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受辱
文苑武宗雖然同屬大乾書院一脈,然而卻是分兒立之,兩方的學生相互之間的關係並非那麽和諧,雙方雖然不到老死不相往來或者見麵就鬥得不可開交的地步,但也彼此間聯係不會太過緊密,文武相輕,不過如此。
在這片大陸之上,億萬強者屹立天地間,為了生存而產生的爭鬥尤為殘酷。
有人是獨行者,有人依附強大的勢力,但是無論以何種方式生存,自身的實力都是其最終的倚仗。
在這裏,強者為尊。
被外界稱之為不毛地的北境亦是如此,這裏有萬國林立,國與國之間的碰撞實在太過於稀疏平常。
然而,一個弱小的國家,可能就會因為一個偉奇才的長成而趁勢崛起。就譬如大乾王朝,曾是一個隨時都麵臨著被吞並的小國,隻因為天佑帝的出現,其後開疆擴土,稱霸北荒!
北境內,真武可封皇,一個真武境的強者足以扭轉乾坤,手掌北荒風雲。
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當中,重武輕文本是應該。
可是北境之地,由於萬古前的盟約,且因天地元氣稀薄被公認為不適合修行,故而與外界隔絕,卻又自成一派體係,形成了萬國爭霸的特色局麵。
隨著國家的建立,武將開疆戍土,文臣治世安邦,所以在北境內,文武之才皆有其位,各司其職,都有攀上高峰,受人敬仰,甚至有名揚後世的可能。
雖然強者為尊的理念深入人心,可是修武一途,不知需要多少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如果沒有赫赫的家族在其身後支撐,單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恐怕再好的天賦也會因此被埋沒。
所以,在這樣的背景這下,走文名取仕一路,便就成了許多人的不二選擇。
因此,文苑之中多寒門,武宗之內多富貴,兩院之間是有著鮮明的階級對立性存在的,而這也就是那一條阻隔兩院學生交融的巨大障礙與界限。
武宗,學生分為甲乙丙三級,每一個學生都需要通過考核拾級而上,而每一級中又分成天地玄黃人五個班,視學生的天賦、實力等綜合考慮進行遴選錄取。
而寧徹並非是以正常渠道進入學院,更未參加任何的入院考核,故而許紓欣將其安排在丙級人階班,在這一點上並沒有任何不妥。
其實武宗與文苑相比,雖然同樣是開設了班級,但是修行一途,貴在自我苦修。
所以武宗中的授課方式大為不同,每日的授課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大多也隻是講述一些修煉上的問題,介紹靈器丹藥等與修行者息息相關的東西。
剩下的時間,皆由學生自主安排,而武宗會提供偌大的修煉場地、機緣、以及一些資源等。
也就是說,武宗的本質並非是書院流,而是使用的宗門製度。
而所謂的天地玄黃人階、甲乙丙級等劃分存在最大意義在於衡量某一個特定的學生的培養價值以及書院對其培養的力度。
李勳屬於文苑學生,並不適合送寧徹入內,故而寧徹孤身一人帶著方才開具的憑據,踏入了這個對外界而言無比神秘與向往,無數人翹首以盼的書院武宗。
……
大乾書院之中,魚龍混雜,各類小道消息暢通之極。
事實上,大元帥之孫入書院,早在皇後懿旨頒下的兩個時辰之內就已經傳遍整個書院,所帶來的影響,可以說小亦可以言大,隻是在某些圈子內頗受關注。
眾人皆知,寧家有虎名冠英,弱冠之齡,隨大元帥遠戰出征,戍守邊疆,威震敵國,年紀輕輕便就闖下了赫赫軍功,天仁皇帝親為其加冕“無上候”爵位!
然而,寧家亦有蟲名為徹,出生將門,卻生來不能修煉,仗著元帥府末孫以及承繼的蕩寇候身份終日紈絝敗家,這一次,更是因為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被當今皇後降下懿旨斥責,勒令其進入書院接受管束。
寧徹肩上立著胖黑,一人一鳥,皆神裏神氣,如同大王遊山一般走在這武宗之中,左瞧右盼。
忽聞得前方一片騷動,寧徹望去,那裏正有著一群人圍在一起,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丘山,你是不是以為那個廢物要來書院,你就可以硬氣起來了?”
