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劉東開著車,一路向北,還未開出H市的地界,前方道路上出現了黑黑的一層影子。濃濃的大霧籠罩著公路,能見度很低,劉東隱隱約約地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越來越近,劉東終於看清,前方的黑色影子,是十幾輛黑色車輛組成的路障阻擋了道路。劉東皺起了眉頭,減慢了速度,看了看後視鏡,隻見從後麵的濃霧中,也隱隱射出車輛的大燈。劉東看了看躺在後排正在甜睡的阿芳,歎了口氣,慢慢將車停在了路邊。
幾十名身穿黑衣手持自動步槍的士兵慢慢地包圍過來,劉東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麵前的士兵,舉起雙手低聲說道:“輕一點,別吵醒她。”
上午,西北分局大本營總長辦公室。
“你給我把王小柱看住了!別讓喬菲那賤人把他弄走了,隻要他還在西北分局,三天之內我就能讓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喬亦生坐在沙發上,臉上纏著繃帶,雙眼裏全是鮮紅的血絲,惡狠狠地對溫良吼道。
溫良皺著眉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沉聲說道,“你是不是被那小子打糊塗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大會上又被王小柱打了,你在西北分局動手殺他,把我坑了倒沒什麽,現在王小柱可是上麵要的人,到時候上麵怪罪下來,我看就算是你爹也扛不住吧?”
“那你說怎麽辦?!”喬亦生麵紅耳赤地跳了起來,朝著溫良怒吼道。
溫良眯著眼睛看著喬亦生,語重心長地說道:“亦生,你想過沒有,上麵要調查王小柱,不讓你這個情報部長去辦,卻讓喬菲去辦,你就沒一點緊迫感嗎?在大會上喬菲和夏若都對我蹬鼻子上臉了你沒看見?現在你還去糾結王小柱,他現在被喬菲盯著,喬菲又有上麵的最高指示,你現在能動他嗎?你仔細想想。”
喬亦生聽了溫良的話,頓時啞口無言,仿佛一頭鬥敗的公雞,一下癱坐在沙發上。
“喬菲再怎麽樣,也是你的親妹妹,你和她鬥個兩敗俱傷,最後高興的是夏若。王小柱動不了了,不是還有千諾嗎?我倒想看看夏若怎麽保住她!這個突擊組我不會就這麽便宜地交給她。”溫良冷笑著說道。
喬亦生點了點頭,陰測測地說道,“這個千諾,仗著有夏若撐腰,在會議上曾經公開頂撞我,上次王小柱的事又是被她攪局,那就先從她下手,凡是跟我作對的,我都要讓她不得好死!”
“好了,這事交給我辦,你隻管看戲就好。馬上要跟第三軍團開戰,東北分局那邊的援軍什麽時候來,你再催催你父親,這可是正事,可別耽誤了。”溫良沉聲說道。
西北分局客座休息室。
“溫良還要讓我們等多久!”羅仕年看著夏若,焦急地在休息室裏來回踱著步子。
夏若坐在轉椅上,叼著一隻細長的香煙,冷笑一聲,“你急什麽?溫良的誓師大會變成了一個大笑柄,他還有臉見我,我都替他覺得丟人。”
“你別大意,現在突擊組還在他手裏,千諾才被撤職具體處罰令還沒下,如果不及早把突擊組調過來,他們肯定會對千諾不利!”羅仕年見夏若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走到夏若麵前,嚴肅地說道。
夏若聽到羅仕年提起千諾的名字,眉頭皺起,拈起香煙,輕輕吐出煙圈,“她那種病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運了,對一個隨時會死的人,你那麽在意幹什麽?”
“你!”羅仕年沒想到夏若會這樣說,一時氣急語塞。
看羅仕年似乎真的生氣了,夏若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指著門外走來的一名侍衛官,頭也不回地說道,“好了,應該是溫良叫我們了,走吧。”
午後,西北分局總長辦公室。
“哎呀,夏若,你看我這兩天手忙腳亂的,讓你等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溫良親手打開辦公室的大門,笑著將夏若和羅仕年迎進了辦公室。
夏若走進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微笑著對溫良說道:“您說過誓師大會後就跟我談突擊組調配的事情,這誓師大會已經結束兩天,夏若可一直等著呢。”
溫良咳嗽了兩聲,笑著對夏若說道:“我溫良這麽大歲數了,說話還是算數的,隻不過,現在這突擊組的副組長王小柱被喬菲控製了,她有上麵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啊。”
“副組長王小柱的事我自會和喬菲溝通,這個不需要溫總長費心了。溫總長隻要把千諾和突擊組一起給我就行。”夏若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羅仕年一眼,笑著說道。
溫良眯起眼睛看著夏若,冷笑著說道:“突擊組的前組長千諾,她大戰在即卻觸犯軍規,這個人要是就這麽交給你,那我溫良以後也不用治軍服眾了。夏若,你說對嗎?”
