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帝王、帝後
大乾皇宮，禦書房。
“陛下，天瑤今日又溜出宮去了。”
美婦人頭頂鳳冠，發髻高懸，身披五色霓裳，雍容華貴，豔絕天下，赫然就是當今天下之母何皇後。
天仁帝一邊被皇後兩隻芊芊玉手輕輕按摩著肩部，一邊則看著手中的奏折，此時聽皇後開口，不由得頓了一下，倒也沒太在意:“哦?是嗎?這小丫頭太貪玩了，這一月間都跑出去幾回了？”
“是啊，這已是第三回了。不過，她這一回似乎是在外邊吃了虧，回來之後一直躲在瑤雲閣內哭呢，中午都不曾用膳。”
天仁帝這才正視起來，說起來他對天瑤的寵愛讓得幾個皇子都要眼紅，此時聽到天瑤在皇宮外受了氣，立馬放下了手裏的奏折，轉過頭皺著眉頭對何皇後問道:“皇後可知幺兒吃了什麽虧？”
何皇後輕笑，璿而略帶些酸意的道:“陛下對瑤兒也太過溺愛了吧，先前臣妾說她溜出皇宮，您也不過是隨意敷衍，有意包庇。可臣妾一說她在外邊吃了虧，您就這麽大反應，怎麽，您這是要為自己女兒報仇?”
天仁帝適時將何皇後拉了過來，攬入懷裏，伸出手指朝著帝後的瓊鼻輕輕一點，笑道:“你啊，都這麽大人了，居然還會吃自己女兒的醋。”
皇後薄怒，扭過頭去，嗔道:“誰吃醋了？！”一時媚意無限，令人遐思，下方的婢女太監盡皆俯首。
天仁帝將頭湊了過去，吻上皇後晶瑩玉潤的耳垂，何皇後對此明顯十分的敏感，立刻驚“啊”一聲，就要從天仁帝的懷中起身，若是在後宮，有了這等的挑逗，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是水到渠成的，但這裏是禦書房，可不是能任意放肆的地方。
然而她整個人都被天仁帝抱著，又哪裏能拗的過，被天仁帝吻著敏感的地方，讓得她更是險些心神失守，趕緊呼道:“陛下，不要！”
“那你可還吃醋了？”天仁帝這才將頭拉回一段距離，但兩人依然親密，幾乎是貼著何皇後的耳根在說話。
何皇後的耳根子充血，騰出一隻手打在天仁帝的肩膀上，翻了一個白眼，嗔道:“討厭！”
這等的嬌媚，令得天仁帝心頭一片火熱，恨不得將何皇後就地正法，狠狠蹂撻，但他作為天下共認的明君，在禦書房臨幸皇後這樣的荒唐事還是不能做的，於是強壓下心頭欲*火，道:“好了好了，說說幺兒是怎麽了，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她了？！你說的沒錯，我這個做父皇的，就是要為她報仇。”
何皇後也是心頭鬆了一口氣，聽了天仁帝的話噗嗤一笑，然後又皺眉道:“您也知道，瑤兒雖然年幼，但是性子脾氣都隨你，倔的很，我親自問了她可她就是哭不願說。後來，我又召見她的貼身侍女環兒，那小丫頭也是顧左右而言它，顯然是瑤兒不讓她說。”
天仁帝沉吟一番，對著旁邊的太監道:“德公公，讓昆山來見朕！”
何皇後這時也從天仁帝的身上起來，走到了屏風之後。
不久之後，德公公便領著一人進了來，那人一看也是風塵仆仆，進來後當場就跪下，喊道:“臣罪該萬死，未能護公主周全，請皇上降罪！”
“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天仁帝，以仁為名，施政以仁，被天下人稱讚。可是，別忘了，他首先是一個皇帝，執掌乾坤的人，一怒則百萬伏屍，不怒亦能自威。
跪伏在地的昆山汗水嘩啦啦的流著，全身的衣衫濕了個透，道:“陛下息怒，容臣稟報。今日公主女扮男裝，出皇宮微服私訪，臣受陛下旨意暗中保護公主，於是也跟著出宮，隻是不想被公主發現，跟的遠了些。
天瑤公主一路訪查民情，樂善施助，做了不少好事。後來，公主遇到一個邋遢紈絝，行為舉止不堪，估摸公主看不過，於是就上前與之理論，豈知那紈絝膽大包天，竟然……”
“竟然什麽！”天仁帝這時的音調提了幾分，顯然也是隱隱有了怒氣。
昆山嚇得渾身發抖，隻擔心自己的這顆腦袋還保不保得住，顫聲道:“那紈絝……調戲了公主！”
“砰！”
天仁帝拿起手邊的青花瓷杯就朝著下麵摔去，大喝道:“出了這樣的事，你為何不來稟報！還得等我來問你嗎？！”
昆山簡直就要趴伏在地了，顫顫巍巍:“臣罪該萬死！臣暗中派人將公主護佑回宮，自己則帶人前去追查那大膽狂徒的身份，這才趕了回來，準備向您稟報。”
天仁帝臉色緩了一些，道:“可查出什麽來了?”
