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護衛,殺了他
寧徹化拳為爪,勢如猛虎撲食,直取對方咽喉。
一連串的攻擊,如疾風驟雨,犀利迅捷,絲毫不給江子昂喘息的機會,讓其十分狼狽。
江子昂一步後撤,他一時大意,讓得寧徹近身,誰知竟如此難纏。他知寧徹比起一般的煉體者還要難對付的多,絕不能以己之短,搏其所長。
煉體者乃是近戰高手,一旦被他們近身,搏鬥中會多有掣肘,十分難受。
所以當下,他試圖拉開距離。
然而,寧徹身法詭譎,速度極快,實在難以擺脫。
眼見著迫近,江子昂牙根緊咬,雙肩一聳,撤去身前元力防護的同時,袖袍鼓脹。
一柄銀白色的飛刀從中飛出,刀尖泛著冷幽幽的光,衝著寧徹右手掌心奔去。
他棄守轉攻,想以此將寧徹逼退。
麵對突然襲來的飛刀,寧徹也是悚然一驚,他對自己的肉身強度有足夠的自信,完全可以空手接白刃。但是,以江子昂這種層次的修士,所持飛刃絕非凡品,他不願硬碰。
故此,他不得不臨機收手,身體一側,飛刀貼著他的胸膛劃過,並“刺啦”一聲,在他的青衫上撕裂一道口子。
篤!
飛刀紮在身後粗大的立柱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眾人看去,頓時一陣低呼之聲,那飛刀竟然齊根沒入,隻剩下刀柄留在立柱之外。
滋滋滋.……
接著又是一陣滋鳴聲響起,立柱材料取自千年古木,經過特殊處理製成,又刷上特製的紅漆,極為堅硬,且耐蝕。
可眼下,飛刀刀口沒入處,一片焦黑,甚至還在蔓延。
顯然,那飛刀上被淬有劇毒,可見血封喉,連古木都被腐蝕。
食客們一身冷汗,已經有人意識到,這場戰鬥很危險,就是他們這些旁觀者也可能會遭池魚之殃,就說這一枚飛刀,若不是恰巧紮在立柱上,而是射向某人,而那人又恰巧無防備,那可就是真的危險了!
“白護衛,速速罷手,太危險!”
黎掌櫃站在遠處,也是冷汗連連,心裏滿是擔憂。
昨日,他見到寧徹與穆少陽的比鬥,那動靜駭人,破壞力極大。眼前,這江子昂隻會比穆少陽更強,兩人引發的動蕩隻怕不會昨日小。
若是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對碰,這酒樓還不得被拆成廢墟?
寧徹落地,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立柱上嵌入的飛刀,秀氣的眉頭微蹙。
“黎老哥勿擾,看我踢他出門!”
話音方落,他人已從原地消失,他腳下展開鬼魅般的步伐,極速朝江子昂迫近。
刷刷刷!
江子昂冷冷一笑,他肆無忌憚,袖袍中的飛刃如撒豆子一般朝外拋射,完全不擔心是不是會造成誤傷。
一枚飛刃命中,不過那道身影很快消失,飛刃輕易將其穿透,仿佛毫無阻礙。但那僅是寧徹在極速中留下的殘影而已。
砰!
火星四濺。
隻不過,在那道殘影的身後,一道土黃色符籙發光,在飛刃撞上去的時候被激發。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與先前寧徹亮出的那道符籙相比,這道符籙的品階要低一些。
但是其威力足夠將飛刃擋下。
幾乎是在同一刻,約有十五道符籙被觸發,漂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土黃色的光芒。
這場麵,蔚為壯觀。
食客們亦感到震撼,符籙雖然常見,但這樣使用的卻不多。
“都是一次性的符籙,用去即廢。”
“糟蹋了啊!”
“他哪來這麽多符籙?難道他還是符文師不成?”
“怎麽可能,你忘了他非元力修煉者嗎?”
眾人議論紛紛。
江子昂麵色陰鬱,他一口氣擲出十數口飛刃,除了稍稍改變了對方的路線,並無實效,竟全被攔截。
隻不過,容不得他想太多,因為寧徹已然近身。
江子昂身形一閃,避開一掌,可那掌風霸道,引得他衣衫烈烈。
他腳下一滑,便是要再度撤走,不想對方沾身。
但寧徹步伐快的驚人,一步跟上,而後一連砸出數拳。
砰砰砰!
一讓再讓,憋屈到了極點,江子昂肚中也是怒火中燒,他眼神狠厲,當下不再一味後撤,見招拆招,將寧徹欺身轟來拳頭盡數接下。
劈裏啪啦!
短短時間內,雙方已各出百招,戰鬥進入白熱化。
砰!
哢擦!
啪!
以二人為中心,幾丈之內的酒桌被二人對碰所產生的餘波震碎,周圍食客都是早早起身退開,空出一片場地。
咚!
