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贖身
“你們等我出去的那一天!!”那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帶著顫音在幾人的耳畔響起,“誰來救救我,誰能來救救我……”她似乎還待說話,但是大概是被人堵了嘴,隻能發出些掙紮中的碰撞聲和微不可聞的嗚嗚聲。
晨曦沒有理會季雲飛的讓他一同出去的話語,而是轉身進了剛剛容媽媽離開的地方。
他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屋中,季雲飛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認命的靠在了門旁。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帶著這麽一位小祖宗逛花樓,該幹的事兒不幹,不該做的瞎操心。
那個女人一身紫色的紗裙,似乎許久未曾梳洗過了,頭發一縷縷的黏在一起,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滿是恨意的盯著站在她身前看著她狼狽樣子的容媽媽。她麵上一塊塊不知道從哪裏蹭來的汙泥,遮住了她的麵容,叫人看不出來她到底是長什麽樣子的。
裙子的布料也早以在撕扯掙紮中變得長一塊兒短一塊兒的,幸運的是未曾泄露春光。她一雙眼睛中滿是屈辱,被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壓在柴房的麵粉袋上,白色的麵粉蓋了她一後背。
“你怎麽總也乖不了。”容媽媽抹抹自己臉上剛剛被女人掙紮中抓花的妝容,表情有些憤怒,但是她也沒做些打那個姑娘出氣的舉動,“都小十天了,怎麽總也學不會老實呢。”
被破布堵住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響,女人一腳衝著容媽媽肥胖的肚子踹了過去,叫壓著她的大漢眼明手快的按住了腿。
這下她真的一動也不能動了。
她滿是憤怒的眼神中夾雜了幾抹絕望。
“前兩天不是老實了麽,今天你們誰又說什麽刺激她的話了?”容媽媽倒也沒直接找這個有些可憐的女人麻煩,而是目光在周圍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
沒人回答她,也是,畢竟容媽媽懲罰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真有誰跟這個女人說了什麽,也沒人敢現在承認觸容媽媽的黴頭。
“沒人麽?”容媽媽伸手摸摸自己微微滲血的麵皮,“才一天不捆著你了就開始不老實,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她也沒離開這柴房,直接從旁邊的柴垛下麵撿出來一個瓷瓶。
“還在這裏就好辦了。”容媽媽眼神中帶上了一抹笑意,女人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毛。看著那個瓷瓶,她的眼裏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怎麽還在這裏!
容媽媽伸腳踢了踢丟在一旁的麻繩,對著那兩個大漢吩咐道,“將她給我捆起來。”
一個人跨坐在了女人的身上,壓製住了她大力掙紮著的四肢,另一個人手腳迅速的拿了麻繩將人牢牢的捆了起來,然後抽掉了她嘴裏堵著的破布。
“你們混蛋,不得好死。”她的嘴一重獲自由,立馬罵了起來,什麽難聽就說什麽。
容媽媽笑了一聲,從瓷瓶裏倒出來了一粒藥丸,招招手示意那兩個大漢掐住她的下頷,讓她的嘴隻能張著。“你現在也就剩下這張嘴能厲害點兒了。”
女人一臉驚恐的看著被喂進了她嘴裏,強製著讓她咽下去的藥,目光中滿是驚懼。
“行了,你們放開吧。”
被五花大綁的女人也不再掙動了,靠著牆壁的身子一直發著抖,眼神裏滿是抗拒和痛苦,連頭都不敢再抬起了。嘴沒有被限製,她卻不敢再說話了。
“早這樣多好。”容媽媽一口唾沫吐在女人的身旁,轉身向屋外走去,“行了,也沒什麽事兒了,屋門記得鎖好,讓她自己在這裏浪上幾天再長長記性。”
容媽媽剛剛回身,柴房的木門就被嘩的一聲推的大開,晨曦冷著臉站在門外,“你們這樣強迫一個女孩子,我要把你們送官。”
容媽媽神色有著些許的不耐,上下打量了一下晨曦的裝扮,處於商人的圓滑到底沒叫她當場撕破麵皮,而是帶著笑解釋了兩句,“公子這就說笑了,我們打開門做生意,怎麽可能做些強買強賣的勾當,這姑娘的賣身契可還在我這兒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那個靠著牆壁發抖的女人聽見有人似乎要幫她出頭,猛地抬起了頭,有些無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上了晨曦,“她騙人,她是騙子,我根本沒有簽過契約。”似乎她身體有什麽變化正在發生,她滿是汙穢的臉上漸漸漾起了紅潮,一雙眸子微微泛著水光,“你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我師父是北漠荒主慕容澈,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她似乎擔心晨曦離開,語氣略有急促的將一長串話飛速的說完。
“小浪蹄子,你還誰誰誰的徒弟呢,一點兒靈力也沒有,淨想著騙人。”容媽媽不耐煩的踹了她身體一腳,剛剛還很有氣力的女人此刻隨著那一腳軟軟的伏在了地上。
“那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能贖了她?”晨曦歎了一口氣,無論怎樣,今天這件事兒叫她遇見了,總不能不管。
容媽媽麵上總算好看了些,“公子你早這麽說不就好了麽,這還是個雛兒,您也是位新客,媽媽不多要,隻要一百兩。”
晨曦心底一陣惡寒,到底摸了錢袋拿出了一百兩的銀票。也真是服了自己,有生之年花的最大的一筆錢,還是逛窯給一個姑娘贖身。
“賣身契給我。”幾次三番從容媽媽嘴裏提到的東西也不至於被她忘掉,看著那個肥胖的女人扭著腰肢離開這個小屋,晨曦總算覺得能吐一口胸中的濁氣了。
在柴房中等候容媽媽拿著賣身契回來的時候,晨曦蹲在了看上去麵色有些不正常的女人旁邊,女人的臉紅的宛若煮熟的蝦子一般,她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額頭,觸電一般的迅速收回了手。
好燙。
片刻之後,捏著容媽媽遞給她的賣身契疊了兩折收進懷裏,晨曦抬眼,“她這是怎麽了?”
