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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屬於周揚特有的男性氣息兜頭籠罩而下,在這樣寒冷的深夜裡,他溫熱的體溫更好似帶著無比濃重的誘|惑,隨著動作,他一點點貼向夜嬰寧的嬌|軀。


  床頭燈的光溫柔又繾綣,淡淡的橘色暈環灑下,照射在她露在外的圓潤肩頭。


  「夜裡總是穿得這樣少,你倒是不怕冷,可卻害得別人要發瘋呢……」


  周揚忍不住用手心捂著夜嬰寧的心口,俯下頭埋在她肩窩處,張開嘴細細地啃咬著她光滑幼|嫩的肌膚。


  「我……我挺挂念你的。」


  終於還是說不出「我想你」這樣煽情纏|綿的字眼兒,夜嬰寧咬著嘴唇,微微偏過頭,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她強忍著不發出其他的聲音,免得刺激到此刻正在自己身上奮力啃咬的男人,他沉重的身體和她嚴絲合縫,一點點的變化彼此都能感知得到。


  「只是挂念?枉我連夜趕回來。不行,你得讓我值回票價。」


  他罕見地賴在她身上,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像個撒嬌的孩子似的。


  「唔,我知道你累,快睡吧,咱們睡醒了再說……」


  夜嬰寧故意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周揚此刻最想做什麼,她不是不懂,可是……


  周揚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支起一側身體,稍微抬起來一些,歪頭打量著她。


  不知道為何,他的目光讓夜嬰寧頓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她立即垂了垂眼眸,喃喃自語道:「你看我做什麼……」


  他不答,也不挪移。可周揚越是沉默,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越是詭異。


  謝君柔說的那些話,就在此時不恰當地涌|入大腦,不自覺地令他感到心底一陣陣像是被針扎一樣,說疼倒也能忍,說忍卻又無法忽視。


  「沒什麼,睡吧。」


  片刻后,周揚從夜嬰寧的身上徹底翻下來,伸長了手臂,「啪」一聲關掉了燈,然後整個人便窸窸窣窣地鑽進了被窩。


  他就躺在她的身邊,卻沒有像之前說的那樣抱著她入眠。


  兩個人挨得不遠不近,稍一動,背脊就碰到了背脊,夜嬰寧到底心慌難忍,幾乎立即彈開,蓋著被子的一角,縮在床的那一側。


  她本來十分睏倦,然而這次卻再難醞釀起睡意,既睡不著,可腦子又陣陣發沉。夜嬰寧勉強自己緊閉著雙眼,柔軟的身體彎成半個弧線,幾乎和身邊的男人涇渭分明。


  等到她徹底睡著,天色已經微微亮。


  周揚聽見身後傳來微弱而平和的呼吸聲,再也忍不住,翻過身來,從背後抱住了夜嬰寧。


  即使在睡夢中,然而她還是感覺到了,扭了扭|腰,並沒有過分掙扎,只是動了動唇,囁嚅道:「別鬧了,好|癢……」


  她聲音很低,周揚湊上前去才聽見她到底說了什麼。


  好不容易聽清她的話,他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天知道,他有多麼害怕,她在不甚清醒的時候,面對自己,會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和平年代里,他尚且沒有機會親臨真正的戰場,可男女愛情何嘗不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在愛情的戰役里,失敗的一方又何止是血肉模糊,命喪黃泉。


  一霎時,有慶幸,有惴惴。


  他收緊手臂,幾乎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大手一開始還能安分地攏著她的蠻腰和小腹。然而漸漸的,多日未見的思念,和體內熟悉的渴求,讓周揚管不住自己似的。


  她總是這樣,冬天的時候,一旦入睡,體溫就會竄得很高,而夏天卻一直冰涼沁人,所以才愈發讓人在漫漫冬夜裡「愛不釋手」。


  熟悉的嫩滑,熟悉的灼熱,熟悉的微潮,熟悉的緊緻。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脊,將她徹底包圍,曖|昧的氣息吞吐在她的頸間。


  這一慌,徹底醒了。


  還以為是個旖旎的夢,不想,居然是現實。


  見她醒來,周揚絲毫也不覺得尷尬。


  她的沉默,對於周揚來說,亦等同於一種默許。他喜歡在床上取|悅她,因為這是證明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最佳方式。


  「寧寧,讓我愛你。」


  他將她的肩頭輕輕扳過來,將她的身體放平,口中則是用她父母慣用的乳名稱呼她,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哄著小女孩兒。


  周揚的極盡大膽,和極盡溫柔,令夜嬰寧幾乎無法抵擋他的熱情。


  一把情火,已經徹底將她焚燒殆盡。


  窗外的天色熹微,積雪所反射的白光透過窗帘照進來,讓整間卧室充滿了朦朧。


  與天地間的肅殺寒冷相比,大床之上,則是另一番火熱景象——


  夜嬰寧的雙手幾乎無意識地抓著周揚的短髮,她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求生的浮木,便死也不肯鬆手。


