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送你香吻一枚
元慶噴出一口血來,便就昏死了過去,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誰都能看得出來元慶絕對是受到了不可忽視的重傷,如果沒有什麽靈丹妙藥的話,想來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還是寧徹的實力,眾人都看得很清楚,寧徹絕對是以純肉身之力與曾毅鳴還有元慶進行對抗。
而元慶甚至使出了最強殺招,卻也沒能夠傷到寧徹一星半點。
他隨後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令人驚恐,強橫的肉身,恐怖的速度,身上卻沒有半分元力波動,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寧徹修煉的真是被人棄之如敝履的煉體術。
眾人朝另一邊望去,寧徹早已不見了蹤影,同去的還有那原本站在盤龍石柱上的黑色胖鳥以及丘山。
長風呼嘯,波動滾滾,兩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演武場內,一人身著黑色長袍,一人穿白色長衫,袖袍卷動,顯得頗為匆忙。
“見過長老!”眾人齊齊彎腰施禮。
這兩位正是甲級天階班的黑白教習,墨杉、雪飲,據說這二人修為深不可測,甚至比武宗內一些高層長老還要強大,但是他們卻甘願屈居教習的職位,深受武宗學子的敬重。
墨杉、雪飲二人麵色凝重,未去理會這些施禮的學子,一人衝向曾毅鳴,一人則衝向元慶,各自探了探鼻息,這才舒緩了一口氣,從袖口裏取出丹藥喂二人服下,手中結法印摁在兩人胸口之上,為他們療傷。
盞茶之後,墨杉與雪飲幾乎同時鬆手,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些,眾人知道曾毅鳴與元慶的傷勢應是已無大礙,隨後,墨杉與雪飲對視一眼,挾著曾毅鳴與元慶兩人消失在原處。
墨杉與雪飲兩人一走,原本壓抑的廣場在一瞬間又哄鬧了起來,議論不止。
“你們說,寧徹他的極限在何處?”
“這恐怕不好說,元慶是凝氣境中期的武者,使出那一記秋風劍勾動了秋意,威力大增,怕是連凝氣境大成的武者也不敢輕視,可是對寧徹卻完全沒有阻礙,也就是說他的實力至少可以媲美凝氣境大成。而這隻是最保守的估量,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可與大圓滿武者抗衡!”
“怎麽可能,他竟然這麽強?”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寧徹應該就是煉體無疑。我從一些書籍之中了解到,有些人天生神力,在煉體一途上有驚人的天賦。難怪他敢有恃無恐的進書院!”
一人歎道:“唉,可恨,我在未進書院前也曾被他辱過,本以為等我踏入凝氣境可報仇,可是……難道說我永世都無機會雪恨了麽?”
“那可不一定。”先前那人又道。
“怎麽說?”
“要想在煉體一途有所成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煉體術功法,光憑《基礎煉體訣》是絕對不行的;再其次,需要有各種天材地寶淬煉身體,而這兩樣,別說他一個區區的元帥府末孫,就連我大乾王朝的皇帝也享受不起!
所以說,他縱使有再好的天賦,沒有資源也無用。他終究不可能會走得太遠,會被我等所超越!”
“太好了!”一些人歡愉。
“還有啊,曾毅鳴與元慶二人此次都是因寧徹而傷,誰都知道寧元帥與元相不和。元帥府人丁不興,寧家之虎寧冠英隨大元帥出征,隻留下寧徹一人在皇都。而元相卻子嗣眾多,怕是不會讓此事那麽輕易地揭過去。”
“對,元相嫡長子,甲級天階班的元戰,也是狠人一個,據說皇都中的年輕一代隻有寧顥能蓋他一頭。”
“嘁,何至於此,那元慶的胞兄元暉前些日子已是凝氣境大圓滿,再不濟還有乙級班的幾個元家子弟,元戰是何等人物,怎麽會自降身份來為難寧徹?”
“是是是……”
…
在廣場上一片騷動的時候,引發整個事件的中心人物寧徹卻在丘山的引領下大搖大擺的參觀著武宗內的各式建築。
“寧徹,你這幾個月又去哪裏了?為什麽變得這麽厲害,你現在實力到底有多強?”丘山迫不及待的開口,他確實是太好奇了,寧徹很神秘,經常會消失幾個月,而每次再出現時,他的實力都會大增,但是這一次的變化給丘山帶了太大的震撼!
寧徹微微一笑,神秘道:“不可說,我隻能告訴你,我這次外出遇到了一位高人,並且拜他為師,至於我現在的實力,足夠你我二人在這皇都裏繼續橫著走路!”
