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東南分局2號小型會議室。
“他媽的程德全這個老東西,讓我當著這麽多人出醜,我看他的東南局總長的位置是不想坐了!羅仕年,你去叫那老東西過來,怎麽?不敢見我?”喬亦生暴跳如雷的朝著羅仕年怒吼著。
溫良坐在一旁,聽著喬亦生左一個老東西,右一個老東西,皺起了眉頭,卻什麽也沒說。
“程總長年紀大了,昨晚喝多了所以身體微恙,今天托我特地來向喬總長請罪。至於昨晚冒犯喬總長的王小柱該怎麽處置……”羅仕年看著暴跳如雷的喬亦生,麵不改色的朗聲說著。
“什麽!那個人還沒處置?羅仕年你玩我是吧?”喬亦生猛地打斷了羅仕年的話,手指指著羅仕年的鼻子惡狠狠的說。
“喬總長,我建議對王小柱從輕處置,以擾亂秩序罪名關禁閉三天,您看怎麽樣?”羅仕年盯著喬亦生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你他媽……”喬亦生幾乎要氣瘋了,衝著羅仕年抬起了手。羅仕年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喬亦生的巴掌正要扇過去時,卻被溫良一把抓住。
“亦生,羅參謀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聽他說完吧。”溫良抓著喬亦生的手腕,沉聲說道。
喬亦生想掙脫溫良的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羅仕年冷笑了一聲,朗聲說道:“重罰;則人人都會記得喬總長是因為受辱才會重罰王小柱;輕罰;則人人都會說喬總長心胸開闊,氣量過人。重罰還是輕罰,請喬總長自己抉擇吧。”
喬亦生聽得此言,睜大眼睛一時竟無言以對。溫良笑了笑,鬆開了手,走上前去拍了拍羅仕年的肩膀,“羅參謀說的很有道理,本來就是一件小事,小題大做反而失了身份。亦生,你身居高位更要謹言慎行,不然我可沒法向你父親交待。”
聽到溫良搬出了自己的父親,喬亦生仿佛像一個泄氣的氣球,一下癱坐在沙發上,如果出醜的事情傳到父親耳朵裏……喬亦生想著想著,竟出了一聲冷汗。
“我看就按羅參謀的意見辦吧,這件事要盡量淡化。亦生,今晚我們就要離開東南分局了,不管怎麽樣等會你得去向程總長親自道個別,你要是敢亂來……”
知道溫良下一句肯定又會抬出自己的父親,喬亦生不耐煩的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下午,東南分局禁閉室。
王小柱靜靜的坐在禁閉室裏,卻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因為早上和中午,程欣已經給王小柱送了兩次親手做的小點心,早餐的小點心是一個大臉娃娃樣子的巧克力蛋糕;中午的點心是正方形的三明治。晚上是什麽好吃的?王小柱想著想著,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晚上,東南分局大門前。
喬亦生坐在黑色轎車的後排座椅上,看著前方麵無表情的招了招手,從後麵轎車上立刻下來一位穿製服戴副官肩章的男子,副官臉湊近車窗,看向喬亦生。
喬亦生依然麵朝前,低聲說:“等我走後,找幾個當地的混混……”
“屬下明白!”喬亦生並沒有把話說完,但副官已經心領神會。
喬亦生依然麵無表情的往前揮了揮手,黑色轎車慢慢的開離了東南分局。
三日後的早晨,東南分局食堂。
王小柱走進了食堂,東張西望的,卻怎麽也看不到程欣的聲影;東南分局的同事看到了王小柱,還是和以前一樣遠遠的避開,有幾個女孩更是用一種厭惡的眼神遠遠的看著王小柱,指指點點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王小柱笑了笑,自顧自的打了一份早餐,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
王小柱正吃著呢,突然一個人端著盤子,從後麵徑直走到王小柱對麵坐了下來,王小柱愣了一下,抬頭一看,眼前的人正是秦楓。
秦楓低著頭吃著盤子的早餐,看都不看王小柱一眼。
