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日後,兩不相欠
被這一瞬間的變化震驚了的何止是洛景風。
禦辰看著撲來的陸笙,淡漠的眼眸刹那間滿是怔忪。他未料到她會想救他,他明明有時間護住她,可這一瞬間,他愣住了。
直到匕首狠狠刺入她身體的一瞬間,他的這才感到胸口猛地一緊,揮手一拍推開了皇後。
曾經,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冬日,在禦嵐頭也不回下了玉山之時,他以為,他的心已隨著風雪,隨著她的離去而冰封。
她是他的姐姐,也是這輩子他最為深愛的人。
他不知道禦嵐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隻知在他們未上玉山前那段流浪的日子裏,禦嵐為他付出過太多太多了。在那段相依為命的時光中,她像姐姐,也像娘親,有時……也像是愛人。
直到那日,年幼的她為了保護他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他便在心底暗暗發誓,絕對,絕對不再讓心愛之人為他受傷了。
然後,他們被帶回了玉山,被老爺子和王芳分別收養。他以為他將這不容與世的感情掩藏的很好,可最終,她還是走了。
毅然而決絕。
他以為,這輩子他都無法在對別的女人動心了。然而沒想到,當皇後的匕首刺進陸笙體內的一瞬間,他的腦中卻閃過當年禦嵐護著他的畫麵。然而隨之而來的,是怔忪,是驚訝,然後……是滿滿的心痛。
什麽時候起,他竟是又動了心?
禦辰怔愣著,甚至沒來得及抱住陸笙,因為洛景風已經趕到了。他攬過她,看著她身上觸目驚心的血跡,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要爆炸了。
他倏地抬起眼,滿是陰翳朝禦辰低吼。“你還在發什麽愣!”
禦辰微顫了顫手,眼中倏地閃過一絲明悟,迅速彎下了身查看陸笙的情況。
皇後挨了他一掌,看了看聖上,又看了看禦辰和陸笙,緩緩明白了過來。原來……連這個年輕人,都是和陸笙有些瓜葛的。
她自嘲苦笑,眼中滿是絕望。
敗了,她徹底的敗了。但是,又能如何呢?她是敗了,可是她還得護著太子啊!
皇後藏起眸中的哀傷,抬眼看著被眾大臣護著的聖上,隨後緩緩揚起笑。
她還不能死!
聖上由南宮正攙扶著,想著這幾日的種種,便是免不了一陣厭惡。再加上初醒來時,皇後對陸笙那一堆尖酸刻薄的話,真真叫他厭惡的同時還覺得丟人。
他側目看了看洛景風,見他安好便鬆了口氣。這二十多天發生了無數的事情,隻有這麽一件讓他真正舒了心。
皇後見聖上看到不曾看自己一眼,也不再做掙紮,起身便猛得朝床沿上撞去。
這時候,仿佛沒有人在管她,在眼睜睜看著意外即將出現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衝了上去。
是徐鳳來!他離皇後的距離並沒有太近,所以並沒有太趕得及,隻能臨時伸手去擋住她的額頭。
就這麽一兩秒工夫,“哢噠”一聲脆響,他護住了皇後,但是手掌卻突兀地折了下去,足見皇後求死的決心了。
他慘叫了一聲,一張臉立刻煞白,豆大的冷汗直滾滾的掛下。盡管如此,他還是忍痛顫抖著開了口,“皇……皇後娘娘,請……請三思。”
洛景風頭也沒抬,但顯然臉色有些冷。
聖上一雙眉頭皺的死緊,光看著徐鳳來那從手掌齊齊這段的手,都覺得痛。
“陛……陛下。”徐鳳來留著冷汗,又道,“李……李誌意外,身死。現在……若是,若是連娘娘……都出了意外的話,如……如何安撫李家。”
聖上顯然是知道李誌背後身份的,一聽他如此說,立刻便是皺了皺眉,眸光連閃。
“李誌死了?”
徐鳳來看了眼洛景風,然後垂下眸,沒有多言。
他雖未言明,但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聖上見狀沉默了好幾秒,這才緩緩開了口,“副相救皇後有功。”
此言一出,幾乎是變相護住了皇後的性命了。
洛景風的眸光冷冷,在這一刻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失望。他明白聖上的顧慮,但此事涉及陸遠,涉及陸笙,他便無法像從前那般以聖上的決定為主了。
然而,聖上雖開口保下皇後,她卻沒乖乖接受了他的恩典。皇後神色冰冷推開徐鳳來,再次朝床沿撞去,擺足了魚死網破的姿態。
如此,首當其衝的自然又是徐鳳來。隻不過這次他沒上麵那麽慘了。他用身子擋下,邊連聲勸著。
皇後嘲諷看向聖上,“你從未將我放心上過,怎麽?如今又不讓我死了?!你們兩兄弟,還真是親兄弟啊,一樣無情至極,對於女人,永遠都隻是利用。”
聖上眯了眯眼,對她如此這般不識趣極是厭煩。
禦辰已經將陸笙身上的匕首拔出,索性刺中的位置不是要害,隻是她身體原本就虛弱,是方老爺子用秘術硬生生提起來的。如今又挨了一記刀傷,整個狀態崩潰,所以看起來極是慘烈罷了。
陸笙側在洛景風懷裏,雖氣若遊絲,卻沒有失去意識。
她艱難得瞥了暼眸,極輕開了口。“是嗎?”
