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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張亦離

  南方某地的療養院。


  王小柱隨著喬菲走下飛機,就看到飛機旁有一輛黑色轎車早就等候多時。


  “怎麽樣?這一天在天上飛來飛去跑了三個城市,累不累?”喬菲看著王小柱,笑著問道。


  王小柱勉強地笑了笑,其實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還好,就是早上起得太早了,總感覺沒醒。”


  喬菲笑了笑,說道:“這樣吧,今天我先送你去住的地方休息,明天再見首長。”


  “這樣做上麵會不會責怪你?不是說首長等著見我嗎?”王小柱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


  喬菲詫異地看了看王小柱,笑道:“沒事,我會去跟首長說的;你這暈頭轉向的,現在趕著去見首長,到時胡言亂語亂說一通,我這更麻煩。”


  知道喬菲是一片好意,王小柱心生感激,卻不知怎麽說出口。


  喬菲帶著王小柱坐上黑色小轎車,慢慢地向遠離市區的方向開去,一路上山清水秀,風景秀麗,王小柱看得眼都不眨,竟忘記了困意。


  轎車開了約半小時,離開了主道路,往右邊進入了一條山間小道,圍繞這大山盤繞數圈後,麵前豁然開朗。


  半山腰處竟有一塊平地,一座雄偉的莊園式建築就座立在此。黑色轎車慢慢通過了三道關卡,慢慢開進了靠外的一個院子。


  “這裏是客房處,你今天就在這休息,下車了會有人帶你去房間,我先去給首長通報一聲;明早我會來接你。”喬菲對著王小柱輕輕說道,示意王小柱下車。


  王小柱楞了下,連忙點了點頭,正準備打開車門,門外已經有侍者幫忙打開了。


  “客房已經安排好了,王組長請跟我來。”侍者鞠了一躬,彬彬有禮地說道。


  王小柱被人這麽伺候,有點不習慣,手足無措地看了看坐在車裏的喬菲。


  “去吧,早點休息。哦,對了,沒事別走出這個院子,外麵可都是拿這個的。”喬菲調皮地笑了笑,伸出右手做了個手槍的手勢搖晃著。


  王小柱笑了笑,點了點頭,想了想,說了聲謝謝。


  深夜,窗外傳來泉水清澈的流淌聲和青蛙此起彼伏的叫聲,王小柱睡了一覺醒來,發現窗外已經是繁星點點了,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自從遇見瑩蒼以來,自己的命運軌跡已經完全偏離了普通人的生活,而現在在這陌生的大山療養院內,王小柱隱隱感覺到,明天的會麵將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是生死。


  王小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了手臂。自從和瑩蒼見麵,聽了瑩蒼關於電係潛能的建議後,王小柱每晚都會獨自冥思,思考怎麽運用電係潛能,可是想了多日,總是沒有頭緒;今天在這個陌生而安靜的環境,王小柱突然頭腦似乎清晰了許多,心有所動,突然想起了在伊澤大山上阿朵給自己的那份咒法卷軸,連忙從衣服貼身口袋內拿了出來,這份咒法卷軸王小柱早就從頭到尾地看過,但所有的咒術施展方法都是由風係力量來吟咒引導,王小柱嚐試著吟唱,卻毫無效果,頓時意興闌珊,這卷軸也就一直靜靜地躺在王小柱的口袋裏。


  “如果電係和風係本就是單獨的兩個力量體係,那為什麽一定要由風係來引導電係呢?”王小柱皺著眉頭,一邊看著卷軸,一邊回憶著瑩蒼的話,回憶著在誓師大會上施展雷怒時的情急,突然靈光一閃,王小柱大叫一聲,拿著卷軸光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王小柱目瞪口呆的看著卷軸,心頭一陣狂喜。


  閃電箭等空氣係咒術的吟咒釋放,所謂的風係引導,其實隻是通過風係的力量把體內分散而微弱的電係潛能匯集起來,集中到指尖釋放;而自己無意中釋放的雷怒,其實本質上就是閃電箭,而因為自己體內儲存了強大的電係潛能,所以根本不需要風係力量的牽引集中就能瞬間釋放,並且威力比閃電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隻要保持充足的電係潛能儲備,至於怎麽使用和釋放,由心即可,又何必拘泥於固定的咒法釋放方法呢!就算是雷暴的施法前提‘天引’,其實就是因為一般的空氣咒術師自身電係潛能不足,隻能通過風係力量匯集天空中的雷暴雲等外力來共同加強雷暴的力量;而如果我本來就有強大的電係潛能,還需要什麽天引呢?!

  王小柱越想越興奮,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阿蘇岐爾、緹兒甚至莫哈,更多的是用純風係咒術攻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實質上都是‘風係咒術師’,和自己完全不一樣,而自己卻一直糾結於自身風係潛能的不足,甚至自以為低人一等。


  我就是獨一無二的,我的力量也是獨一無二的,我為何要按照其他人的標準來評價自己呢?


