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對峙!
答案幾乎是呼之即出。
要說能夠站在此地的人,必然都是身份不凡,此刻他們全都不約而同的將寧徹給死死盯著,那麵上的表情更是異常的震驚。
眾所周知,如今大元帥有兩個孫子,一位如虎,一位如蟲。
這是令很多人都滿意的結果,因為達到了某種平衡。
但是,從今日來看,似乎有些事情已然偏離了它本該有的軌道。
這位以往憑著紈絝敗家聞名帝都的元帥府小公子,竟然不像傳聞中那般是個修煉廢物。
相反,他有著令元相都為之震驚豔羨的修行天賦!
“年僅七歲,便達到了常人不可及的聚元境;融合了特殊的火種,在煉體一途上,亦有著北境內修行者千年不有的超凡成就。”元田看著寧徹,搖了搖繼續歎道,“我向來對自己的天賦頗為自負,但是今日在你一個小娃娃麵前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打擊。”
無人不驚,而最為驚訝的那一個不是旁人,恰恰就是杜夢桐。
杜夢桐幾乎看著寧徹長大,自問對於寧徹的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及,即便是寧冠英也不行。
然而此時她看著那個與一代權相元田相峙的小小身影,雖然依然還是那麽熟悉,但是又那麽陌生。
如此的英武與超凡,當真還是那個總是被她揪著耳朵喝罵斥責的小弟?
不覺間,她的眼眶微微發紅,她原以為自己對寧徹無微不至,將其當成親子一般關愛與體貼。
直到今日,才發現對於自己這個小弟知之甚少。
至少,他時常消失的時間裏,究竟去做了什麽,麵對了什麽,發生了什麽?才讓他有了現在這樣的成就,有了這樣的底氣,敢和元相相抗?!
這些,她全都無從得知。
“年紀輕輕有封皇之資,這般的少年英傑,乃是我大乾王朝之福。”元田大肆誇讚,最後又看著寧徹凜然道,“你放心,且不說我與寧元帥同朝為官數十年,神交已久。單論我身為當朝宰相,今日即便是拚著得罪書院,也不能白白讓你一個數百年不見的奇才埋沒於這思過崖之中。”
七歲之齡,便被元相稱之為有望封皇者,而且,在場觀禮的不會有一個人質疑這個論斷,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必然會石破天驚,掀起滔天巨浪,甚至朝野上下都會因為這個妖孽一般的少年而被震動。
元相說這一番話,一腔正氣,可是寧徹卻並不領情,冷然道:“我身為大乾書院的學生,自然要服從書院對我的懲罰,就不勞元相大人費心了!”
元相對寧徹這樣的態度絲毫不以為忤,耐著性子笑著解釋道:“此言差矣,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一個人,一個有望封皇的天才對我大乾王朝究竟有怎樣的意義,這是不可言說的。”
大乾王朝千年曆史,除了幾百年前那位驚豔絕倫的天佑帝半隻腳踏入了真武境,而這之後再無修為可以與其相齊肩的後人出現,所以一個有著封皇潛質的少年對這個國家到底有著怎樣的意義,的確不可言說。
然而,事實上,又有幾人希望這樣的人出現呢?
如果真武境可以企及,一個國家有幾個真武境強者坐鎮,或者此人是皇室之人,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事情並非如此,所謂開倉易成,真武難尋,北境數百年都沒有真武境的強者出現了。
所以一旦一個非皇家子弟封皇成功,那讓這一國的皇室如何自處?
皇室退位,封皇者繼位?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對於皇家而言,最佳的方法自然是杜絕一切非皇室封皇有望者的出現。
故而,元相與寧徹上演的這一場虛與委蛇的戲碼,在這些觀禮之人看來並不覺得有什麽難以理解的地方,他們洞悉了一切。
一旦寧徹今日被阻止進入思過崖,那麽他,又甚至整個元帥府,遲早都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畢竟,當年寧家的十龍事件,也才不過過去七年而已,雖然這些年無人提及,但是有些事總是被烙印在人的心底,即便時光流逝,也不會被磨滅。
這樣說起來,進入思過崖反而是寧徹自救以及挽救寧家唯一的選擇。
眾人心中都有些唏噓,看著不過七歲的寧徹,眼光裏都是有些憐憫。
他們都知道,寧徹踏入思過崖,十之八九是有去無歸了,要知道上一個進入的人可是踏入了開倉境的強者,算得上大乾王朝內最頂尖的一層戰力,可同樣是再無音訊。
而寧徹也才初入聚元境,任他的天賦再如何妖孽,成長不起來的天才都是無用的。
眾人都惋惜,這樣一個絕豔的少年,也懂得隱忍,做了七年的“廢物”,可是他終究也隻是個孩童,一朝暴露了修為,就隻好犧牲自我以保全家族了。
“元相,我已經說過,這是我書院的事務,你無權幹涉,請不要自誤!”大長老再次出口,隻是那聲音之中帶著疲軟,顯然十二長老同開雲橋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且不能輕易的停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相今日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當今皇上著想,為我大乾王朝的社稷著想,想來就算日後此事鬧到了聖前,我也同樣問心無愧。”
“元相,你若是真的執迷不悟,自今日起,我大乾書院的大門對元家子弟徹底封閉!”大長老是動了真怒了的,竟不惜名聲當眾出言威嚇震懾。
元田卻是一笑:“這恐怕不是大長老一人可以抉擇的。”說完便不再理會大長老,又將目光投射到寧徹的身上。
“你大可安心隨我離去,當今陛下乃是聖明之主,同時他才是這大乾書院的院長,我想他一定不會怪罪於你。”
寧徹神色自若,不卑不亢的回應道:“要讓元相大人失望了,寧徹既受武宗赤金罰詔,陛下又不曾降旨赦免,那我斷沒有任何違反院規的理由!”
元田的臉色終於是冷了下來,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能給人一種儒雅脫俗的感覺:“這麽說,你是真的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了?”
“是。”
元田右手中一直扇擺的折扇“嘩”一聲收起,而後輕輕敲打在左手的手掌上,一會才歎了一聲道:“那我今日恐怕就隻能強行將你帶走了,等寧大元帥回來時,我再登門致歉,向他解釋清楚。”
“元田,你敢!”
大長老神念傳出,須發皆張,怒聲斥責,隻是他此時苦苦維持著雲橋,稍有鬆動,可能都會使得十二長老全都受到反噬。
“大長老,切勿動怒。”寧徹急喝,而後目視元田,道,“今日我要入思過崖,誰也擋不了!即便是元相,恐怕也沒有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