“剛剛服了合歡散,不妨事兒的,與您同來的那位公子不是訂了畫舫,剛剛好今夜就可以……”容媽媽話沒有說完,給了他一個可以意會的眼神。
晨曦內心淚目。“解藥。”
“公子您這就說笑了,合歡散怎麽可能有解藥。”
懶得跟這個胖女人糾纏下去,晨曦彎腰抱起了已經被熱意燙的有些迷糊的女人,令她有些受不了的是,那個女人一直往她的懷裏蹭,臉上糊著的髒汙也一並蹭到了她的衣服上,露出了一張頂好看的側臉。
被蹭蹭倒是沒什麽的,但是衣服髒了很麻煩。晨曦黑著臉將人抱出了柴房,走到前堂的時候,看見了麵色冷然望著她的季雲飛。
“走吧。”晨曦邊往外走邊喊了他一聲。
季雲飛一言不發,麵上似乎結了冰,邁步跟在她的後麵。這人是吃了炸藥還是怎麽的,晨曦感覺他一副隨時會發怒的樣子,不由縮了縮脖子。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轉臉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我懷疑你人品不行,但是也沒招惹你生氣啊,而且我根本什麽都沒說好麽。晨曦在心裏有些怨念的碎叨著,季雲飛這個大笨蛋居然連幫她把手替她把懷裏這個蹭來蹭去的人接過去的意識都沒有!
季雲飛本來是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著所謂的要幫幫那個不情願的女人的希寒的,可是沒想到,他所謂的幫居然是這個樣子!
虧他還一副第一次尋花問柳的樣子。
他懷裏抱著的那個女人,分明是喂過藥的,剛剛他進去之前,明明還中氣十足的叫囂著,此刻被他抱在懷裏,嘴沒有堵上,也隻剩下了清淺的呻吟,還將人徹底綁上了。
被希寒抱在懷裏,在他身上蹭啊蹭的樣子,在季雲飛的眼中怎麽看怎麽紮眼,好想掐死他懷裏的那個女人。
季雲飛眸光閃了閃,一道暗紅色的光芒漸漸斂去,神色終於不再那麽憤怒冷然了,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剛剛是怎麽了,怎麽能產生那麽奇怪的想法。
他來這裏不是為了看美人兒的麽,怎麽還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希寒身上,還見不得他跟別的姑娘親近。
心裏難受的緊,似乎有一把火在燒。
看著晨曦走在前頭的背影,季雲飛的眸色又暗沉了幾分。
女人身體裏真的有一把火在燒,合歡散的威力她早已經領教過了,被喂了藥之後丟到柴房,任由她欲火焚身在裏麵翻騰,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受了整整兩日,才受過藥性。沒想到,第二次再被喂了藥,難受的感覺更強了幾分。
尤其是這個懷抱散發著些許涼意的時候。
手腳被麻繩捆,女人就用頭一直往晨曦的懷裏拱著,一副不把她衣服拱開誓不罷休的架勢,她現在是一點兒意識也沒有了,隻剩下滿眼的火紅色,現在正是藥效最強烈的時候,她隻知道離著能緩解她燥熱的物件更近一些。
看著小動作不停的女人,季雲飛黑著臉跟著被他帶來的好兄弟,萬分後悔自己做出這麽一個錯誤的決定,早知道還不如露宿街頭,或者直接住了那家客棧,總比這樣心裏憋屈來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