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密藏府主人驚現!
這是由一堆廢棄的靈器堆砌起來的小山,其中不乏破碎的高階靈器乃至準聖器!
隻是可惜這些靈器早已在漫長的歲月當中失去了靈性,符文消散殆盡,不複以往的威勢。
即便如此,陸千柔仍不免心驚。如果這些靈器皆是完好,那麽有著萬年傳承的九玄宮也沒有這樣的底蘊。
這裏是一個大機緣地,有大秘密!
事實上,光是寧徹手中的那一把弓,一旦現世,那也足以震撼當世,甚至能引得幾方超絕的大勢力的覬覦與爭鬥,畢竟那可是連神凰劍都撼動不得的存在。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這裏好東西是不是很多?”
陸千柔從失神中拉出思緒,聽到寧徹的聲音,目光轉了過去,發現他的身上泛著暗紅色,光彩流曳,有金玉質感,便知道他又在那地精炎池中得了不少好處。微微撇了撇嘴,然後她用頗為不屑的語氣道:“能有什麽好東西,這些靈器早已失去了靈性,與破銅爛鐵有何區別?”
“那可不一定,這裏這麽多東西,你仔細找一找總是能找到一兩件好用的。”寧徹說著麵露得色,笑著繼續勸慰道,“昨晚我送你的那東西,可就是前不久剛從這裏淘到的,好用著呢!”
隻是他這勸慰倒不如不勸慰,他口中所謂的送出的東西,指的就是那個戴在眼瞳中可以看穿法陣以及其它某些用途的小圓片,陸千柔發現了那東西的功用後,含怒出手,又將其暴揍一頓,而後強行將小圓片搶奪了去。
果然,陸千柔聽了他這不要臉的話之後,一雙鳳目幾欲噴火,狠狠地瞪著他,右手本能的摸向劍柄,好像隨時都有著出手的可能。
寧徹悻悻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羞澀。隻是他腳下不著痕跡的朝後退了幾步,身體緊繃,隻待得陸千柔稍有異動,他便會轉身奔逃。
陸千柔終究還是沒有拔劍,她很理智,知道這裏雖有大機緣,但也同時伴隨著大詭異與大險惡,此時不宜與寧徹瞎胡鬧。
於是她給寧徹丟下了一個秀氣的白眼,便舍開他繼續在洞府中繼續轉悠。
接下來,她又發現了不少隨意散放著的丹藥與靈草,全都十分珍貴,若是放在外界,可以引起腥風血雨。隻是同樣可惜的是,這些丹藥與靈草也因為擱置的太久而失去了靈性,不再有曾經的功效。
這片大陸上,有許多強者隕落在歲月長河之中。其中不乏一些強者願意留下自己的傳承,在彌留之際將自己的一生所學以及寶物留在某處,等待著有緣人前來繼承。
陸千柔總歸是有些失望,誠如寧徹所說,這裏好東西的確很多,而且這是一個足以讓當世最強者都動心的密藏之處。隻是這密藏府的主人並沒有對所留下的東西做出一些保護,使得這些寶貴的靈器丹藥白白散盡了靈氣。
陸千柔的失落感沒有維持多久,便消逝而去,她愕然地發現,這密藏府中好像有著什麽東西正在召喚著她,那是源於血脈本源的召喚。
稍作猶疑,她放下了手中的丹藥瓶,隨著心底的呼喚朝著密藏府內部深入進去。
越過一個石門,陸千柔停下腳步,她的前方是一個四方石台,古樸大氣。石台上方有著四個光團懸於半空,像是一團團白茫茫的霧靄,看不清其中包裹著什麽。
陸千柔盯著最右邊的那個白色光團,她確定心底的召喚來自於那裏,而且變得更加的強烈了,她體內的血液開始變得灼熱起來,那是真鳳之血在澎湃,在複蘇中。
陸千柔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此物必定不凡,且於她的真鳳血脈有大關聯,竟能溝通共鳴。
“戴上小圓片就可以看清那裏麵是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寧徹已經來到了陸千柔跟前,胖黑立在它的肩頭,一雙黑瞳同樣盯著那第一個白色光團,神情迷醉。
陸千柔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從玉手鐲中取出了小圓片放在眼前。
果然,白色的光團霧靄在圓片下被輕易地透視。
那裏麵是三滴赤紅色的血液,懸浮在虛空中,彼此間旋繞成一個圓形軌跡,像三條血色蝌蚪一般遊動著,它們的周身散發著祥和聖潔的光輝,隱隱有著威壓傳過來,卻又十分親和。
“那是真鳳精血?!”