皇後轉過眸,滿是挑釁看向她。見她明明蒼白著一張臉,仿佛隨時要歸西,卻怎麽也不死的模樣甚是惱怒。“你以為你有資格反駁嗎?至少,聖上還需要我生下太子。你的睿親王,甚至連你替他生孩子的機會都不給你!”
洛景風冷冷嗤笑了一聲,剛準備開口,陸笙卻輕輕拍了拍他,製止住了他。
她靠在他懷裏,眼神中帶著輕蔑。
“你見過聖上為你吃醋的模樣嗎?”
“聖上可曾與你培養過夫妻情趣?”
“聖上又可曾為了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過?”
“沒有吧!一次都沒有吧?”陸笙虛弱笑著,輕輕開口,“我一直認為,一個人首先得是自己,其次才是人女,才是父母。王爺若是想要孩子,這世上並不是隻有我可以替他生。但他若是愛的是我,那麽便誰都無法取代。”
她說著,神色迷離偏頭看向洛景風,“我不知道王爺他為何不要我的孩子,但在爆炸發生的那日,我便已經堅定相信,爺他是愛我的。他在用他的生命,來護我周全。是不是?”
皇後的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慘敗,隨之而來是瘋狂,是歇斯底裏。
“這一切都是你在自我安慰!陸笙,你這個空有樣貌的愚蠢女人,皇家兒女哪會有真愛!”
陸笙恣意笑了笑,靠在洛景風懷裏顯得越發柔媚,“不要因為你從來沒得到過,就否認它的存在。這樣隻會顯得更可憐罷了。”
洛景風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乖乖休息,別浪費力氣了,像她這種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懂的。”
這句話他說得風輕雲淡,可對皇後而言,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將她一顆心傷的血淋淋。
她看向聖上,觸目所及的便是滿滿冰冷和嫌惡,洛景風說得對,聖上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她的。
她忽的又瘋狂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徐鳳來看著她,長長歎口氣。慘白著臉忍痛勸道:“娘娘,您還有太子殿下。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曾參與,您若是執意要用這麽慘烈的辦法結束,您要讓他如何自處?您又可曾考慮過,他日後的處境?您的這場豪賭已經輸了,放下吧,別再執著了。”
這句話像是壓斷了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笑著笑著,忽然就哭了。
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繩索,她發了瘋似得笑著,又像發了瘋似得哭著。這輩子她從來沒有如此放縱過,卻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陸笙看著她,眼前微微暗下,徹底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洛景風一直摟著她,不曾放開手,即便是他自己都有些力不從心。
聖上看著皇後,轉頭輕聲對禦辰道:“年輕人,可否麻煩你看一下徐卿的手?”
禦辰隻是望著陸笙,冷淡出了聲拒絕了對方的請求,“我受人所托治的是你,與他人無關。”
聖上看著對方看陸笙的專注,哪能猜不出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貓膩,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對南宮閱道:“閱兒,去傳太醫吧。”
南宮閱垂著頭看不清臉色,聞言便應了一聲,立馬轉身出了內殿。直到將聖上的交代吩咐下去,她這才回去靠著緊閉的殿門,麵色茫然。
原來,他也……
她長長歎口氣,猛地卻回過了神,驚訝於自己這一瞬間的感慨。她收了收心神,立刻回了內殿。
洛景風已抱起陸笙在告辭,他知道,既然剛剛聖上保下皇後,那麽自己便沒有再留在這裏的意義,因為對方心中已經做了抉擇。
聖上看著他,臉上也有著些許愧疚,輕輕出了聲,“你放心,朕會還陸家一個公道!”
洛景風淡淡道了謝,便轉身抱著陸笙離去。
禦辰跟在他身後,也是頭也回去離開了。
聖上看著對方三人相繼離開了,這才沉沉出了聲,“來人!皇後膽大妄為,幽禁朕於紫宸殿,即日起打入冷宮,剝奪皇後封號!”
