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母親的名諱
“想知道?回去慢慢跟你說。”漫不經心的瞥一眼舞池,寧夜晨挑一下眉,攬住她的腰把她抱下來,反手將錢拍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愣了一下,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去,沒看到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不等她詢問,就被不由分說的攬著腰往外麵帶。
“換一家。”
撇撇嘴,沒有反對,她本來就是打算今晚帶他來這條酒吧一條街逛個遍的。
可來到街上後,寧夜晨像是早有目標似的,拉著她徑直去了街尾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不醒目的招牌,不亮麗的門麵,一點都不吸引人。
但是進去之後,言婷詩有種尋到寶藏的感覺。
寧靜悠揚的鋼琴曲,原本是舞池的地方擺著木桌,店門開啟時會有空靈的風鈴聲,彌漫在空中的是淡淡的酒香,而不是香水汗臭和煙草的混合毒氣。
好奇的四下觀看,隻有形形色色的人和普通的酒吧相同。
在吧台坐下,酒保聲音溫和,笑容幹淨,給人非常舒服的感覺。
“晚上好,來點什麽?”
寧夜晨沒有看菜單,直接報上酒名,酒保了解的點點頭,前去準備。
目光直直的落在怡然自得的寧夜晨身上,微微挑眉,“你以前來過?”
然而寧夜晨隻是微笑。
不滿的翻了個白眼,言婷詩轉過身,觀察起店內的客人。
空虛寂寞的中年婦女,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懷舊男人,還有竊竊私語的小情侶,角落裏還有一個不停灌酒的醉鬼。
目光一頓,言婷詩微微皺眉,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兩位的酒。”
狐疑的收回視線,當看到麵前這杯漂亮的像是把彩虹倒進去的雞尾酒,她立刻就把剛才的醉鬼忘在了腦後。
輕抿一口,甜中帶辣,還有些檸檬的微酸,非常的爽口,感覺喝個十杯都不在話下,可她知道,這種酒雖然看著無害,其實後勁很足,是最容易上頭的。
瞥一眼寧夜晨,他喝的隻是普通的威士忌,和他的形象還蠻附和的,那這麽說,這是他對她的印象?
淺淺的一笑,是誇獎嗎?
“砰!”
角落傳來一聲巨響,酒保連忙跑過去,言婷詩也跟著看過去,原來是剛才的酒鬼撞到了桌子,現在正狼狽的趴在地上。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眼熟。
等到酒保扶著那人從她眼前走過時,言婷詩不由睜大了眼,雖然憔悴萎靡了很多,但她還是認出這是她的養父,言洛蘭的親生父親。
猛地看向寧夜晨,後者正收回目光,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臉無辜。
難道是碰巧?
“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隨手放下杯子,言婷詩快步追了上去,跑出酒吧,正好看到那酒鬼拐進一條漆黑的小巷。
掃一眼周圍,這裏龍蛇混雜,去那種地方很容易被盯上,不過周圍似乎沒有利害的角色。
想了下,言婷詩還是跟了過去,剛走到巷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嘔吐和痛苦的呻吟聲。
眉頭緊皺,慢慢繞過雜亂的垃圾,來到酒鬼的身邊,試探的叫了一聲,但對方沒什麽反應,仍無意識的哼哼著。
認錯了?
不死心的加重了語氣再次喚了一聲,對方一頓,茫然的抬起頭,黑暗的小巷隻有外麵街道的昏暗燈光照進來,讓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亂糟糟的頭發,無神的雙目,胡子拉碴,因為酗酒臉色極差,和那個總是注重形象的精英商人大相徑庭。
試著叫了下言洛蘭的名字,這次,言婷詩很清楚的看到酒鬼的眼神亮了一下。
輕歎一聲,果然是他,居然墮落成這個模樣。
正要回去找寧夜晨來幫忙,一轉身,卻發現巷口被幾個小混混給堵住了。
該死的,剛才全部心神都放在言父身上,竟然沒發現他們。
“不想死就讓開。”快速的掃一眼地上,撿起一片玻璃,言婷詩冷冷的看著麵前色眯眯的混混。
聽到她的威脅,這些人哄然大笑,一邊說著下流話,一邊繼續朝她逼近。
正要出手,卻看到巷口又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譏諷的一笑,把玻璃片隨手一扔,環胸懶洋洋的站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混混們以為她放棄了抵抗,正高興的想撲上來,卻一個接一個無聲的倒地,最後一個發現不妙,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言婷詩一掌打暈。
“葉子?”
聽到身後的呢喃,言婷詩轉身,看到言父用懷念的目光看著自己,“葉子,你是從地獄爬上來罵我的嗎?可我的女兒也死了,被你的女兒害死了,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沒持續多久就被劇烈的咳嗽打斷,言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扶著牆笑的苦澀,伸出手,朝她走了一步,像是要說什麽,卻突然倒下。
下意識的去接他,卻被寧夜晨拉住,她隻能眼睜睜的看他倒地。
言婷詩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的人,感覺手心在微微的顫抖,他口中說的葉子,應該就是她的媽媽,原來,她的媽媽叫葉子。
“怎麽了?你的手很冷。”溫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寧夜晨捏捏她的胳膊,“我叫人來帶他去醫院,我們今天先回去吧。”
點點頭,卻邁不動步子,言婷詩蹲下身,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
起身,站在一邊等著,寧夜晨打完電話後走過來抱住她,也沒有說話。
寧夜晨的人動作很快,似乎一直在附近候著,沒幾分鍾就過來把言父帶上車送進了醫院,言婷詩本想跟著過去,卻被寧夜晨攔住帶回了家。
回家洗去一身的酒味後,言婷詩就抱著靠枕坐在了窗台上,現在夜還不深,滿目都是明亮的光點,汽車尾燈匯聚起來的光海一點點衝刷著她內心的煩悶。
一開始,她對親生父母的事很在意,想知道想了解,可黑狐的那個態度,讓她慢慢的熄了那個念頭,漸漸的她就不再去想了。
現在,突然有一個這麽大的線索擺在她麵前,她明明應該趁機好好的詢問個清楚,可她遲疑了,猶豫了,甚至有些害怕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