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能力和責任
愉快的聚餐之後，胡楊正式成為了柏青的未婚夫。其實這個詞兒，對時下的國人來說還是有點新鮮的。
其實胡楊來之前還真準備了鑽戒。是真正的寶石戒指，來自的私人收藏。以現在機場和海關安保水平，別說是小小的戒指，隻要是行李箱裝得下的，胡楊都能帶回來。
但今天這枚漂亮至少二點五克拉的粉鑽，並沒有離開胡楊的口袋。他最終拿出的是一枚普通的黃金戒指。
當然，普通也隻是與那隻粉鑽戒指相比。這隻金戒指雖然克數並不大，卻是胡楊親手打造的。上麵的銘文和暗紋都是他親手雕上去的。
按照國際慣例，戒指有兩隻。胡楊一同拿了出來，在柏青父母和兄長的麵前，親手把戒指戴到了柏青的手上。
站在柏青家樓下，胡楊感覺自己有點漂。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
在春節前的這幾天裏，胡楊辦理停薪留職的事，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傳遍了各個角落。
一個普通的小科員下海，原本不應該產生這麽大的影響。但一些客觀的因素讓這件小事都不算的“小事”進入了很多人的視線之中。
而這也間接導致了兩個結果。有一些原本相與胡楊認識一下的人，都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正相反，還有一些人原本是沒打算認識胡楊的。現在則改變了主意。
春節前的這幾天，胡楊和趙援朝一起見了很多人。其中幾個，就屬於這第二種。
這應該算是意外收獲。至少胡楊並沒有提前預估到這種情況。
這幾次見麵雖然都是飯局，並且也都喝了酒。但都是淺嚐輒止。後來幾乎都換成了茶水。他們談的很盡興，聊得很投機，並且都是十分清醒的狀態下。
用趙援朝的話來說，這樣的飯局一年也趕不上幾回，全都集中在這幾天了。
臘月二十九，也就是春節前一天，胡楊接到了一個意料之中但卻晚了許多的電話。
地點約在老莫餐廳，依然是晚上六點，依然是那個包廂，這次隻比上次多了一個方國器。
趙援朝警告胡楊，這可能是一個鴻門宴。但胡楊卻不這麽想。上回那真的是鴻門宴，這次既不鴻也不門。
跟在胡楊身後的戚揚和簡友德都在小心的戒備。畢竟之前已經有過一次襲擊事件。
雖然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但胡楊認為這應該算是低概率事件。除非周家父子和方國器外加所有手下全都瘋了，否則應該隻是一次正式點的“嘴炮”局罷了。
胡楊一進來除了就看到這些熟人之外，一眼就發現了桌上的熟悉的紅酒。就是他之前半偷半搶帶走那瓶。
這個時候又見到這瓶酒，顯然不會是巧合。
主座上坐著周朝先，方國器就在旁邊。曾經不可一世的那位，如今看起來好像是收斂了很多。
沒等主人說話，胡楊就笑著主動打了招呼：“大家好，最近過的還好嗎？”
如意料般並沒有人給他回應。胡楊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好巧不巧的就在那瓶紅酒的前麵。
胡楊驚訝的說道：“這個酒我很喜歡，沒想到還能喝到。”
周朝先說道：“知道你喜歡，特意找來幾瓶。整個北京城，可能也就隻幾瓶了。”
胡楊說道：“那還等什麽，打開吧。這酒怎麽也得醒上半個小時。”
周朝先說道：“早知道你會這麽說，已經打開一瓶醒著了。桌上這瓶是送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帶走。”
話裏帶著刺兒，但這個程度卻遠比胡楊以為的要低得多。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包廂內的氣氛都非常融洽，融洽的甚至有點詭異。
簡友德在胡楊身後聽得是一頭霧水。他原以為，就算不會直接動手，也不應該這樣文縐縐的，連髒話都沒有幾句的樣子。
事實上胡楊也有點感到意外，不過很快他就品出了味道。他們今天請他吃這頓飯的核心意思就四個字，“斷尾”還有“求和”。
斷尾，是他們在做的事。按照周朝先的說法，他們已經開始割裂與日本企業的關係。雖然損失很大，但他們會做下去。
這部分胡楊是相信的。眼下這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正如張坊所想的那樣。胡楊的確還有後手。如果他們不及時割裂，胡楊保證他們斷的絕對不止一根尾巴。
一個很明智的想法，所以應該周安雄的決定。眼前這連個青年雖然在這個年齡段都是佼佼者，但這斷尾求生的境界恐怕他們還真沒到。