陸千柔秀口微張,驚呼出聲。她實在難以平靜,那可是真正的真鳳精血!
她之所以能夠成為九玄宮這一代的聖女,未來的宮主繼承者,就是因為她身負著純正的真鳳血脈,且與鎮教聖器神凰劍十分契合。
陸千柔隻是一個孤兒,自幼被九玄宮宮主所救,並非是真鳳一族的族人。可是她身上所覺醒的血脈之力之強,就算是在真鳳族年輕一代中也算得上驚豔,不可謂不驚世駭俗!
為此,真鳳族曾與九玄宮有所交涉,允諾陸千柔以珍稀的真鳳精血淬煉其身,進一步喚醒她的血脈之力。
而條件自然就是讓她立下血誓,回到真鳳族。
最終此事自然因陸千柔與九玄宮宮主的拒絕而作罷。
真鳳族與九玄宮雖然有很深的淵源,但畢竟是兩個大勢力,一切都以族群的利益為出發點,真鳳族不會平白無故的為陸千柔提供資源,所以陸千柔最終同樣也失去了真鳳精血淬煉血脈的機會。
現在,陸千柔的眼前就有三滴真鳳精血,如果她能攫取,那她的血脈之力將會覺醒到一個驚人的層次,甚至能成為千年來的最強血脈者!
她尋常性子素雅平靜,可是在這樣的機緣麵前,她也無法完全淡定。
最重要的是,她能夠感受到這三滴精血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而且與她投緣,一如當年她選擇神凰劍時的那種默契。
強捺內心的欣喜與激動,她側臉對一旁的寧徹堅定的道:“其它的我都可以不要,我隻要這三滴真鳳精血!”
“嗯,這真鳳精血對我煉體也有大用……不過,我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寧徹說得好像是吃了多大虧似的,其實內心卻在狂笑不已,按照原來兩人的約定,解開這裏的封印之後,這四團霧靄之中的寶物是要平分的。
陸千柔可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的故作姿態的話語,寒聲道:“現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如果我得不到這三滴真鳳精血,我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她這話說得極平靜,不似是威脅,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栗!
寧徹身體哆嗦了一下,望著陸千柔眼中乃至她整個體表閃耀著的紅芒,心中沒有因為這種威脅而感到惱怒,反而欣喜。
“其實沒有什麽,隻是石台前三丈處有一個隱藏的禁製法陣,觸之即發,你隻需要將法陣破除,應該就可以了!”
“你說得倒是簡單,為什麽不自己破除法陣?”陸千柔白她一眼,微諷道。
寧徹臉上難得的一紅,隨即道:“我不過是肉身強,開天弓雖然很厲害,但是畢竟是取自密藏府,所以在這裏被完全壓製了,拉開弦後引不起任何元力波動,和普通弓箭沒有區別,對這法陣更是起不到一點作用。”
“我還有一個疑問。”
“什麽?”
“這密藏府洞口也有法陣禁製,為何偏偏你能進入?”陸千柔轉過頭來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寧徹雙手一攤,而後又輕笑一聲,“或許它能辨別人之美醜也說不定?”
“你說什麽?”陸千柔臉上布滿寒霜,逼視寧徹,眼中紅芒越來越盛,甚至連目光都宛如帶著赤色射線。
寧徹心內一驚,斂去了玩笑的心思,他終於發現陸千柔有些不太正常。
陸千柔的身上在這一瞬間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的目中閃耀火焰,額頭顯露朱紅色的火焰印記,然後是她的修長睫毛、飄逸的長發,迅速化為火紅之色,而她的身上更是裹上一層赤色羽衣,將她曼妙的身姿展露無遺。
寧徹心下更驚,倒退了幾步,陸千柔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迫。他很清楚此刻的陸千柔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陸千柔了,同樣的高傲清冷,隻是這冷意之中沾染著太多的肅殺之感!
這是真正的殺意!
寧徹毫不懷疑這樣狀態下的陸千柔,若是將她惹怒了,她可能真的會一根手指頭碾死自己。
“啾!”
