗎？”莫少瀚原本打算跟上去的，卻被寧夜晨攔了下來，沒了言婷詩在，他連虛假的笑容都不給寧夜晨。
冷淡的瞥一眼麵無表情的莫少瀚，寧夜晨邊往走廊中去邊說：“我會給你安排一件靠近小詩的房間，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你多關照一些。”
聽到這個話，莫少瀚微微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寧夜晨的占有欲是非常強烈的，本來他是打算好露宿街頭的。
“哼嗯，沒想到你也能做出這種讓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譏嘲的回了一句，見寧夜晨停下腳步，莫少瀚也跟著停下。
“因為她是最重要的。”回過頭看他一眼，寧夜晨便轉過目光推開了麵前的門，往旁邊讓了一步，“這就是你的房間。”
等到莫少瀚走進去後，莫少瀚突然開口，“倒是你，一直裝作陽光少年的模樣，內心早就黑透了吧，這個事實更讓我刮目相看。”
回過頭，莫少瀚的身影已經不見，莫少瀚握了握拳，勾起一抹笑，彼此彼此罷了。
打發了莫少瀚後，寧夜晨直接來到醫生的辦公室，“情況怎麽樣？”
聽完了醫生的報告後，寧夜晨目光暗淡了一下，果然和言婷詩說的一樣，想要回到以前那樣的體質是不可能了。
雖然隨著身體的代謝和外部的營養補充，能夠稍微提高身體素質，但再怎麽提高，也屬於中下等，仍然會輕易的被小小的感冒奪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