求和，不是認輸。是希望大家不再衝突相安無事。這部分，胡楊原則上是同意的。因為他們既然已經斷尾了，那就不再有原則上的衝突。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要好。
兩點談完，胡楊就準備起身離開。周朝先突然問了一個問題：“我們過去曾經算是朋友，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胡楊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是對於‘我們’這個詞的定義差距太大。我的‘我們’，要比你們的‘我們’大得多。”
這話說的有點繞，需要琢磨一下。而對麵這幾個人也真的好像是在琢磨。
胡楊突然想起了蜘蛛俠裏的那句名言：“我突然想起了一本書上有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拿出來家共勉一下，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們都是有能力的人，可我們承擔了相對應的責任了嗎？”
拿起了桌上的紅酒，胡楊說道：“謝謝你們的酒，提前給大家拜個年。”
胡楊離開之後，方國器和周朝先兩人對視一眼，周朝先問身邊的人：“張坊，他這話應該怎麽理解。”
張坊說道：“如果胡楊說的是真心話，那他的格局比我們想得大很多。”
方國器語氣不善的說道：“聽起來，你很欣賞胡楊。”
張坊不以為意：“以前隻覺得他是個人才，但現在我有點佩服他。”
周朝先說道：“你是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
張坊點點頭：“我們都是有能力的人。”
“我們”，“能力”，“責任”，胡楊留下了三個關鍵詞。其實他不期待這些人能夠真的理解他的意思。隻要稍微能夠有一點思考，那他的目的也就算達到了。
如果他知道張坊能夠理解他的話，一定會感覺很欣慰的。
飯局之後的第二天，胡楊就離開了北京。剛剛確定了關係的柏青也跟著他一起回了東北。按說沒結婚的姑娘家，還是要稍微避嫌的。但柏青是誰，把背包甩給胡楊，就直接坐進了車裏。
胡楊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霸道的姑娘。立刻屁顛屁顛的把行李放好，然後也鑽進了汽車的後座。
戚揚和簡友德這一路上的胃口都很普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車上吃了太多狗糧。
四人在沈陽停留了一天，胡楊毫無意外的遭遇了‘群毆’。幾人許久未見，再加上之前胡楊‘交代’的時候已經把話放出來了。所以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胡楊的。
而結果就是，胡楊到丹東的時候也還沒有完全醒酒。項淩江看到依然在宿醉的胡楊，嘴角微微翹起：“走，喝酒去。”
項淩江在丹東，對外已經完全以項家媳婦自稱的趙小白自然也在。柏青的到來讓她很開心。在她來這裏之前，趙小白是這裏唯一的年輕姑娘。愛人很重要，但年紀相近可以聊天的人也很重要。
兩個人女人幾乎一見麵就立刻就打成了一片，並相約一起去洗澡。
丹東地區是有溫泉的，胡楊也專門提醒過項淩江。沒想到就在這個蛤蟆塘鎮，他們就真的打出了淺層地熱水。
地熱水又叫人工溫泉，雖然礦物質方麵會比天然溫泉少一點，但畢竟是從地下打出來的。泡著肯定是比燒的水要舒服。
所以在蛤蟆塘的廠區邊緣地帶，專門建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浴室。鑒於將來必然要大規模擴建，所以這裏是按照臨時使用的標準建設的。
老兵方麵按照胡楊的意思，從臘月初一開始就停止過江訓練。想回家的，路費、土特產和春節獎金全都有。想把家人接來的，同樣負責路費和食宿。
貼春聯、掛燈籠、辦年貨、放鞭炮，過年本就是一個人越多就越有氣氛的事兒。
1985年的這個春節，一部分中國人已經開始習慣了春節聯歡晚會的存在。不過這一年的晚會因為步子邁的太大，而搞出了不少問題。
這一年晚會，是唯一一次在體育場裏進行實況轉播的春節聯歡晚會。可據說在場的工作人員連對講機都沒有配齊。可想而知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混亂場麵。
依然據說，之後央視收到了上千封投訴的觀眾來信，主持人還破天荒的在電視中道歉。
江對岸也是過春節的。胡楊之前讓邢鵬給那邊送了五台電視機。春節那天，他們也同步的看到這個“車禍”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