  周揚支撐起高大的身軀,動作間,投下一道暗影,不經意地罩住了大半張女人美艷動人的臉。


  他伸手,輕扣住夜嬰寧的下頜,十分貪戀地摩挲著那嬌|嫩的肌膚,一字一句道:「寧寧,我想讓你離不開我。」


  像是威脅,又像是誓言,一句話語里,藏著太多不欲人知的情感。


  不等她開口回應,周揚已經俯下|身體強悍地堵住了她的嘴唇。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掙扎扭動,然而身體被牢牢按住,她根本無法迴避他野蠻的侵略。


  「回答我,你會離開我嗎?」


  他像是中了邪一樣,總是跳躍不過這樣一道鴻溝,母親的話語像是魔咒一般反覆地在腦際里回蕩,一遍又一遍。


  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包括她的家族背後的野心和貪婪,那麼她遲早會離開你,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


  只要想想這種可能,周揚就瀕於崩潰。


  夜嬰寧正在急促地小口喘著氣,聞言一怔,掀起眼皮看向似乎氣咻咻的周揚,不懂他到底怎麼了。


  南平之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說,她便完全不知道。


  「你怎麼了?」


  她小心翼翼地發問,生怕惹怒了這個情緒陰晴不定的丈夫,可他卻不再開口。


  「如果我有很多錢,如果我能讓你每個夜晚都這樣快樂,你是不是就不會對我有所隱瞞,乖乖地做我的妻子?」


  周揚忽然抬頭,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層霧靄般,迷濛失焦地看著夜嬰寧。


  「我、我是你的妻子……」


  夜嬰寧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這樁婚姻的開始與結束,都不是由她和周揚說得算。兩人被安排相親,被安排結婚,就連想要離婚都不是他們自己就能做主的。


  那關係到組織審批,關係到她的名聲,他的前途,更關係著夜家和謝家兩個家族各自的未來。


  和周揚在一起相處得越久,夜嬰寧對他的感情就越複雜。


  因為大多數人就是這樣,即便你最初是討厭一個人的,可是,一旦當你知道他喜歡你的時候,也是很難做到再如當初那樣的厭惡。


  尤其對方還是個在他正常的時候,對你很溫柔,很細心的男人。


  尤其對方因為你的存在,還被無辜牽連,患上了難以啟齒的隱疾的時候。


  感動?愧疚?無奈?妥協?

  或許都有吧。


  *****

  婚後的第一個春節,經過夜嬰寧和周揚短暫的商定,兩人決意還是在中海度過。


  南平的情況太過複雜,周揚根本不想讓夜嬰寧牽連其中,謝堯的情況尚且不樂觀,謝家的氣氛愈發詭異,謝君柔自然也要選擇明哲保身。


  幾天的時間裡,周揚接了數個謝君柔打來的電話,每一次兩人都要談上半小時,而他每次從書房裡走出來,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除夕夜,儘管夜昀夫婦一再要求夜嬰寧回娘家度過,但她想了一下,還是謝絕了父母的好意,打算和周揚在小別墅里獨自過年。


  實在厭倦了觥籌交錯的場面,也實在厭倦了笑臉相迎,一年到頭,夜嬰寧最想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放鬆一下緊張了一整年的心情。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年,但對她來說,卻是經歷了死亡,重生,適應新的身份等重重謎團,自然過得百般艱辛。


  「澳洲現在剛好是夏天,如果你想去,我們現在過去也來得及。或者,海南,巴厘島,馬代,這些近一些,都可以。」


  周揚三番五次地給出提議,如今他尚在假期中,很想陪夜嬰寧出門散散心。


  「難得中海就這個時間段人少車少空氣好,我哪裡也不想去,在家過個年最輕鬆不過。」


  家中的保姆都已經各自回了老家,臨走時已經將小別墅處處都打掃乾淨,不需要夜嬰寧做什麼,所以她也只是四處看看,找一點兒活干來打發時間。


  周揚拗不過她,來來回回,樓上樓下,把幾張福字都親手貼好。


  年夜飯是他在中海飯店提前就預訂好的,有大廚親自到家中來做,簡簡單單十道菜,既不鋪張也不寒酸,兩個人剛剛好。


  等到酒菜上齊,廚師和服務員們全都離開,小別墅里重歸安靜。


  「新年快樂。」


  周揚舉起杯,沖著對面的夜嬰寧微笑著祝福道。


  「快樂。希望新的一年,我們都順順利利,健健康康。」


  夜嬰寧也端了酒杯,淺淺啜了一口。


  晚飯後,兩個人偎依在卧室的床頭,沒有去看熱熱鬧鬧,滿屏歡喜的春節晚會,而是挑了一張經典的《阿甘正傳》的影碟碟片來看。


  剛看了四十分鐘,夜嬰寧便感覺到肩膀發沉,一扭頭,原來周揚竟已睡著,頭枕在她的肩頭,雙眼微閉。


  她知道他連日奔波異常辛苦,而且從南平回來后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夜嬰寧總有一種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將發生,而她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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