王小柱莫名其妙的看了秦楓一會,也低頭吃了起來。
“吃完飯去第一組找我。”秦楓吃完了早餐,起身後突然看著王小柱說了一句。
王小柱嚼著嘴裏的鹵雞蛋,抬起頭驚詫的看向秦楓。
秦楓卻早已端著盤子走遠了。
上午,東南分局前敵部第一組訓練室。
王小柱推開訓練室的大門,看到秦楓一個人正安靜的站在場地正中,手上拿著一把木刀。
“秦組長,你找我有什麽事。”王小柱站在門口問道。
秦楓伸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王小柱隻好脫掉鞋換上訓練鞋走進場內。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東南分局前敵部第一組的正式成員!”秦楓看著王小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可是……可是我連你三招都抵不住……”王小柱吞吞吐吐的說。
“不,你的勇氣超過了我們所有人,是我秦楓看走了眼。”秦楓看著王小柱的眼睛,認真地說。
“你可別這麽說,秦組長……”王小柱被秦楓這麽一誇,頓時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以後別喊我組長了,報告已經出來了,東南分局前期的失利由我負全責,再過幾天總部的通知就會下發,到時候……”秦楓說著說著,冷笑了起來。
王小柱默然無語,秦楓卻已經將手裏的木刀丟了過來。
“拿好刀,王小柱,這麽猶猶豫豫的可不像你!”
中午午餐時間,東南分局。
王小柱剛從第一組訓練室走出來,就被人從背後蒙住了眼睛。
聞著一股熟悉的奶香味,王小柱紅著臉說:“程欣,別鬧了,別人看到會笑的。”
“我聽人說你被秦楓叫過去了,是什麽事啊?秦楓是不是願意收你了?”程欣笑著鬆開手,跳到了王小柱的麵前。
“是,秦楓今天讓我加入第一組了。”
“我早就說嘛,你肯定行的!”程欣高興得快要跳起來,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將手上的一個包裹放到了王小柱手裏。
“這是?”王小柱看著手裏的包裹,問道。
“你今晚回家才能打開哦,不許提前偷看!”程欣指著王小柱的鼻子,說。
“總是讓你送東西,我怎麽好意思……”王小柱心裏暖洋洋的。
“這是答謝你那天……”話說了一半,程欣突然又想了喬亦生那張猥瑣的笑臉,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悶悶不樂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我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王小柱看著程欣低下去的臉,突然說道。
程欣低著頭笑了笑,轉身跑開了。
深夜,通往信海人才市場的路上。
王小柱左手緊緊抱著程欣送給她的包裹,右手提著一個布袋子,一邊走一邊傻笑著。從下班後王小柱就破天荒地開始逛起商店,幾個小時過去了,幾乎把附近的大商店逛了個遍,王小柱終於挑到了一款自己滿意又買得起的禮物:小豬陶瓷儲蓄罐。這還是王小柱第一次給女孩子買禮物,王小柱想象著明天程欣看到禮物高興的樣子,心裏像灌了蜜糖一樣甜甜的。
不知不覺已經淩晨了,昏黃的路燈下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王小柱加快了步伐,一心想快點回去躺著,然後看看程欣到底送了什麽禮物。
突然,王小柱警覺地放慢了腳步,側耳細聽,可身後那可疑的腳步聲突然就消失了。
這大半夜的誰在跟著我?王小柱感覺後背有點發涼,也不敢回頭看,拔腿就往前跑,可是跑了沒兩步,王小柱就停了下來。
前麵馬路邊上,蹲著兩名男子,清一色的小平頭,黑色汗衫,其中一個胳膊上紋著一把匕首。
“不會是打劫的吧?!”王小柱轉身就想往回走,卻發現身後不遠處也站著兩名穿著黑色汗衫的男子。王小柱傻眼了,想不到自己這連家都沒有的窮人也會有人打劫。
“王小柱是吧?”紋身男站了起來,叼著隻煙走到王小柱麵前。
“知道為啥找你不?”紋身男湊近王小柱的臉,一口煙圈吐在了王小柱的臉上。
“你們找錯人了吧?”王小柱被煙熏得直咳嗽,往後退去。
