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戚揚的桃花
胡楊提出的這個想法，從鐵西特鋼的角度來說，資金回籠慢的問題就由總公司接過去了。跟那些大衙門催貨款的確是挺難的。有時候也真不是人家單位故意拖欠，而是係統內錢的流轉的確有點慢。每動一下，都要若幹個簽字，想快也快不起來。有總公司出麵的話，肯定效率會高很多。
而鐵西特鋼這邊隻要完成訂單出了貨，就能從總公司拿到貨款。這對廠子自己來說，資金就能及時回流。賬麵上充裕，做啥事都有底氣。
好處說完，缺點就是就是財務上被會被上級公司控製。作為被承包的分公司，鐵西特鋼的利潤是要劃給總公司一部分的。這個數字其實並不固定。因為前期華夏科技一直都在向鐵西特鋼投資。這個時期的利潤也都留在鐵西特鋼的賬麵上。
這次設備和技術都升級之後，有了拳頭產品，才有了一大批訂單。嚴格說來，從這裏開始鐵西特鋼才算是真正的賺錢了。
就是這個時候，胡楊提出了這麽個方案。這基本也就等於控製了鐵西特鋼的荷包。
因為鐵西特鋼現在的那些合作單位，絕大多數都是有保密級別的。這也就等於是絕大多數訂單他們都要總公司代收貨款。
這樣一來鐵西特鋼的賬麵收入幾乎就是透明的。這種感覺對於工廠的管理者來說，多多少少是會有點……不自在。要知道在過去計劃經濟的環境下，各級班子都能節流個小金庫出來。而現在這麽透明，恐怕這小金庫是建不起來了。
讓胡楊稍微有點意外的是，賈廠長並沒有試圖緩緩再答複胡楊，而是當場直接同意了胡楊的提議。
胡楊原本以為他們至少會在利潤的上繳比例，還有這類特殊訂單的確認條件上，跟自己討價還價。但現實卻是，沒有任何異議甚至都沒怎麽猶豫。
雖然有些疑惑，但既然他們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這麽決定。
胡楊接著說他接下來給他們的工作安排：“生產和管理我認為你們做得都不錯。我要說的是技術人員培養方麵的工作。要開始著手進行人才的梯隊培養。”
人事管理現在是副廠長馮建國手裏，他代表廠裏回答胡楊的要求：“現在廠裏學徒有二十多人，已經足夠滿足日常生產和後備人員的培養。”
胡楊很直接的搖頭：“不夠，人數至少增加兩倍。”
馮建國在內，整個班子的人都很疑惑：“這麽多？”
胡楊點頭說道：“跟你們交個實底，鐵西特鋼不會是公司唯一的煉鋼企業。總公司正在籌備一座更大規模的鋼廠。整個廠子主要是生產螺紋鋼為主。所以公司未來需要許多技術人員和高級管理人員。”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差不多了。更多的還是得他們自己慢慢去品了。
中午胡楊沒有留在鐵西特鋼吃工作餐。除了不想孤軍奮戰之外，最主要的是中午要給祝老接風。
火車是上午十點的，戚揚提前個把小時就來到了火車站。邢鵬那邊找人給打了招呼，戚揚在火車進站之前就來到了站台上。
胡楊給他的紙條上隻有火車到站時間、車次，還有兩人的座位號。故意把名字漏掉，就是為了戚揚一個大驚喜。
雖然不能親自到場觀看，但胡楊相信那位祝芷雲同學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她這次也可以算是有備而來的。
戚揚問了站台上的鐵路工作人員之後，提前來軟臥車廂會停下的位置等著。在火車上就已經發現戚揚的祝芷雲，在車廂門打開的同時，就第一個衝出來。
一看到祝芷雲的臉，戚揚就立刻明白了所有事情。原來從昨天晚上開始，胡楊就開始算計他了。
但事已至此，戚揚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戚揚走上前去，公式化的說道：“祝芷雲同誌你好，胡楊同誌讓我來接祝老和你。”
祝芷雲驚喜的說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戚揚的嘴角微微抽，說道：“我去幫祝老拿行李。”
接到兩個人，戚揚提著他們的行李沒有耽擱直接回到了車上。一路上祝芷雲好像對周圍的事物都表現的非常好奇。到了車上，她的問題就更多了。據說是因為她是頭一回坐德國的進口車。
戚揚是帶著胡楊的任務來的，而且他也是知道祝老身份的。所以在返程的路上，他都保持著非常高的專業性。簡而言之就是除了當好司機之外，還在麵無表情的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或許是也看出了這一點，祝芷雲的問題就幾乎沒有斷過。坐在後排的祝老有些無奈的向戚揚投以歉意的眼神。但仔細分辨的話，這個眼神中歉意隻是小部分，更多還有不加隱藏的審視。