人群中,一個和寧徹差不多年歲的少年被踹倒在地,眼角淤青,口鼻皆出血,衣著發飾都淩亂不堪,模樣十分狼狽,隻是他的臉上依然是堅毅之色,麵對著圍站在身前的幾個人,眼中有憤怒,卻不含懼色,不曾屈服,的確是配得上那“硬氣”二字。
丘山一直瞪著圍毆他的這幾個人,頭一歪,朝旁邊地上吐了一口混著血水的唾沫,而後咧開了嘴諷刺一笑,道:“是又如何,元慶你可還記得半年之前,寧徹他是如何將你當街踩在腳下的?”
被稱之為元慶的少年正是圍毆丘山幾人之中被奉為翹首的少年,他乃是當朝宰相之子,身份亦斐然,聽了丘山的話,臉上浮現難堪,而後立刻化成了憤恨與惡毒的神色,眼神如惡狼一般狠厲地盯著丘山道:“那時他不過是倚仗著身體之強打敗了我,三月之前,我便已經淬體完成,破入了凝氣境,正式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武修者。
而寧徹那個廢物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消息,在我出關之時如同喪家犬一般逃離了皇都。現在他雖然回來了,但是他隻不過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不說我與他已是雲泥之別,即便是你,怕是都比他要強!真不知道你對他何來的信心!”
這時,站在元慶一邊的一人,名叫曾毅鳴,其父禮部尚書曾維庸乃是宰相一脈的人,他自然也與元慶相交好,接著元慶的話道:“沒錯,寧徹他不回來或者回來後跟烏龜一樣乖乖躲在元帥府也就罷了,可他偏偏要來書院,雖然書院規定不得有致殘致死的鬥毆,但是每日將他打得連他嫂子都不認識,還是可以的!”
旁邊另一人也附和:“丘山,你如果識相的話,就把這個月領到的元氣丹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麵上更是不好看。”
“想奪我元氣丹,你們休想!”丘山目眥欲裂,死死的盯著元慶幾人,臉上的憤怒無法遏製。
元慶嗬嗬一笑,而後陰惻惻道“是嗎?你不願意交出元氣丹,也行。我念在同門之誼的份上,隻要你在這廣場上當著眾位同窗的麵,大喊三聲‘寧徹是廢物’,我便不再強迫你,而且我保證往後也不會有人再來為難你,如何?”
周圍一片嘩然,他們大多都是丙級學生,與寧徹元慶等同齡,故而也都知道兩方之間勢如水火的關係,而元慶這一計不可謂不狠毒,若是丘山真的如此做了,不僅平白的羞辱了寧徹,還會讓寧徹失去唯一的死黨,成為孤人!
“你們哪一個不是曾經被寧徹踩踏過的人,也好意思厚著臉皮說他是廢物,我真好奇,若他是廢物,那你們是什麽,廢物中的廢物?
我告訴你們,即便寧徹不能修煉元力,你們也永遠無法超越他,他以前能將你們踩在腳下,現在依然可以!”
這丘山音如雷滾,中氣十足,身上的散發的氣勢竟然令元慶等人為之一滯,臉上都稍稍變了顏色,被震住了!
元慶與那曾毅鳴幾人微微定神,全都惱羞成怒,喝道:“那就不用說了,今日我們幾個人就在這演武廣場上先陪你好好玩玩,等那寧徹來了,我們再連他一並算賬!”
說著元慶幾人就要再次對丘山拳腳相加,周圍人全都有不忍之色,但是沒有人敢上來阻擋。
“慢著!”就在這時,人群之外,一道暴喝響起,所有人全都扭過頭看向後方,隻見那裏有一個少年,臉色陰沉,身上衣衫破爛,肩上站著一隻黑色胖鳥,也是瞪著眼看著這邊,與之同仇敵愾。
“他……他就是寧徹,大元帥末孫!”有人驚訝出聲,而在場大多數人也都認識寧徹這個皇都天字號紈絝子弟,關於這一位的傳說皇都之中可是無人不知。
“我來了。”
語音又變得淡漠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僅有短短三個字,像是在同好友說話,一方麵又像是在對某些人宣告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