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狠狠羞辱!
寧徹舌綻雷音,音波滾滾,激蕩在武宗的上空。
所有人都怔神,沒有想到寧徹會以這種方式強勢回應,反過來向元琿發起邀戰。
狩獵場之外,人群黑壓壓,而且還不斷有人朝這邊聚集過來。
寧徹滿麵肅穆,負手而立,就這樣站在狩獵場內,暗處有妖獸在觀望著,但是它們顯然都被寧徹的剛剛那一拳所震懾,被嚇破了膽,不敢上前來。
少年如神槍,傲然天地間,鋒銳無匹,誰可攖爭?
“退散開,全都退散開,元琿來了!”
一聲大喝,人群紛紛朝兩邊退散,讓出一條一丈寬的通道。通道的盡頭,站著一名少年,手持承淵劍,衣冠金華,滿頭烏發綁束,如烈馬尾驄一般飄逸,豐神俊逸。眾人皆驚歎,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他一出現,便就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成為了焦點。似乎他一人獨占日華,餘人皆失色。
元琿緩緩走上前,同樣是進入了狩獵場內,與寧徹相持。
“你很有膽量!”
元琿注視寧徹許久,目光裏流露出讚賞的色彩。
“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我本以為你夾著尾巴跑路了!”
元琿並不惱,反倒是笑著道:“我為什麽要跑?”
“因為……”寧徹略一停頓,衝著元琿一齜牙,皮笑肉不笑,繼續道,“我想要揍你啊!”
狩獵場外圍觀之人聽到這句話,全都無語,心道這大元帥末孫果真不是一般人,是個奇葩,連隨意說個理由也這麽奇葩,隻不過還真有幾分霸氣。
果然,連元琿也是失神了一瞬,隨即嗬嗬一笑,道:“不明白你有什麽樣的底氣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因為你一個人將元懷那些在元家不入流的子弟打敗,還是你一拳打死了這頭青眼狼?
這青眼狼雖也是二階妖獸,但正如你所說,不過是被圈養的牲畜,你能將它一拳斃命,也不過是明曉了它的弱點,這根本算不得什麽。
相反我擊殺的那隻劍齒虎,可是書院長老前不久才捕捉回來的,野性還在,無論是它的凶狠還是實力可都不是這頭青眼狼所能比擬的。
說這些不是炫耀些什麽,隻是不想你太自視過高了,會讓人笑話。”
眾人聽了這話,都大驚,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緣故,如果真相的確如此,那麽寧徹和元琿之間便更加不好預判了。
寧徹並不為所動:“你錯了,是你自視過高了,因為你並沒有資格評價我自視過高。”
元琿仍是一笑,依然是保持那般風度,道:“這樣的辯論沒有什麽意思,實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衍生,我隻好認輸。
寧小少爺身為大元帥之後,卻口才了得,連我這文官之子都自愧不如。聽說寧小少爺不能修煉,整日在家研讀經義典籍,想要走文仕一途,以往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眾人大嘩,沒想到元琿用這點來攻擊寧徹,這話太惡毒了!
在大乾王朝,凡是有條件、有能耐、有天賦的人都會選擇學武。故而即便身為文官之後,若是選擇習武也不會引來非議,甚至會受到讚賞,畢竟可為寒門子弟挪空位。
但是堂堂一介武將之後,更別說是戰神大元帥之孫了,若是棄武從文,隻會遭受嘲笑與無盡的恥辱。
元琿這話其實是以退為進,點出寧徹是個不能修煉元力的廢物,更隱含的嘲諷他要走文人之路。
寧徹冷冷一笑:“我說過了,我寧徹該走怎樣的路,不是你所能評價的。我寧徹乃是上天的驕子,尊文宗聖賢,仰武學至強,天生奇才,追求文武雙全,文爭第一,武亦不肯屈居第二!”
緊接著他語氣倏地加重,衝著元琿喝道,“此外,元琿你欺師滅祖了!
你父乃是當朝文官之首,你身為文官之子,卻語氣之中處處透著你瞧文官不起,著實是不忠不孝之輩!”
元琿一直溫文如玉的表情終是在這一刻垮了下來:“寧徹,你過了!你如此汙蔑於我,我今日定然不能輕易放過你。
不過,念在大元帥的麵子上,你若是誠心悔改,跪下向我道歉,我或可手下留情。”
“哈哈哈!”寧徹大笑,而後叱道,“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嘴臉吧,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著自家大人學了一腔的陰陽怪氣便自以為是成熟,真是可笑至極!要戰便來戰,哪來那麽多廢話?!”
元琿恢複了平和,身上的元力開始運轉,冷淡的說道:“寧徹,你太過狂妄了,今日我要替你亡父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
寧徹突的雙目赤紅,拳頭緊握,指節喀喀作響,恨聲道:“最沒有資格提起我父親的人就是你們元家人。我承認,你成功了,你想要以此來激怒我,讓我喪失理智。你確實成功了,但是,我怕你根本就承受不了我的怒火!”