普通人是看不出那麽多東西，但問題是戚揚不是普通人。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哪怕是從後視鏡裏瞟了瞟，他全都分辨得出來。
戚揚看著很冷很酷，但那也隻是看起來是。誰還不是個血肉凡胎，誰還沒有個七情六欲。區別隻是有些人能夠控製自己，有些人不能控製自己。
從火車站到鐵西特鋼的這段路程，戚揚真的感覺有那麽點煎熬。如果可以選，他真的更願意去十公裏武裝泅渡。
從鐵西特鋼接上胡楊之後，車裏的氣氛總算是稍微有了點變化。但這並不代表戚揚會很輕鬆，因為祝芷雲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按理說，胡楊的年紀地位都不太應該去後座和祝老坐在一起。但今天大家都默默的忽視了這個“理”。胡楊以要和祝老聊聊為由坐到後座，祝芷雲也就是順理成章的坐到了副駕駛。
這下，她和戚揚的距離就更近了。
有個成語叫，如芒在背。現在戚揚的感覺是，如芒在側。
胡楊在後座和祝老的寒暄很開心。沒聊什麽正事，就是互相問候些不痛不癢的近況，再聊了聊祝老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祝老的工作單位很特別。沒有實權卻有巨大的影響力。這個單位內全都是祝老這種老資格的專家。他們這些人動向，很多時候都代表了上麵決策層的某些微妙的變化。還是很值得琢磨和推敲的。
前一次他們相遇的時候，祝老是來看東北的現狀。而這次，他還是來看東北的。但具體看什麽，胡楊沒問，他也沒說。
既然是親領導安排的接待任務，那必須要安排好。雖然胡楊知道祝老其實並不喜歡飲酒。但接風這件事兒，形式大於內容。體現的是地主一方的重視程度。
冬梅館最好的包間加上冬梅嫂子親自在後廚監督，這個待遇可是隻有上次羅鵬程來這裏吃飯才有的。
祝老不太好酒，所以今天的主角又換成了錦江不對外銷售的精釀啤酒。存在冬梅館的酒都不是新酒。相比在丹東喝的那幾種，這些放了兩個月左右的精釀才是香氣和口感最好的。
伴隨著啤酒瓶被撬開的聲音，香味就在屋中彌漫開來。今天胡楊選的是一種很輕很適口的酒，也是安東早期比較擅長的渾濁艾爾。
精釀就拿出來四瓶，因為這桌上隻有胡楊和祝老兩個人喝酒。
這個局柏青自然也在的。有年輕女孩的酒局，胡楊是肯定要把她帶上的。其實柏青自己更想來，八卦這種天性是刻在女性的基因中的。自從知道了這兩個人的事，她早就已經迫不及待要了解後續了。
五個人其實也正好，胡楊陪祝老喝酒，柏青和祝芷雲喝果茶。至於戚揚，胡楊也不知道他應該幹嘛。就自由發揮吧。
人少的好處就是酒局的流程會進行的很快。固定討論很快結束之後，五個人就自然的分成了兩個小團體熱聊了起來。
柏青完美的展現了最近顯著提升的人際溝通能力。確切的說是在祝芷雲和戚揚之間強行牽線搭橋的常規操作。
這邊胡楊和祝老這邊自然也的聊些當下應時應景的話題。
胡楊抬眼看了看那邊熱聊的兩個和戚揚，說道：“這個情況，您怎麽看？”
祝老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輕聲說道：“這個孩子很倔，隨我。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嗎。”
從接到羅鵬程的電話，胡楊也就大約猜到了祝老的這個態度。現在也就是再確定一下。下麵這段才是重點。
胡楊微微側身，讓那邊的幾個人看不到自己的口型，然後才對祝老說道：“戚揚的情況有點特別。他不僅是我的司機，還有其他特殊的身份。”
祝老也微微側身，說道：“有多特殊？”
胡楊輕聲說道：“個人問題需要上級批準的那種特殊身份。”
祝老愣了一下，估計這個答案是在意料之外的。他看了看胡楊，又看了看戚揚，似乎是在試圖捋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沉默的思考了片刻之後祝老說道：“如果我的孫女是真心喜歡他，同時這個戚揚也是真心喜歡我孫女，那我這個老家夥還是能力為他們做點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