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值錢
這東西,要怎麽用……
夜十非走到近前,從地麵上撿起了那塊兒有著圖案的皮,那石刻壁畫之中的意思,是自己等人最終都死掉了,還是去往另外的空間。
趙武的死亡,無疑為之後的路打上了一個問號,因為代表他們四個人的小人,在那幅畫中根本沒有絲毫的分別。全部是虛幻而後消失的樣子。
夜十非看著一地的鮮血,走到趙武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什麽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曉肆蹲在酒招的旁邊,同樣神情哀傷。
夜十非隻得歎了一口氣,拿著那塊兒皮站到一邊去研究。藍色晶亮的圖案微微鼓起,摸到手上如同寶石般潤澤,這個東西,相較於是先天形成的,更像是有人刻意鑲嵌進去讓那隻大白蟲子滋養的。
是那位顛倒乾坤的大能麽。
這白蟲子雖然看上去氣勢洶洶的,卻並不是那麽難以滅殺,同壁畫中所描繪的凶殘神異似乎大有分別。感覺上,要弱上太多,雖然他也是因為巧合才能將它殺掉,但那壁畫上無匹的火焰,也僅僅能做到將它囚禁。
他神色中帶著些迷惘,伸手撫摸著那個圖案。
指尖上下意識的帶上了些許靈力。
那藍色的圖案越發幽亮了幾分。
…….
季雲飛離開了峽穀的方向,自己一個人往回走去,隻覺得無比的寂寥。
身旁有一個人一起走著的時候真的要好上許多,閑著的時候還可以說說話,這自己一路回去,前後左右連個能發出聲響的東西都沒有,這種時候,他就有些後悔沒有將巫月帶在身上,希寒若是聽不見他的聲音,自己給了他不也是白搭。
雖然希寒該是會堤防著他的。
二人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共同經曆了許多,希寒也學會了謹慎,這個世界畢竟比想象中的要更複雜,他也真正開始融入這個現實的世界了。
季雲飛有些百無聊賴的想著,殊不知因為他的生死不明,導致晨曦亂了心思,輕而易舉的叫巫月控製了心神,不知帶往何處。
他獨自在野外隨意找了個地方,安眠了一夜的時光。這裏天空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季雲飛也不清楚時間,他純粹的睡到自然醒,往有些發幹的嘴裏灌上兩口水,然後繼續趕路。
身體上的疲累總及不上讓一個話癆幾日不說話的痛苦,於是季雲飛練就了一個新本領,自言自語。
一路上他自說自話的喋喋不休著,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這樣的狀態,他一直走到了仙族的領地,與魔族的建築相比,仙族的房屋更加簡約大氣,也並無什麽仙神的立像放置在屋前受人敬仰,不知道為什麽,與魔族那邊建築的門屋緊閉的狀態不同,仙族的每間房屋都屋門大敞著,隨時歡迎外來者進去參觀的樣子一般。
季雲飛也確實沒忍住誘惑,進了一間看上去略有些顯赫的宅院,正堂之中僅僅掛了一副字,筆力虯勁,驚若遊龍,上書四個大字,道藏心中。
季雲飛盯著那四個字,心裏想算著這四個字能值個多少錢,盤算了兩下之後眼睛一亮,飛身向著那幅字摘了過去。
可惜他手指普一碰上,看上去如有神光的卷軸就變作了一堆飛灰。
季雲飛有些失望的飄身落在了地上,繼續在這處宅院裏轉了起來,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更沒有什麽寶物,看上去就像是凡世普通的人家一般,季雲飛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這仙人的府邸怎麽跟他想的都不一樣呢,轉念又有些後悔,自己怎麽沒撬開間魔族的宅院,要不翻牆入室也好啊,心裏好歹也能出個對於仙魔兩族的比較,日後也好有對人吹噓的資本。
可惜已經走了太久了,他也不想走回頭路,隻得搖頭作罷。
正當他準備離去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滾落出來了一個核桃般大小的珠子。
季雲飛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四周,無風,這個世界裏更不可能有人或是其他的什麽生物,那這枚珠子又是怎麽出來的呢。
他走了過去,將看上去像是木珠的東西撿了起來,捏在了手裏。
又在四周仔細查探了一番,卻怎麽也找不出這個東西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也研究不透這珠子到底是個什麽,索性直接揣到了懷裏。
有了這樣一個不算發現的發現,之後他又接連著進了幾套宅院做了同樣的事情,碰壞一幅卷軸,這些仙族的人房屋的裝修風格大同小異,每座宅院的正堂都會掛上四個字,這四個字筆法不同,顯然出現於不同人之手。很可能就是屋主修心正道的自省之言,若是尋常修道之人見了必然欣喜若狂,可惜對於季雲飛來說沒有絲毫作用。他心裏唯一的衡量標準就是這些東西都腐朽了,不值錢。
大手大腳的毀壞的心安理得。
卻再也沒有一枚珠子滾落出來。
這麽試了幾次之後,季雲飛終於無奈的承認了這枚珠子的出現僅僅是巧合,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麽與之有著必然的聯係。他最後進的那套宅院也甚是奇妙,別家的屋主寫的都是與道有關的內容,唯獨他寫的是與心有關的內容,還不是什麽好詞,自私自利這四個字看的季雲飛眼睛一亮,深和他心意,於是他沒有伸手毀去。真是沒想到仙族之中也有我輩中人,還這般明目張膽。
之後季雲飛也沒有心思再一套套宅院的逛下去了,他直接就向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加快了速度,他耽擱的時間實在太多了,不知希寒是否會在混沌之地等著他,季雲飛突然有些苦惱的頓住了步子,真是糟糕,忘了定下再匯合的地方了。
若他是在峽穀口等著的話,隻能期望他幾日沒有得到消息之後自行離開了。
被季雲飛惦念著的晨曦此刻正神情迷惘的邁動著步子。
巫月帶著被控製了的她,走的並不快,或者說很慢,畢竟它雖然對晨曦控了魂,卻僅僅能做出跟著我這樣簡單的指令,這個“我”可是一隻小蜘蛛。
但是已經夠了。
這幾日的時間,夠從峽穀爬到傳送陣的地方了。
它肚子中的鮮血幹涸了大半,小蜘蛛停下了前進的步子,回身爬上了晨曦的身上,順著外衣爬到了她的手上,咬破了她的手指,吮吸著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