昆山聽著皇帝的口氣，心頭微鬆，而後趕緊道:“當時事發在鬧市當中，我等詢問周圍百姓，據百姓所言，那應該是元帥府的小少爺。後來我們跟著追下去的探子也的確看到那小紈絝是進了元帥府，隻是……他是翻牆進去的。”
“嗯?元帥府的小少爺，是那小子?”天仁帝愣了一下，臉上突然又有了笑意，輕聲道，“那倒是有趣了。”
“那他又是如何挑惹天瑤公主的?”
那昆山乍一聽還當是聽錯了，詫異的抬了一下頭，心中暗道，別人調戲了你的女兒，你不立刻下道聖旨好好的整治一頓那小流氓，反倒是來問我他是怎麽調戲的，這叫我如何回答?
天仁帝也是看出了昆山的局促，一揮手道:“但說無妨。”
“那小少爺趁假扮成書生模樣的天瑤公主不注意，將她攬入懷裏，而後……親了她。”說完之後，昆山頭搗地，幾乎虛脫。
“你先下去吧，自己去領五十杖責。還有，管好你的那張嘴！”
“謝陛下，謝陛下！”昆山頭如搗蒜，這已經是十分仁慈的懲罰了，帝國的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調戲，而他作為暗中的守衛，這是何等的失責，即便是被抄家也沒得話說。
待昆山匆惶卻又感激得痛哭流涕的離開後，何皇後又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隻是那臉色是相當的陰晦。
“嗬，早就聽說元帥家的寧小少爺，小小年紀便紈絝桀驁，一出手豪爽闊綽，終日與市井流氓為伍，爭強好勝，賭博鬥毆，無所不為，沒想到今日更是調戲起我皇家的女兒來了！”
這何皇後以溫婉著稱，她此時卻鳳目怒瞪，寒意四射，威風凜凜，那氣勢就連得一旁的天仁帝都驚了一驚。
“皇後，老元帥是我大乾王朝的支柱。元帥府更是滿門忠烈，如今僅剩下寧冠英與寧徹兩個小輩，而那寧冠英也隨著老元帥常年戍守邊疆。你我可不能寒了老元帥的心呐，此事就此揭過吧。”
“那怎麽能行！我皇室的女兒難不成就這麽白白被人欺辱了？老元帥戍守邊疆，自然勞苦功高，但那寧徹也不能一直這麽放任不管，他萌其父福蔭，好歹也是個侯爵，如此下去豈不有損貴族顏麵?
寧徹年幼，此事陛下確不宜插手，但是臣妾乃是天下之母，這寧徹的管教之事就由臣妾為老元帥分擔好了。”何皇後依然瞪著杏眼，言辭振振，頗有母儀天下的威儀。
卻不想此時天仁帝已然站起身走了過來:“皇後所言有理，隻是……”
“隻是什麽?”何皇後心有不平的掃了他一眼，以為他還要為寧徹辯護。
天仁帝一本正經道:“隻是今日皇後也讓我見到了不同的一麵，你這的母儀天下的威儀連朕都幾乎要被震懾，不過，朕好生喜歡。正好，朕也累了，不如咱們去往後宮好好探討探討如何？”
何皇後何等的聰慧，一聽這話，那裏能聽不出這其中的弦外之音，一張臉刷的血紅，青翠欲滴，身上哪有半分威儀，如小女人一般癱軟在天仁帝的懷裏，粉拳砸著他的胸膛:“要死了，臣妾沒臉見人了！”
天仁帝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將她摟在懷裏，喊道:“德公公，擺駕乾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