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嚐試
“怎麽了？”寒墨麟手指觸上石壁，頓生一種放下心了的感覺，剩下的路，隻需要順著這石壁一條道走到黑就可以了。
“沒什麽。”這麽丟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叫他知道了比較好。赤長生眼觀鼻鼻觀心，愣是將話悶在了肚子裏。
“這裏看上去像沒有路？”寒墨麟心知肚明赤長生在想些什麽，沒好意思戳破，一手扶著岩壁。“那我們現在就離開此地麽？”
“這……”寒墨麟麵上卻多了幾分猶豫，先開始不知道有出去的路的時候，想著要被困死在這裏，沒有心惦記些別的，可是現在，知道了有辦法衝這裏離開，總感覺就這麽放棄那洞窟之中的靈火有些不甘心。
“怎麽？”發覺了赤長生的沉默，寒墨麟偏頭問道。
赤長生坦誠道，“你記得我邀你同我前往北影荒漠時候對你說的話麽？現在，召喚著我的東西就在這裏。”
寒墨麟將身子轉向了赤長生的方向，“這和你的沉默有什麽關係？”
“可是我拿不到，看著那個東西在眼前，可是我卻拿不到……”跟寒墨麟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無端的有些小委屈，聽出他語音的變化，寒墨麟有些無奈，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既然你能與它產生感應，那麽一定有辦法取到它。既然找到了，多做嚐試總好過錯過。”他低聲道。
赤長生眼睛亮亮的，點了點頭。“那我再多去試幾次。”
寒墨麟歎了口氣，“你先將狀況跟我描述一遍。”
？
“所有你看到的，一點一點都跟我講述一遍。”他眨眨眼睛，“算了，你直接先帶著我去你能去到最接近的地方，然後再把你看到的所有，感受到的一切詳細的跟我講一遍。”
……
六個小太陽接連著在夜十非的手中亮起，一股浮空之力在他的身體之中流竄著，順著陣圖之中的小太陽，飛快的紮入他的經脈之中。他甩手想將東西丟開，但是那塊兒柔軟的皮膚卻像是粘合在了他的手上一般，怎麽都甩不掉，幾個小太陽漸漸開始旋轉了起來，飛速轉動的過程之中漸漸融合為一。夜十非的腦海之中哄的一聲炸開了。
腦子之中亂亂的，平白多了許多碎片一般的記憶，還有一套煉火的法訣，一種莫名的情緒從他的心底漸漸升起，那是一種讓他心顫的冷漠感，似乎這天地萬物都在那個被碎片帶來的情緒看作是死物一般。
蔑視。
那種感覺就是在蔑視這個世界的一切生靈。感受著在自己心底蔓延開來的那種情緒，夜十非由衷的感到一種恐懼，心底同時生出的還有一股無力感，他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掌心裏的小太陽旋轉著慢慢消失，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閉合，再睜眼的時候，雙目之中劃過一道詭異的暗芒，兩個如墨般的小太陽盛開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我們走吧。”他站起身，語音淡漠的衝著仍沉浸在傷感之中的人開口道。
“夜公子，您知道怎麽從這裏出去了麽。”酒招即使心中難過，但還是第一時間響應了夜十非的話語，曉肆平時孩童心態最重，此刻五人之中轉眼便與兩人天人永隔，他實在沒什麽心思說話。
“出去？”他語音淡淡的，明明是疑問句，卻聽不出絲毫的疑問語氣，然後他冷然的抬起頭，“為什麽要出去，我們還什麽都沒有拿到。要更下去才可以。”
“夜公子，您在說什麽？”酒招有些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夜十非漠然轉身，“跟著我來。”
他帶著二人再度走回了那副壁畫的麵前，“這裏，也是剛剛白老鬼鬼靈消散的地方。”他回身看了一眼二人，“這樣，你，我，他，再加上一個白老鬼。”夜十非眼神輕飄飄的在二人身上掃了一遍。“四個人。”
夜十非言畢，伸手按到了壁畫的上麵。
什麽都沒發生。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夜十非牽動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按在牆上的手掌陡然爆發了一道靈力的氣壓，光芒直接將這麵石壁生生劈開，露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這個感覺，就像是又看見了另一個類似於水口的空間一般，看不著邊際，更不知道通向哪裏。
還有，夜十非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了……
酒招看向他的眼神帶上了些許疑惑，不借助法器，生生靠著一雙手掌，甚至都沒有動作，就生生轟開了這道牆壁。而且，似乎變得冷漠了許多……但若是說成是因為白老鬼二人的死亡……算了，自己想那麽多幹什麽，夜公子見到的死人應該多了。他扯動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們下去吧，這次我在前麵，你們小心。”夜十非聲音冷冷的，說出去的話卻叫二人陡然一愣，酒招為自己剛剛私心的想法，感覺有些羞愧。
“那怎麽可以，我們二人是保護您的。”酒招直接開口道。
夜十非回頭看了他一眼，“先管好你們自己吧。”
確實冷漠，夜十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種冷漠同樣針對自己，蔑視自己，不光是這個世界，似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應該存在，連自己都是，可是又放不下手去毀滅，就這樣吧，就這麽將就著。
夜十非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了，他腦子裏亂糟糟的，似乎誰都是，又似乎誰都不是。具體想想些什麽，卻又是空白一片。
他身形一閃，沒入了被轟開的通道之中，通道除了陰暗，還有些潮濕，每一腳踩下去就能聽見泥土海麵般陷下，水被擠出來的聲音。就感覺踩上了什麽活物一般。
夜十非在前麵表情平淡的走著，曉肆和酒招隻能一臉別扭的跟在他身後，時刻警惕著周圍，防止有什麽突然衝出來的怪物。
“不必擔心，這條路很安全。”夜十非有些不滿三人此時的速度，皺眉低聲道。“這是當初特意留出來的……”他到底在說些什麽東西，夜十非說到一半就不知道下麵該怎麽說了，他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為什麽要下來呢？上去不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