幾名大人點點頭,剛欲傳話出去,皇後卻忽然停住了哭聲,抬頭望向聖上,“陛下!臣妾別無所求,隻求您而給我一個單獨同您說話的機會,求您看在我們夫妻這麽多年的份上,求求您了。”
聖上聞言一臉猶豫,並沒有馬上開口。
她見狀立馬跪到地上,跪著挪步到他腳邊,“咚咚咚”的用力叩首,“臣妾求求您,求求您了。”
很快的,她的額頭便紅了一片,開始滲出血絲。
徐鳳來看著她這副樣子,歎了口氣,自覺開了口,“陛下,微臣在外頭等您。”說罷,便是率先出去了。
餘下的幾名大人麵麵相覷,隨後相繼開口退了出去,隻剩下南宮正父女。
事到如今,皇後還想說什麽?南宮正皺著眉,想到這位皇後的秉性,並不十分想要給她這個機會。
盡管如此,最後倒是聖上先心軟了。他歎口氣,對著南宮正揮了揮手,“罷了,你們也出去等吧。”
南宮正沉默了兩秒,這才同南宮閱輕輕退出了內殿。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聖上這才冷冷看著皇後,平靜開了口:“你想說什麽!”
皇後跪在地上,哀戚出了聲,“陛下,這所有發生的一切,同太子都沒有關係。他一直重傷在身在太子府養傷,求您不要遷怒到他。”
聖上眯了眯眼,“你就是為了和朕說這個?”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隨後悲涼出了聲。“臣妾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一顆心都是為了您,這些日子以來,我相信您也清楚的呀。”
“嗬,”他冷冷笑了笑,“為了我?在京中製造爆炸是為了朕嗎?在宮門外故意自焚鬧事也是因為朕嗎?皇後啊皇後,這些汙水我將它推到南宮身上,已經是保全了你,保全了李家的顏麵了。你可還有話辯解?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你的私欲,不用花言巧語說是為了朕!朕隻是病了,不是傻了!”
“不是的!”皇後慌亂搖著頭,眼淚一顆顆落下,“臣妾沒有。”
“閉嘴!”他冷冷一哼,“皇後啊皇後,你知道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嗎?隻有真正的幕後黑手,才會那麽了解爆炸案的細節和始末。陸遠被誣告的證據為何如此充分,因為很多很多細節隻有幕後黑手才清楚。你不必和朕說這一切都是南宮背後做的,他到底有沒有那本事,朕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你們決意害死陸遠,朕還不確定爆炸案背後的人究竟是不是你!直到陸家那老夫人拿出那麽多偽證,你以為朕還猜不出來?還有你宮中人遺留在自焚現場的宮牌!皇後啊皇後,你真的太急了!我知道你恨景風,但是你做的實在太粗糙了。”
皇後聽著他的話,臉上的哀戚漸漸變淡,最後的最後變成自嘲。
“是啊,我是恨他,可是聖上,他難得不值得我恨嗎?”她指著門外,低聲悲憤道:“您可知道,他在軍隊有多少人手?您又可知道,他如今的勢力有多廣?他甚至不用出京,張錯那就派了一支隊伍殺了李誌,一路暗中從北境潛回京城,直到隊伍已出現在宮門外臣妾才得到消息。這一路上一道道關卡,竟是沒有一次回報有這麽一支隊伍進京,您難道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這天下,還是您的天下嗎?”她流著淚,甚至滿是悲屈,“陛下,即使臣妾再錯,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您的天下。那麽他呢,您能保證,他真的那麽一心一意為著您嗎?”
聖上沉著臉看不清麵容,直到她說完,這才冷冷出了口,“閉嘴!朕信他!朕也相信,他定不會辜負於朕!”
說罷,他甩袖轉過身,一步一步朝殿外而去。
皇後伏在地上悲悲戚戚的哭著,最終也沒再開口。
洛景風抱著陸笙,麵無表情坐在轎輦內,眾人的身後,一直有道淡漠的身影不遠不近得跟著。
他知道那是禦辰,也一早知道他的存在。他與他從來沒有正麵交過手,總是一次又一次錯過。他不知道陸笙與對方發生過什麽,也並不太想知道,即便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些會讓他不愉快的事。
還有……今日幸運死去的南宮行。
他無聲撇撇嘴,倒是便宜那家夥了。依著那日笙兒的夢話,這家夥絕不該死得那麽簡單的。
洛景風無聲盤算著,直到出了宮門,他這才轉身看著從容跟上的禦辰,“到這就可以了吧?你還要繼續跟下去嗎。”
禦辰淡漠的俊顏難得閃過沉靜及認真,“想要查出你們在哪於我而言並不難,我不過懶得費那些工夫。而且……笙兒需要大夫。”
洛景風聞言嗤笑了一聲,“笙兒?還挺親熱。”說罷他停住笑,認真看他一眼,“聽說愛妃曾經找過你,可是你拒絕了。這世上,明明有很多可以與另一個牽扯上關係的機會,但是一旦錯過最重要的那個機會,那麽之後,即便相遇的次數再多,也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禦辰看著他,同樣認真,“我的曾經是個錯誤。既然老天爺又給了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再錯第二次!”
