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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罰之民

  “如果覺得不行,就回來,要知道從這風石上掉下去摔死的人,已經數不清了。”


  王小柱拿著卷軸正要走出門,莫哈笑著在背後說了句。


  王小柱深吸了口氣,走出門外,慢慢向崖邊的風石走去。


  走上風石,視野一下開闊起來,王小柱不敢向下看,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四周空蕩蕩的,仿佛走在空中一樣。


  “冷靜,冷靜,這石頭足夠兩隻腳站下,不看下麵,不看下麵。”王小柱滿臉是汗,自言自語著一步步往前挪去。


  王小柱挪到離風石最末端還有五步遠,怎麽也不敢再往前走了。王小柱顫顫巍巍的拿出卷軸,兩手慢慢舉到眼前,緩緩展開。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幾乎是擦著風石的末端,直直的射進了崖底,這道閃電猶如一條猙獰的巨龍,一下子貫穿了天地。王小柱像殺豬一樣慘烈的嚎叫了一聲,也顧不得腳下的深崖,轉身就想跑,卻腿一軟,趴倒在風石上。狂風驟起,仿佛有無數片小刀子在王小柱的耳邊、臉上劃過,王小柱緊緊地抱住風石,四周全是狂風尖銳的呼嘯聲。


  王小柱緊閉著眼睛,兩眼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手指已經被狂風吹得沒有知覺了,王小柱雙手雙腿緊緊夾著風石,慢慢的一點點往回爬去。


  背後的閃電已經消逝,但被閃電掃到的崖邊大樹卻發出哢哢燃燒的聲音。


  聽到背後樹木燃燒的聲音,王小柱突然停了下來,腦袋裏猛地想起了程欣送的圍巾在自己眼前眼睜睜的被燒毀的場景。


  “我連一條圍巾都保護不了,有什麽臉說要從今往後保護她?我就這樣爬回去,又他媽的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王小柱想著想著,心一橫,猛地睜開了眼睛爬了起來,也不顧身旁的狂風將自己吹得搖搖欲墜。王小柱轉過身舉起了雙手張開了嘴怒吼著,仿佛要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和憤怒全部發泄出來,然而狂風將王小柱的聲音完全湮沒,又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王小柱隻覺得眼前的所有一切突然亮得刺眼,閃電幾乎是貼著王小柱的臉,擊穿了王小柱的半個身子,射向了深淵。


  王小柱仿佛像個木樁子一樣,瞪圓了眼睛,張開著雙手努力在狂風中保持著平衡,眼前的閃電一道又一道的射下來。


  兩天後。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莫哈坐在木屋客廳裏,向一名包著頭巾的男子問道。


  “首領,打探清楚了,聖女瑩蒼無大礙,不久將返回聖殿。”包著頭巾的男子低聲說道。


  莫哈的臉沉了下來,默默地坐了一會,舉起手揮了揮,包著頭巾的男子連忙退下。


  莫哈走到後屋,走出門外看著風石上的王小柱,默默念了幾句咒語,瞬間狂風和閃電就停了下來,莫哈看見王小柱慢慢的轉過頭來。隻見王小柱整個臉和兩雙手已經被風吹得像包子一樣血腫,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是好的,全是細細的小傷口;然而,王小柱竟然笑了起來,血腫的臉笑得是那麽難看和古怪。


  莫哈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王小柱,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小木屋內。


  阿朵一邊用溫毛巾給躺在床上的王小柱擦著臉和手上的傷口,一邊抹著眼淚。


  “阿朵,你……你別哭啊,我通……過考驗了應……該高興啊?”王小柱臉腫著,說起話來很是吃力。


  “可是,其他學徒都隻用在風石上待半天就算合格了阿。”阿朵看著王小柱臉和手上滿布的小傷口,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流。


  “阿朵!你別說了,族長自然有他的道理!”老頭在屋角燒著水,聽到阿朵說話,轉過身說了句。


  聽到阿朵的話,王小柱一下愣住了,想了半天卻沒有一點頭緒,通過考驗的喜悅淡了下去。


  “聖使,您別見怪,安心的修養吧,等傷好了再去見族長,到時族長一定會向您解釋的。”老頭看王小柱默默不語,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一周過後,族長莫哈的木屋後屋門外風石旁。