二人再一次對拳,各自被震退十數步。
江子昂強自鎮定,但袖袍之下的雙臂在微微顫抖,在元力加持之下,他竟對使用純肉身之力對抗的白昊無可奈何。
事實上,他心中無比憋屈。他的真實實力遠非如此,若不是身處伏魔地,自身實力被限製,他絕對可以一掌拍死眼前這個上躥下跳的小子!
可眼下,卻始終取其不下,甚至還隱隱被壓製。
這感覺,很不好受!
“這江子昂的確比穆少陽要強,但看起來,光靠他一人,還拿不下白昊。”
“近身戰中,煉體者優勢太大,但也要有足夠的搏鬥經驗以及絕強的身體才行。
白昊的肉身強度不用再說。隻看他的搏鬥技巧,雖然看起來混亂不堪,但實際上每一拳,每一掌,都是直奔對方要害而去,這說明他使的是殺人術,是在戰鬥中總結出的搏鬥技巧!”
“不過,看起來,他們倆誰都難以輕易擊潰對方。若想這場比鬥分出結果,恐怕還得再行三千招,一場激戰在所難免,但如此打下去,整座酒樓都會被他們打爛!”
“可是眼下,誰能阻他們?誰又會阻他們?”
“哎,天香姑娘怕是要頭疼了。”
隨著兩人交手越發激烈,所造成的破壞也就更大,近百個食客餐桌被毀,隻能站著圍觀,酒樓內儼然已陷入混亂。
“強弩之末。速速滾出天香樓,還能保留顏麵!”
這時候,寧徹盯著數十步以外的江子昂,大喝一聲。
看起來,他的狀態很好,上百招的對碰下來,他依然很自如,大氣都不帶喘一下。
反觀江子昂,臉色就顯得很難看,表麵上似乎沒有什麽,但任誰都看能看得出來,他身體緊繃,不似寧徹那般坦然。
……
“莊師兄……”
這邊餐桌,鄒儀回過頭看向莊明翰,低聲問詢。
“我三人太輕敵了,這位白護衛,真是讓人驚訝。”
莊明翰端著青瓷茶杯,琢磨片刻,續道,“還是再等等吧。這位白護衛雖強,但子昂卻也不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江子昂的聲音傳過來:“莊師兄,儀師妹,你們先退出這裏。”
鄒儀麵色一變,一直淡定的莊明翰也是皺起眉頭。
眾多食客們聞言後,也都麵露異色。
此話是何意?
讓同行的師兄師妹先離開,他要做什麽?
其實答案很好猜到。
江子昂應該是要出殺招了,而此殺招一出,恐怕整座酒樓都會遭連波及,所以他讓兩位同行者離開。
但誰也不是傻子,眾人都把視線聚焦在莊明翰兩人身上,一旦他二人起身,他們也會跟著離開。
許多人在心裏如此盤算。
“笑話!”
突然間,寧徹麵色不善,斷喝一聲,“天香樓由不得你放肆胡來!”
不論如何,他如今頭上掛著天香樓護衛的名號,若是對方把酒樓毀了,那豈不是打他的臉?
“白護衛,你趕緊停手吧!你看看周圍,這裏可經不住折騰!”
遠處,黎掌櫃再次開口,語氣裏近乎哀求。
“黎掌櫃。”
身後傳來聲音,黎青轉身,而後像是見到了見麵菩薩,臉上立時垮成苦瓜臉:“姑娘,快讓白護衛停下來吧,再這樣打下去,整座酒樓都會被他們打坍的!”
“黎掌櫃,你先退下吧。”
駱天香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她所想。
隻見她從樓梯走下來,又朝前走了幾步,看向寧徹。
“白護衛做得很好,江子昂若再不離開,格殺勿論。”
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重逾萬斤。
眾人都是深吸一口氣,駱姑娘竟然直接下令,格殺勿論?
“賤婢!”
江子昂一聲獰笑,而後伸出舌頭,舔舐嘴角,“這裏所有人都會死,但你,我會留下,讓你陪伴我夜夜狂歡,等我厭倦了以後,再將你這具美妙的身體送給我的寵獸當做口糧!”
“白護衛!”
駱天香麵色冷冽,音調陡然拔高,但不失控。
“殺了他。”
事實上,再駱天香發話之前,寧徹就已經動了。
他一躍而起,雙手火龍再現,拳意更盛。
很快,兩道人影再一次糾纏在一起。
這一次,戰場再一次被擴大,兩人左挪右移,展開對決。
一時間,桌椅橫飛,碗碟俱碎。
酒樓內徹底混亂了,食客們避讓不及,有些人遭到誤傷。
靠近門口的食客,已經開始向酒樓外撤出,這裏已經不能待人了。
掌櫃黎青目瞪口呆,看著混亂不堪的酒樓大廳,心痛不已。但是這一次,他卻說不出要白護衛停手的話了,因為,他從姑娘的身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殺氣。
“走走走,快走!”
“退出去。”
“朝外走,這二人要進行生死鬥了!”
寧徹和江子昂如影隨形,從東打到西,由南打到北,雙方交手之快難以想象,肉眼已經很難捕捉,隻能聽聞他們“砰砰砰”的交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