一聲清鳴在寧徹的耳邊響起,卻是站在他肩膀上的胖黑。
寧徹震驚的看著飛到陸千柔身前的胖黑,怔怔出神,剛剛那叫聲真的是這胖鳥發出的?
“怎麽可能!?”
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便瞪到最大,嘴巴張合,無法收攏,滿臉不可置信!
胖黑的身後,一道暗紅色的偉岸虛影出現,在烈火之中升騰著,散發著無盡的威勢。
寧徹在火鳥虛影出現的第一時間內,神情回歸凝重,腳下一蹬,身形暴退數十丈,他與胖黑離得太近,感受到了虛影中帶來的巨大的危險氣息。
陸千柔與胖黑針鋒相對,其身後火紅色發絲席卷,也在刹那間騰起了火焰,鳳凰虛影呈現,身披五彩翎羽,寬闊的翅翼流溢著火炎,像是包攬天地,遨遊虛空!
“啾!”
“嗡!”
幾乎是同一時間,神凰劍嗡鳴,噌的出鞘,落入陸千柔手中。
陸千柔望著胖黑身後的虛影,眼中沒有半分的情感,有的隻是火焰,以及無邊的冷意。
她的玉手輕揮,神凰劍脫離騰空,瞬息凝為巨大的光影,似是要將一切斬成虛無!
“神凰斬!”陸千柔輕喝。
“不要!”寧徹暴喝,猛的衝出,他可是見到過陸千柔這一劍的無窮威勢,若是斬下,胖黑如何能受下?
便在此時。
“啾!”
胖黑再一次清嘯,它的身後,那龐大的火鳥同樣變得愈加清晰,仿佛就要凝成實質。
寧徹被一股波動生生震了回去,險些吐血!
而那火鳥散發出無盡場域,那是幽紅色的火域,熾烈的燃燒著,像是要焚盡一切,那火焰隱隱泛著黑色,顯得有些邪異。
神凰斬如約而至,斬落在胖黑身後火鳥所激發的火域屏障上。
令寧徹驚奇的是,胖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落敗,兩相僵持,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這洞府在顫動,石壁在開裂,顯然是無法容納這等層次的戰鬥!
石台上方,那第一個光團也在此刻散發出紅光來,似乎連那白色霧靄都無法阻礙裏麵那三滴真鳳精血的光輝!
大約數十息之後,陸千柔和胖黑身後的虛影竟在同時間消失,一切的戰鬥都湮滅了,石室中又恢複了平靜。
胖黑撲扇著翅膀在空中,眼中一片迷茫,可是頓時間寒毛炸立,神凰劍自它的頭頂落下,它本能的用雙翅抱住圓滾滾的頭,身體自然直直落下。
“嗚啊!”
“回!”陸千柔同樣回複正常,赤衣、紅發、火焰印記皆褪去,見神凰劍正斬向胖黑,急喝出聲,同時身體飛出,素手一招,接住即將落地的胖黑。
胖黑落入陸千柔玉手之中,抱著頭的兩個翅膀這才放了下來,怕怕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看到是陸千柔,一時間委屈感澎湃而來,眼中淚珠晶瑩,撲入了陸千柔懷中,盡情飆淚。
陸千柔心中自然也是愧疚之極,輕輕撫著胖黑的後腦勺,寬慰道:“對不起,都是姐姐不好,我錯了。”
胖黑在陸千柔懷中哭了一小會,又抬起頭,一隻翅膀抹淚,另一隻翅膀指著陸千柔右手中的神凰劍,“嗚啊嗚啊”的叫著,在控訴這破劍又要砍它!
陸千柔見胖黑哭得如此傷心,心中愈加愧疚難耐,見此情形,絲毫不猶豫的就將神凰劍扔了出去:“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怪這壞劍……”
神凰劍在空中嗡鳴震顫,似也是在控訴,明明是你拿我砍它的,憑什麽怪我?!
寧徹一把接過神凰劍,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陸千柔攬著胖黑,搖了搖頭,然後轉向石台,看著那第一個光團,眼中帶著寒意:“我也不知道,剛剛我體內真鳳之血自行燃燒,心緒也被蒙蔽,這石台上的真鳳精血有問題!”
寧徹訝然,正要說什麽,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來。
“是故人之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