“師父?”丘山的眼睛裏一亮,他平日最愛聽茶館裏聽說書人說書,對於其中的一些類似於遇見名師從此脫胎換骨之類的劇情百聽不厭,沒想到現實中也能遇到真事,興奮道,“咱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在何處?我應該好好款待款待他才對!”
寧徹眼中閃現一抹黯色,一閃即逝,旋即奇道:“什麽叫‘咱師父他老人家’,那是我師父好不好,與你有何關係?”
丘山笑的有點賤,全然沒有先前麵對元慶一等人時的那種不屈的氣概,腆著臉道:“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我二人可是兄弟,你的師尊自然也就是我的師尊!”
寧徹略一思索,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但是師尊逍遙人世間,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啊,那真是可惜了!”丘山也搖頭歎息。
“我見你心誠,就代師尊收下你了,往後我就是你的大師兄。”寧徹轉過身拍著丘山的肩膀一本正經道。
“拜見大師兄!”
丘山一彎身就要行禮,卻被寧徹阻下,就聽寧徹道:“拜師哪能那麽隨意,這樣吧,過些日子,咱去趟醉仙樓,由我代師收徒,成師禮。”
醉仙樓乃是皇都裏最貴的酒樓,這裏有最好的菜式,最香醇的酒水,最美麗的歌舞名伶。
相傳,數百年前,有一個遊方的道士在這裏喝酒,痛飲三日,又睡上三秋,醒來之後騰雲駕霧而去,引得滿城百姓跪拜呼喊神仙。此事甚至驚動了當時的帝王,來此地探查,最終為這酒樓更名,親手題名“醉仙樓”,成就一段佳話。
這事情是真還是假,現在沒有人知道,但是醉仙樓的昂貴那是不爭的事實,非大富之人,傾盡家產也換不來醉仙樓一頓飯菜。
丘山抬頭,嘴巴張得老大,老半天才道:“你你……你也太黑了!”
“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怎麽會不願意!”丘山恨恨道。
寧徹語重心長的誇讚道:“師弟敬重師長,不錯,不錯!”
說著,就要繼續要朝前走,就聽到身後傳來呼喝聲:“喂,你站住!”
寧徹和丘山二人同時詫異的扭過頭,就見到兩個小姑娘俏生生的立在那裏,橫眉冷視。
寧徹則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昨日回到皇都時所遇到那個俊俏“小公子”以及他的“書童”,也就是之前招生處遇到的兩人。
寧徹的臉上已然掛滿了笑容,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他此時看起來憨態可掬,丘山在一旁看著,撇了撇嘴,暗地裏為這兩個小姑娘默默祈禱著。
寧徹走上前去,故作不識,恭敬一彎身道:“這位姐姐,不知有何事?”
天瑤眼一瞪,脆聲道:“你叫誰姐姐?”
寧徹有些惶恐的模樣,隨即試探般的道:“這位妹妹,不知道有何事?”
天瑤想要發怒,但是觸及到寧徹那清澈的眼神,幹淨的麵龐,卻怎麽也說不出本來要說的話,她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一番,準備說話。隻是沒想到她身後的侍女環兒卻等不及開口,憤憤不平道:“先前,我家公……呃,我家小姐見那人想要用劍從背後偷襲你,出聲提醒於你,你這人愣不識好歹,竟然連個謝字都不說,就這麽離開了?”
就見寧徹皺起眉頭,很是為難道:“我這人孑然一身,沒有什麽好東西,除了有些金銀世俗之物怕是入不了妹妹的眼睛,唯有一物可報妹妹之恩。”
天瑤平日並不缺寶物,隻是見他說的慎重,也起了好奇之心,問道:“什麽?”
寧徹展顏一笑,湊了過去,天瑤還當他是想要秘密耳語,便也向前湊了一湊,卻不料寧徹竟在她的耳邊輕輕一吻,一沾即離,且輕聲言道:“香吻一枚。”說完哈哈一笑,轉身離去。
天瑤也是被嚇得倒退幾步,滿麵通紅,正要發怒,卻不想環兒又開口道:“公主,你怎能如此?!”
天瑤被問的莫名其妙,又一想方才自己的行為恰似是送上前讓那浪蕩子親吻一般,立時又羞憤欲死,恨不得之前在廣場上不曾出口提醒,讓他被一劍刺死才好!
“這事同樣不準說出去,否則我饒不了你!還有,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公主,要叫我小姐!”
環兒炫目欲泣,委屈極了,心裏想道:“公主,你這麽凶做什麽?你被這浪蕩子欺負了,也不該拿我出氣啊。”
天瑤咬牙切齒的看著大笑著遠去的寧徹,心裏有著無盡的鬱結想要爆發出來,不過這裏是書院,不是皇宮可以任她折騰,最終也隻能冷聲道:“寧徹,我一定要你好看!”
一旁,秋風卷著落葉拂過,天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