“可惜!”洛景風淡淡出了聲,“你已經錯過了。”
“本王不知道你和她之前發生什麽,也不厭惡你的存在,那是因為本王知道愛妃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但這不代表,本王容許她和你繼續來往下去。”
禦辰無聲看著他,直到他說完才開口,“那麽你呢?如果你真的疼愛她,我不會插手她的抉擇。可讓我將她交給一個會給她下藥的男人,我不放心。”
洛景風的眸光深了深,眼底閃過一絲觸動,也有一抹苦澀。
他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卻有一抹虛弱的聲音開了口。
“這是……我和爺的事,與你何幹?”
不知何時,陸笙已經醒來。
她看著禦辰,眸光冷淡卻認真,斷斷續續開口,“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今天的舉動。畢竟,你曾經,也救過我兩次。不過出於什麽目的,都是,都是我欠你的。所,所以,我還你一條命,日後,我們兩不相欠,毫無,瓜葛了。”
說罷,她轉眸看向洛景風,輕柔道:“爺,回吧。”
禦辰站在原地,淡漠中透著一抹靜靜的猶豫,沒開口。
洛景風看著她嗯了一聲,這才抬眸看了禦辰一眼,轉身而去。
禦辰安靜在原地站了一會,這才自嘲笑了笑,是啊,遲了。
可是,遲了,又如何?
他垂下眸,腳步一動,緩緩消失在風雪中。
洛景風抱著陸笙回了黃金窯,她好端端出去,結果卻又受了傷回來,著實讓方老爺子一陣惱怒。他一張睿智慈祥的臉拉得老長,對這個孫女婿越發不滿了。
但是不滿歸不滿,重點是陸笙喜歡對方,他能說什麽呢?
而且一看陸笙身上的傷口也顯然是精心處理過的,倒也沒再說什麽。
沒多久,宮中傳出了消息。
皇後逾權,在聖上病重之時擅涉朝政,被罰幽禁錦繡宮,不得命令不能再跨出一步。
這個消息,讓洛景風沉默了許久。
關於爆炸案、關於陷害朝中重臣、關於軟禁聖上,這樁樁件件的惡行,在這條處決中僅以擅涉朝政之名一筆帶過了。
她所做之事,每一項都夠她被淩遲了,可是最終的結果,竟隻是被幽禁錦繡宮?
洛景風皺著眉,沉默了許久許久。
張堯憤憤不平著,完全不明白聖上的用意,“陛下是不是糊塗了?他可是差點害死咱們爺啊!還有張欽和陸大人的命,就這麽一句擅涉朝政就沒了?”
瑾心也是皺著眉,但是更擔心的是陸笙醒後該怎麽麵對。
“聖上也太偏心皇後那個毒婦了!”張堯囉囉嗦嗦一堆,最終憤憤然道。
洛景風卻是一直未做聲。
皇後定罪後,很快,給陸遠翻案之事也很快進行了下去。京兆衙門那早就人證物證俱全了,陸誠雖然抵賴,但陸笙早就在望江樓設了計,製造了無數人證。
又有顧盼出現,一口咬定陸誠親口同她說過誣陷陸遠一事,讓他辨無可辯。而理由也相當簡單,就是因為陸誠愛慕她,所以嫉妒陸遠,同意南宮行陷害了他。
另外,又有陸母的翻供,陸誠幾乎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就被定罪了。然後,順其自然地扯出南宮行!
再加上南宮家早朝時的供詞,陸家翻案便是塵埃落定了。
隻是最終,所有的罪名都落到了南宮行身上,與皇後沒有任何關係。
在全城的愕然中,宮中又有兩條消息傳出來了。
陸遠的罪名被洗清的同時,陸家恢複往日所有待遇,陸家三小姐陸詩封嬪,擇日進宮!
而徐鳳來徐副相這段日子輔佐有功,又在救出聖上之事中表現出色,徐家長女徐璐同樣封嬪,與陸詩一同進宮。
這便是對陸家的補償了。
雖然陸遠死了,但是陸詩進宮,陸老夫人心心念念陸氏一族,得以保存,更因陸詩進宮看似更加風光了一些。
洛景風又是沉默了許久,淡淡出聲吩咐了瑾心幾句,然後又重新閉上了嘴。
直到夜裏,陸笙終於幽幽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