“突擊組人數本來就編製不過半,溫總長您還忍心把我最得力的手下千諾給扣下嗎?”夏若微笑著說道。
溫良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你是我的弟子,你在西南分局幹得好我臉上也有光,我怎麽可能故意克扣你的突擊組,隻不過千諾這事實在難辦,你要體諒體諒為師。”
“既然千諾的事您實在為難,那至少得把突擊組的編製幫我補齊吧?”夏若笑著說道。
溫良楞了一下,眯起了眼睛,“突擊組的編製不滿是因為千諾不作為,不過你既然發話了,我就算人手再緊張也要給你把編製配齊,你放心。”
“不需溫總長費心調配人手,隻需把以前西北分局我的那些被關押的中層幹部釋放交給我就行。”夏若盯著溫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溫良猛然發現了原來那些被清洗關押的打量中層幹部才是夏若的真正意圖所在,心中暗叫不好,嘴上卻冷笑著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隻要我把那些人釋放了,千諾你就交給我按軍法處理嗎?”
夏若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站在旁邊的羅仕年開口了。
羅仕年忍著怒火瞪了夏若一眼,轉過頭看著溫良冷冷地說道:“溫總長,千諾的突擊組為什麽補充不了人手,據我調查,是因為有人暗中搞鬼,各小組的組長都接到了命令不許調配人手給突擊組,至於是誰下的這個命令,到底是誰在大敵當前之際自亂陣腳,我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羅仕年一席話說哇,夏若目瞪口呆地看著羅仕年,而溫良早已滿臉通紅,大汗淋漓了。
“羅仕年,這事非同小可,你說話可要有根據!”溫良強做鎮靜地說道。
羅仕年冷笑一聲,拿出幾份文件,“我這裏有幾個人的口供,如果溫總長嫌不夠,我還可以提供更詳細的證據,幕後真凶是誰一看便知,就隻怕溫總長不敢看。”
“羅仕年!注意你的口氣!”夏若皺起眉頭大喝道。
羅仕年冷笑了一聲,把文件摔到了溫良的辦公桌上,“千諾必須和突擊組一起調配到西北分局!不然這些文件就會在組織內公開,溫總長你自己看著辦吧!”
“夏若,你行,真行!你果然是我三個徒弟中最有本事的一個,但我告訴你,千諾我可以給你,突擊組也可以給你,但是你的那些被關押的舊部,等我不幹這個西北分局總長了,你再想辦法把他們撈出來吧!”溫良拿起桌上的文件,氣急敗壞地朝夏若說道。
西北分局大本營總長辦公室門口。
夏若鐵青著臉,走出了溫良的辦公室,羅仕年冷笑著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夏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冷地盯著羅仕年,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羅仕年,你剛才對溫良說的那些,怎麽事先不向我匯報!”
羅仕年麵無表情地看著夏若,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我問你,我剛才要是不說話,你是不是準備放棄千諾,去換回來你被關押的舊部?”
“用一個將死之人,換幾十名忠於我的可靠人才,任憑是誰都會這樣做!剛才要不是你,溫良已經沒有拒絕我的餘地!”夏若瞪大眼睛,憤怒地低聲說道。
羅仕年冷笑了一聲,“你的那些愚忠的舊部,和千諾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在你眼裏隻有千諾是吧?為了她連我你都敢瞞騙!?”夏若徹底被激怒了,顧不得周圍不遠處還有其他人,大聲吼道。
羅仕年楞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周圍過路人的詫異眼光,冷笑了一聲,看著夏若說道:“我是東南分局的人,隻是來協助你的,用不著事事都向你匯報吧?”
夏若愣愣地看著羅仕年,似乎想從這個男人眼裏看出什麽來,可是羅仕年隻是淡然地看著夏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既然這樣,你可以回東南分局向程德全複命了。”夏若冷冷地說道。
羅仕年低頭向夏若行了一禮,一言不發地從夏若身旁走過,推開了周圍圍觀的人群,默默地向西北分局的大門走去。
夏若站立在圍觀的人群中間,雙手握拳,緊緊地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著,望著羅仕年離開的方向。
羅仕年走到西北分局大門口,徑直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去哪?羅參謀。”司機恭敬地問道。
羅仕年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隻見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汪興。
“去H市東南分局,越快越好!”羅仕年緊鎖眉頭望向窗外,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