“跑?!”紋身男看王小柱往後退,兩步衝上前一巴掌扇在王小柱的臉上。
王小柱兩手都拿著東西,來不及抵擋,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頓時頭暈眼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右手的布袋子砸在地上,隻聽咣的一聲,小豬陶瓷儲蓄罐摔得粉碎。王小柱心中怒火一下湧起,要知道為了買這個小豬儲蓄罐王小柱幾乎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
王小柱怒吼一聲,爬起來就朝紋身男衝過去,結果還沒跑幾步,突然背心一陣悶痛,背後的一個平頭男一個飛踹,直接踢在了王小柱的背後。王小柱悶哼一聲撲到在地,手上的包裹摔了出去,滾了幾圈正好滾到紋身男腳下散了開來,原來裏麵是一件手工縫製的白色圍巾。
“他媽的什麽玩意。”紋身男用腳踩了踩地上的白色圍巾,手指頭一彈,煙頭飛轉著落在了白色圍巾上。
“不要!!!!!!”王小柱趴在地上嘶吼著,卻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白色圍巾冒煙、燃燒起來。“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你圍巾燒著了。“紋身男誇張的擺著手,右腳死勁的踩著白色圍巾。
“我!!艸!!你!!媽!!呀!!“王小柱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吼了出來,猛地爬起身就向紋身男撞去。紋身男沒想到王小柱為一條圍巾竟然像瘋了一樣,猝不及防被王小柱一頭撞在胸口,吃痛連連後退了四五步。紋身男背後的平頭男子見狀抄起了手上的鋼管猛地砸在了王小柱的頭上。
王小柱被砸得身子一個側歪差點又倒在地上,鮮血順著頭發流到了眼睛、嘴巴裏,視線一片模糊,王小柱覺得眼皮很沉,突然,程欣的身影出現在腦海裏。“我要活下去,為了她我要活去下!!”這句話仿佛在王小柱腦海裏不停的重複著,王小柱顧不上滿臉的鮮血,趁著平頭男拿著鋼管走過來,猛地撲了上去,平頭男沒想到王小柱頭上挨了重擊竟然還能撲過來,正想舉起鋼管,卻被王小柱一把抱住。王小柱不顧一切的一口咬在平頭男的手腕上,平頭男慘叫一聲一把推開王小柱,再看自己手腕,一塊肉已經快被咬掉了。
王小柱趁著平頭男推自己的一下,轉身就向前跑去。“他媽的你們快追啊!“紋身男彎腰撫著自己胸口,朝後麵的另兩名黑衫男子怒吼道。
眼睛又酸又疼,不知道眼睛裏的是鮮血還是淚水,但王小柱不敢眨眼睛,王小柱知道身後的人肯定會緊追不舍。腳步越來越沉重,王小柱感到了一陣絕望,我能逃去哪?我連家都沒有。
突然,右前方出現了華龍公園的路牌,王小柱心中一動,轉身就衝進了華龍公園。
華龍公園內深處的樹林裏。
樹林裏密布的樹枝像小刀子一樣劃在王小柱的臉上,但王小柱不管不顧的拚命往樹林深處鑽去,身後已經傳來很多腳步聲,那些人已經追進公園了,正往樹林方向跑來。王小柱拚盡最後一點力氣,一下撲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這棵大樹的背後,空中一塊區域空氣正詭異的流溢著。王小柱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在空中流溢的空氣上,空氣緩緩四散退去,露出了裏麵的泛著綠光的異世之門,王小柱咬著牙站了起來,腳向異世之門邁去…………
兩名黑衫男子循著血跡,追進了樹林深處,卻發現怎麽也找不到王小柱。紋身男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跑來,看到兩名黑衫男子站在大樹旁發呆。
“他媽的人呢?”紋身男吼道。
“不知道,這周圍已經找遍了,怎麽好象突然消失了一樣,不可能阿?”一名黑衫男子喃喃的說。
紋身男看著身旁樹幹上的血手印,伸手摸了摸,
“他就在附近,給我找出來,看我怎麽弄死他!“紋身男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