  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陷入誤區,現在終於領悟了,王小柱不禁心情大好,光著腳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地飄灑進來,紛紛灑灑地落在了王小柱的臉上,王小柱閉起眼睛,聽著窗外此起彼伏的蛙叫聲,心中頓時一片坦然。


  清晨,王小柱早早地起來洗漱完畢坐在床上,卻遲遲等不到喬菲來敲門。實在等得不耐煩了,王小柱打開了房門,走到了院子裏。


  清晨的大山,整個療養院籠罩在雲霧之中,呼吸時感覺一陣濕潤溫馨的感覺,整個人頓時心曠神怡;王小柱在院子裏慢慢地踱著步子,昂著頭眺望著四周高聳入雲的大山。


  “起得很早啊,小夥子。”


  王小柱正看得入神,突然從身後傳來了聲音。


  王小柱回頭一看,隻見一名白發蒼蒼、拿著笤帚的老人正在院子的一角打掃著地上的落葉。


  “早上好。”這老人看起來挺慈祥的,王小柱心想,朝著老人打了聲招呼。


  老人點了點頭,將地上的落葉掃成一堆後,從旁邊桌上拿起了茶杯喝起水來,抬頭看到王小柱仍在院子裏徘徊,笑了笑,抬起手招呼道:“小夥子,過來一下。”


  王小柱回過頭,看到老人正笑著朝自己招手,忙快步走了過去。


  “有什麽事,老人家?”王小柱走到老人身邊問道。


  老人放下了茶杯,笑道:“一個人在這深山呆久了,看到人就想聊兩句;小夥子,你來這是來看望誰的吧?”


  “對,我要來見一個人,不過現在接我的人還沒來,我陪您聊會?”王小柱低聲說道。


  老人點了點頭,坐在一個樹樁做成的板凳上,伸手往身旁指了指,示意王小柱也坐下,“你知道嗎,我們這些老頭子管這療養院叫最後的天堂,因為這兒的空氣、水、氣候、甚至山裏的純自然食物都是最好最充沛的,國家把這裏設為保護區,連遊客都不能踏足,能在這生活就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征。但那些世代居住在這山裏的人,不就是從出生就生活在天堂嗎?”老人笑道。


  王小柱聽了老人的話,想了想,說道:“聽您這麽說,這些山裏人還真就是出生在天堂裏。”


  “可是你知道這些山裏人現在在哪?”老人笑著問道。


  王小柱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些山裏人,早就全部被迫遷出了這裏,名義上是搬進了城裏,可實際上這些山裏人沒有在城裏謀生的手段,現在隻能靠著每月微薄的救濟金過活;而其實遷出他們,僅僅是為了滿足一少撮人的可笑的優越感罷了。”老人說道,看到王小柱露出驚訝地表情,笑了笑,接著說道,


  “我們這個島國,國土狹窄,土地有限,人口卻數量巨大,失業率這幾年居高不下,貪腐日益猖獗,富人們夜夜笙歌,底層人民互相壓榨爭奪少得可憐的生存資源,這個國家已經快到崩壞的邊緣了;而一旦國家崩盤,最終受苦的,終究是老百姓,唉。”


  王小柱聽了老人的話,想起自己在H市的流浪生涯,以及那些和自己一樣猶如螻蟻般的流民們,心情沉重起來,低聲問道:“那既然這樣,您認為要怎麽才能轉變這個局麵?”“我們這個小小島國,軍力有限,對外擴張是不可能的。不過,我有個朋友,因為機緣巧合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她告訴我,在另一個世界,土地遼闊,人口稀少,最重要的是,那個世界的空氣、水土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對人的身體有著神奇的增益,在那個世界人衰老的速度很慢,幾乎讓人感覺不到歲月的變遷,也許那個世界,才是人類真正的天堂,才是挽救這個國家的唯一辦法。”老者慢慢說道。


  王小柱越聽越驚訝,這老人說的不就是異世界亞蒂斯大陸嗎,王小柱詫異地問道:“通過異世界能拯救這個國家?”


  “所有的貪婪和罪惡,無非是受生物本能的驅動:掠奪更多的資源和空間來讓自己的基因更好的遺傳下去;而在那個世界,人類將擁有幾乎無限的生命和充沛的生存資源,人類將徹底擺脫物質的禁錮,人們再也沒有必要為了生存和後代爭奪個你死我活。”老人淡淡地說著,眼神中充滿了憧憬。


  王小柱聽得入了迷,不禁想起了阿朵。王小柱喃喃地說道:“可據我所知,在那個世界的人們,依然有戰爭,還是會有無辜的人在爭鬥中死去。這又是為什麽呢?”


  老人看了王小柱一眼,笑著說道:“據我的朋友說,完美而優越的生活環境阻礙了那個世界的人們在物質文明上的發展,卻在精神層麵上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境地,相應的,宗教信仰的力量成為了異世界的主導,而不同宗教信仰之間,難免發生戰爭;而對我們人類來說,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小夥子,聽你的口氣,你也去過異世界吧?”


  王小柱吃了一驚,自知失言,但看老人暢所欲言坦誠相待的樣子,王小柱實在不忍有心欺騙,猶豫了一會,默默點了點頭。


  “王小柱,你起得倒挺早啊!”院子大門口突然傳來了喬菲的聲音。


  王小柱轉頭看去,卻發現喬菲停住了腳步,露出了詫異地表情。


  “首長,您怎麽自己過來了?”喬菲望著王小柱身旁的老人,詫異地喊道。


  老人笑了笑,說道:“你這丫頭別一驚一乍的,我起得早,就過來轉轉,這個小夥子原來就是你帶來的王小柱,我倆正聊得高興呢,你也過來一起吧。”說完,老人朝著喬菲招了招手。


  原來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老人竟就是張亦離首長。


  可是我剛才已經承認了去過異世界亞蒂斯了啊?!

  完蛋了,幾個晚上的稿子白背了。


  王小柱頓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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