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機逃離
“轟隆隆……轟隆隆……”
滾滾的悶雷,在天地之間震顫咆哮,山林之中,更是難覓任何生靈的悲鳴,盡皆被雷音所覆蓋,我攙扶著師父找了個地方坐下,心中萬分歎息,這如何是好?這麽大的山雨,縱然我和師父不懼,卻也無力走下去,若是放在以前,師父的修為道行尚且存在,倒也不必考慮這些問題。
隻是現如今的師父,已經不複往日的風采,而此地更是賈天貴的師父牛大德的修行之地,萬一遇到牛大德興師問罪,我一個半桶水的道行,如何抵禦的了呢?
“師父,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我著急地看向師父,卻發現他更是一籌莫展地望著外麵的磅礴大雨,半晌都未說一句話。
“師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對了,牛大德身為世外高人,難道不懂因果承負的道理?我們誅殺了賈天貴,正是為了除魔衛道,如果牛大德稍通此理,便不會為難我們!”
我眼珠子轉了轉,沉聲分析道。
“小酒,有些事情,真正麵臨抉擇的時候,也正是考驗其修行的時候,牛大德的道行再深,也不過是凡人之體,難免被七情六欲所牽絆,如果他真能了卻一切,自然也不必停留在世俗之中,恐怕早就白日飛升了,是人,總是有執念,據說此人尤其注重門麵功夫,他的得意弟子賈天貴被殺,就算不找我們報仇,至少也會向我們討個說法,正所謂一念成道,一念成魔,真動起手來,倒也不稀奇!”
師父搖了搖頭,微微輕歎一聲。
“師父這麽說,那牛大德,可真是個危險人物,如果他一時想不開,斷了我們的去路,那我們可算是栽到家了,自己送上門來,唉!”
我深深歎了一聲,望著外麵仍舊瓢潑的大雨,內心百感交集,似乎因果承負,一旦沾染,便很難擺脫,甚至無法用語言來說清楚。
眼下隻希望我們遇不得賈天貴的師父牛大德,亦或者,牛大德深明大義,不但不怪罪我們,反而認同我們的做法。
當然,這些都是我自己內心的美好想法,可一旦有希望,總比鑽進死角無法自拔要強百倍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道經又雲,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福禍難料,我們何必再去管他,既然暫時走不掉,權且來之安之,我們就在此地好好休息休息,一切順其自然,隨其應變,希望師父這些想法,都不會發生。”
師父感傷地說著,仰身斜靠在石壁上,漸漸打盹起來。
看著師父真的睡下,我咂了咂嘴,無論如何我是沒閑工夫休息了,眼下大敵當前,我得保證我和師父的安全,師父的修為道行盡皆失去,我這個做徒弟的,決不能讓師父出事,提著師父的玄鐵重劍,我大步來到山洞的洞口,仗劍坐了下來,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麵的山坡。
一旦有突然狀況,我便立即帶著師父繞道而去,躲開對方的纏鬥,賈天貴的道行就如此的厲害,那他的師父,恐怕更是難纏,若是硬碰硬,我還真沒有半點把握,也隻得謹慎而行,隨時準備逃離此地才是。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越來越黑,除了時不時閃現的雷電,將山林之間,照射得宛如白晝一般,更多的時候,乃是被無邊的漆黑所籠罩,大雨未息,一直這麽無邊無際的下著,我回頭看了一眼師父,他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盤腿打坐,或許他感應到了此地的靈氣充沛,想以此恢複自己的修為道行,我倒是期待師父盡快恢複如初,因為我……心裏沒有半點底氣了……
兩個時辰……
約莫三更半時分,我的確有些撐不住,連日來的苦命奔波,幾乎耗盡了我的全部體力,此刻,我急需好好的休息一番,否則,就算能夠逃出去,也沒有更多的體力趕路了,想來想去,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將玄鐵重劍放在身邊,雙手掐太極印,和師父一樣,盤膝打坐,調息體內的真氣,修行是恢複的唯一途徑,也是兩者兼顧的最好辦法,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睡去,慵懶的合上眼皮,我很快進入深層的靜地。
修煉,是讓時間流逝最為快捷的方式,隻是,我不能完全沉浸在修煉的狀態,另一方麵,我要無比謹慎的注意四周有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常動靜,但,一直未停的大雨,還是讓我漸漸放鬆了警惕,我完全沉浸在舒暢的修煉狀態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過了第三個時辰,也或許是第四個,總之,當一絲異常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時,我猛地睜開雙眼,四下裏掃視,發現大雨不知何時停了。
萬籟寂靜。
先前的悶雷閃電,也不知去向,山風為我傳送著最為純淨的靈氣,深深吸了一口,隻覺精神倍增,此地,果然是修行的福地啊!
隻可惜,我深深的明白一件事,此刻不走,更待何時,想罷,我擺脫了讓人沉醉的寧靜氣氛,霍地站起身來到師父跟前,急道:“師父!師父我們該趕路了,師父!”
“嗯?”
師父緩緩睜開渾濁的老眼,外麵冷薄的月光映射下,師父的臉色,漸漸浮現一抹茫然,看到這一幕,我心裏不自覺得揪了一下,仿佛師父這麽些天的奔波,拖累著他的身體,不知不覺間老了很多很多,不過,這也更加堅定我尋找鶴齡公的決心,隻要讓師父恢複到往日的修為道行,讓我付出一切都無怨無悔!
“現在什麽時辰了?嗬嗬!師父貪戀此地的靈氣,居然忘記了提防,嗯,現在我們繼續趕路吧,最好避開那牛大德,師父剛剛恢複的一成修為,恐怕還不夠和他一個照麵的接觸,你的那點道行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我們隻有躲閃,不能正麵硬碰!”
師父問了一句,當即又苦笑一聲,一臉謹慎地說道。
我攙扶著師父站起身,慌忙收拾了一下行李包袱,並提著玄鐵重劍,快步走出了山洞,師父雖然恢複了些許修為,但他的身子骨仍然沒有什麽變化,畢竟他傷的不輕,在九龍山絕地連番遭受重創,若是換做我,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