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疼你的過去(十九)青春舞台來來往往很多人,人模狗樣
太陽是明亮而溫暖的。
世界是美好的。
世上絕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
在這個世上,惡人、壞人隻有極少數中的極少數而已。
現代社會,每一個人在出生以後所受到的教育便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幾乎一塵不變。
單純而美好。
然而,這個世界真的就是這樣的嗎?
這個社會真的有所說的這般美好嗎?
答案自然不是。
有人曾雲,人心最是複雜,最是險惡難測。
有人亦雲,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便有爭鬥,便有詭計,便有廝殺。
宇宙深奧莫測,萬理難訴其根本。
而人類社會便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錯綜糾纏繁複難測的宇宙。
以前,雖然遇到了不少困難,遇到了不少挫折,但齊鳴對社會尚還沒有一個清晰地認識。除了那時年紀尚幼,也是因為有不少人幫他,幫他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則是真正體會到了社會黑暗的一麵。
因為,如今父親的事,幾乎沒有人可以幫到他。那些以往幫助他的老師和朋友,完全愛莫能助。
很多關係,在這件事上根本派不上用場。
將他父親案子一拖再拖的那位大人物,實在強大。
社會大眾對這案的關注度,隨著時間,也在不斷地減低。
所有人都開始漸漸遺忘。重新投入於自己的生活中去。
漸漸的,已經少有人仍還記得這件事,並將之放在心上。
真真的有怨無處訴。
齊鳴心裏憋屈至極,但也沒有放棄。
就算警方明顯表現出躲避的意味,他也仍然天天去公安局,詢問父親案子的調查進展。
雖然他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案子遇到了困難,還缺失許多重要的證據,一切都還在調查之中。
他詢問對方是否已經有了具體的目標,具體的犯罪嫌疑人,可警方所給予的回複卻是仍然一如既往地說沒有。
一切都停滯了下來,案子徹底陷入了泥沼之中。
權力越大,資源越大。
對於齊鳴而言,想要推動父親這件案子的調查,讓它繼續進行下去,仿佛要移動一片無垠的山脈一般。
蒼蠅吹喇叭,那完全屬於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雖然齊鳴對案子不死心,一心堅持著公義。但他的身邊,卻是漸漸地出現了另一種聲音。
對於齊鳴來說,這另一種聲音讓他不可思議,並覺得憤怒。
因為居然有人開始勸說他,放棄追求父親命案的真相,放棄追查殺害他父親的凶手。
雖然那人的話並不直白,沒有明顯將這意思說出來,但齊鳴卻是將這層意思聽得真真切切。
甚至,他還從中隱隱聽出了一絲的威脅。
這世上總有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有些事真正堅持下去,哪怕付出所有的代價,也有可能成功不了,哪怕是魚死網破的可能性。
那由齊鳴一位遠方親戚所帶來的陌生人在臨走之前微冷著聲音如此說道。
當真猖狂與霸道至極!
威脅之意一瞬間也是濃了很多。
隻是,對於他的這些話,齊鳴根本沒有理會。這種事情他不可能去答應,他不會放棄對父親案子的追查,更不會放過那殺人真凶,再多的金錢與利益也不可能讓他動搖。
他會一直追查下去,找到真凶,找到真相,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再大的阻礙。
而在這段時期,柳月的父母對柳月的管束越發嚴了許多。自柳月畢業後,他們便讓柳月直接回了家,不準她出去,尤其去見齊鳴。
她的父母,在縣城之中頗有地位,可現在,看齊鳴卻猶如看瘟疫一般,他們不願自己的女兒再與其走得過近,牽連到某些事情中去。
柳月從小就不是一個反派父母的孩子。
從小到大,除了大學學校的選擇,她都順從了父母對自己人生的安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父母所期望她讀的學校。哪怕是學琴,學畫這些事,也是她父母的意願,而並非柳月她自己喜歡,然後想要去學。
但是,這一次,她開始違抗起了父母的意願。
對她來說,父母是她最親的人,是生她養她的人。可齊鳴也是她最愛的人。
有道是忠孝難兩全。
可真的,對現實中的很多人來說,孝道與愛情也真的難以兩全。
最親與最愛,讓人難以抉擇。
對柳月來說,親情與愛情都很重要。
但在齊鳴遇到如此大打擊,如此大挫折的時候,她不能坐視不理,她無法坐視不理。
於是,她開始叛逆了起來。從小到大,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叛逆。
她不僅沒有聽父母的話乖乖呆在家裏,她不僅去找了齊鳴,要陪他度過接下來會很辛苦的日子,反而還四處幫其去奔波,找那些平時與她父母關係親近且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叔叔阿姨們。
她希冀能從這些人身上打聽到有用的東西。她想要知道,是誰將齊鳴父親的這件案子壓了下來,是誰阻止了案子的正常調查。
畢業後她遲遲沒有去找工作,一直在做著這些事情。
然而,辛苦的努力,卻是未曾獲得好的結果。
沒有人肯告訴她什麽有用的信息,哪怕那些人與她父母的關係極好,視她亦如自家閨女似的。
柳月能明顯得感覺到,這些叔叔阿姨對這事很敏感,態度很畏縮。
就算知道一點點的事情,卻也絕不會吐露出來分毫。這是他們給柳月的最直觀感受。
那種怕引火燒身的味道特別地足。
似乎暗中有一雙銳利而凶狠的眼睛在盯著這些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掌控著一切。
也在柳月和齊鳴四處奔走,繼續為齊海被害的冤案努力尋求有用線索的時候,有人再一次地找上了他們。
如果說,上一次隻是口頭勸說,比較溫柔,比較溫和,那麽這一次,拳腳相迎,棍棒相擊,卻是顯得粗暴了許多。
他們沒有對柳月動手,但齊鳴卻是被突然而來的蒙麵人打了個渾身是血,腿瘸骨斷。
望著鮮紅血色染滿衣裳和褲子的齊鳴,柳月眼中含著淚,當真心痛不已。
都言正義必將戰勝邪惡,是永恒,是絕對的必然。
然而事實真的必然如此嗎?
曆史上所有的邪惡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嗎?是否所有的正義確實都得到了伸張?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多少委屈肚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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