  “想學會操控風和電的力量,就必須接近他們、感受他們、接受他們;如果害怕風和電的力量,那就永遠也別想成為空氣係的咒術師;你還不錯,算是通過了入門考驗。”莫哈看著站在旁邊的王小柱,沉聲說道。


  “為什麽其他人通過考驗隻要半天,我卻要兩天?”王小柱猶豫了下,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莫哈愣了愣,笑了起來。


  “你們尼亞特人又被稱為神罰之民,對咒術自帶著高抗性,你又天生具有空氣係的潛能,我當然得多考驗你幾天,怎麽?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


  “不,不,我隻是奇怪,為什麽你說我有空氣係的潛能。“王小柱急忙說道。


  “哼,有潛能沒有什麽稀奇的,有潛能的人多了,但是能通過入門考驗的人卻少之又少,而能通過這第二關考驗的人,就更少了。“莫哈說完,猛地一揮手,從身後卷起一陣風,猛的刮向王小柱,王小柱猝不及防,被大風吹得後退幾步,腳一滑,向後摔向了深淵。


  “感受風的力量,體會自己體內的風力,接受它,控製它!“莫哈冷笑著,向往下落去的王小柱說道。


  王小柱頭朝上腳朝下貼著懸崖壁往下落去,眼前什麽也看不清,岩石樹木都是一閃而過,隻有耳邊傳來的尖銳的風聲和身體刮斷樹枝的聲音。


  王小柱拚命想抓住身邊一閃而過的樹枝,但下落的力量太大,就算抓住了,樹枝也隻會被連根扯斷。王小柱情急之下,想著莫哈的話,幹脆孤注一擲的閉上了眼睛,兩手也不亂抓了,自然的張開。


  “感受風的力量,接受風的力量,控製風的力量!"王小柱默默地心裏念著,雙腳輕輕的在空中做著登踏的動作,尋找著風的感覺。


  耳邊的風聲依然像尖刀一樣刺的耳朵生疼,腳下卻依然感覺空蕩蕩的往下落去。


  “到底是什麽感覺?到底是什麽感覺?“王小柱閉著眼睛苦苦想著,卻突然感覺自己的下落速度似乎慢了些,耳邊的風聲也似乎變小了些,雙臂試著揮動了下,身體竟然轉了半圈。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王小柱驚喜地睜開眼,原來風的力量一直都在,就像溺水的人拚命掙紮隻會沉得更深一樣,當徹底心靜下來,順著風勢,竟然感覺風和自己化為了一體,仿佛風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內,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王小柱輕輕的抬了抬右腳,一股風力仿佛從腳而生,王小柱驚喜之下,翹起腳尖輕輕地蹬踏著雙腳,仿佛踩在一團看不見的棉花上,下落的速度大大減緩了。可是才過了一會,仿佛身體裏的風力被抽幹,腳下突然又感覺不到任何風了,王小柱感覺就像是突然踩破了一個大氣球一樣,身體猛的往下一沉。


  突然,隨著一陣劇疼和枝葉斷裂的聲音,王小柱掉在了懸崖邊突出岩體的一棵大樹上,盡管下落的速度已經減慢,但還是壓斷了樹枝,斷枝劃在王小柱的胳膊上,頓時血肉模糊。


  王小柱隨著幾根斷枝一起摔在了地上,屁股著地摔了個結實。但王小柱顧不上屁股和胳膊,才落地就趕忙扶著身邊的樹站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離自己不到十步遠,一條手腕粗的長蛇正緩緩地向王小柱爬來,嘴裏吐著蛇信。


  在崖上看著王小柱摔得很慘,莫哈輕蔑的笑了笑,大聲喊道。


  “電係的力量可不比風係,你能感受到身體裏的電嗎?“


  話音未落,長蛇已經彈地而起撲向王小柱。


  隻聽“轟!“的一聲,長蛇仿佛被無形重棍擊中,一下子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崖壁上,癱軟在地上,蛇奄奄一息的身體上還冒著淡淡青煙。


  王小柱半跪著,劇烈的喘著氣,手依然向奄奄一息的蛇伸著。


  “這是……雷刃?!!”莫哈瞪大了眼睛,竟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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