“你可不是你那驚才絕豔的兄長。”元琿針鋒相對。
“元琿,我兄長可力壓你元家大兄,我自然可以擊敗你!”
“那便來吧!”
元琿大喝,手中的承淵劍並未出鞘,劍柄直指寧徹,卻也冷意瘮人。
“你太自大了,出劍吧!”
寧徹舉拳,戰意滔天。
“說了要代爾父教訓你,又怎能出劍?”
“你在找死!”
寧徹青筋暴跳,化成了殘影,從原處消失,轉瞬間出現在元琿身前,一拳砸出。
元琿眼睛都未眨一下,身形一側,便躲了過去,開口道:“就這點能耐麽?”
寧徹冷笑,不理睬他,臂膀如鐵棍,猛地用力一揮,掃向這邊。
元琿依然氣度如閑,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隨意的豎起了劍鞘格擋。
他已經想好,要以最輕鬆的方式擊敗寧徹。
他之所以不拔劍,不急著一招製敵,就是想讓寧徹知曉他自己揮出的拳頭有多無力。隻有這樣,才能顯示他的強大,才能讓寧徹感受到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差距,他要在寧徹的心裏埋下一顆永遠都無法抹去的魔障。
元琿嘴角含笑,心頭快意,仿佛已經看到寧徹蚍蜉撼樹般的表演後,如同喪狗般的失望表情。
呼。
勁風掃過,一股巨力傳來。
元琿勃然變色,寧徹這一擊太生猛了,力道之大遠超他的想象。
劍鞘哢吱吱震顫,他的手險些握不住。
一個劍士,拿不穩手中的劍,那是最大的恥辱!
寧徹一擊得手,連環擊襲來,元琿麵色凝重,迅速朝後撤了幾步。
元琿狼狽停下退後的腳步,先前所有的幻想已經丟出腦外,隻見他神情憤恨,脫口而出:“你竟然偷襲!”
隻不過他剛說出口,便覺得耳根一陣火燒。
果然,連外圍圍觀之人都一陣嘩然,嗡嗡的議論聲傳過來,更是令他羞憤難當。
他確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因為沉浸於設想無法自拔,偶遭重擊,才出現被偷襲的錯覺。
事實是他自己過於輕敵了!
寧徹何曾偷襲於他?相反寧徹出手之前還提醒他出劍!
“我偷襲?”
寧徹愣了一愣也是樂了,他停手站在原處,沒有乘勝追擊,“與人對戰竟然出神,吃了虧竟說別人偷襲,這就是所謂的天才?”
見元琿麵上紅一塊白一塊,難看之極,寧徹繼續諷道,“我不用全力那是情有可原,而你就這點道行,也敢學人家耍帥,酒樓裏說書的聽多了吧!”
他並未說謊,他也確實沒用全力,若不是為了隱藏實力,他需要這般?
元琿臉上不斷變換神色,剛剛吃了一個悶虧,又被這麽落井下石的嘲諷一通,饒是他心智早熟也難以不羞憤難當,但他終究是忍住了,一言不發,左手抓住劍鞘橫向麵前,右手抓住了劍柄緩緩拔出。
卻不料就在此時,寧徹突然暴起發難,近身,一腳踹在承淵劍劍鞘上,將劍以及元琿整個人都踹飛了出去。
接著,寧徹再一次收手,道:“我現在真的很懷疑這場戰鬥其實是一個笑話!”
“我剛給你一個教訓,你就又犯一個同樣低級的錯誤!
我已經告訴你,這不是說書人在說書,這是戰鬥!你拔劍拔得這麽慢,耍帥麽,你耍給誰看?就你這種在我眼中連渣滓都不如的廢物,也配稱天才?也能被稱之為元家的人中之龍?”
“我印象中的元家可不是這麽不濟!”
場外又是一片嘩然,沒人能想到這場戰鬥會演變得如此戲劇化。一些人甚至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更多的人沒有笑,他們知道寧徹想要幹什麽,他不僅要將元琿打敗,更要從精神上折辱他,徹底擊毀他的武道之心!
這不可謂不狠,隻是眾人眉頭微皺,看著站在場中指點江山、口若懸河的少年,他真的有不敗的信心麽?
須知,元琿雖然兩次輕敵,但是他的真實實力可是不能小覷的。
隻見,場中的少年,從地上爬起,抬起了頭,滿目赤紅,全身散發著刺目的光芒,少年的周圍,飛沙走石,像是有一股小型的龍卷風在形成、升起。
“這股波動,是聚元境?”有人呆愣的道。
旁邊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會有錯,是聚元境!”
“我記得,他才不過十二歲吧?”
“噝,十二歲成聚元,這等天賦,可入書院百年學子前十!”
“太恐怖了,他竟然一直在壓製修為,直到此刻才真正展現!”
就在一片人在震撼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呔,讓你別耍帥,你又耍帥,還弄出龍卷風來,真是該揍!”
眾人愕然,而後全都搖頭,這位真的是不知死活。
元琿站起,眼中赤紅散去,抽出承淵劍,將劍鞘扔在一邊,對寧徹笑道:“我必以你之血,洗刷我之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