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您真的不值得人心疼！
她移到門邊拉住顧盼的手，低聲啜泣，“好孩子，就你心疼我老婆子。”
顧盼清冷的眸光閃了閃，可惜啊，您真的不值得讓人心疼。
她輕輕歎口氣，眸中滿是關懷，“您受苦了。”
老夫人聞言，頓時一陣心酸，拉著對方一頓哭訴，“盼兒你都不知道這兒晚上有多冷，那床又硬邦邦的，連一床棉被都沒有，隻有這麽幾根稻草。這叫人怎麽睡？就光光一個昨晚，我這一身老骨頭就快要散架了。”
“還有啊，你看看這飯菜，是人吃的嗎？冷冰冰硬邦邦不說，一點油味兒都沒有。這讓我怎麽吃？更過分的是，一口熱茶都沒有，一口水都不讓人喝啊。”
說到這，她頓時低低哭了起來，“我老太婆這輩子什麽時候待過這種地方啊。”
老夫人哭了哭，突然想起來，緊張拉住顧盼的手關切問道，“聖上可有怎麽說？有沒有說怎麽處置陸家，有沒有說要放了我？還有誠兒呢？他怎麽樣了？他為什麽沒來看我！”
顧盼輕輕拍著她的背，心中卻微微一動，滿是凝重道，“聖旨還沒下，但……聖上震怒，沒有要放您的意思，恐怕……是要滿門抄斬了。”
“什麽！”老夫人倏地瞪大眼，隨後軟軟躺在地上，“滿門……滿門抄斬……！那誠兒，誠兒呢？”
顧盼垂著眸，清冷的眸微微轉了轉，“盼兒上午剛進京，還沒來得及打探清楚就趕來見您了。誠表哥之事，盼兒不太清楚。”
陸母喃喃著，“不清楚……那就是有可能已經成功離開了？”她欣慰點了點頭，又是感慨。“也不知道我造了什麽孽，人到晚年還被兒孫牽連遭這種罪。”
顧盼抬起眸，“大姨，您這是何出此言呢？”
陸母重重哼了一聲，滿是怨毒道，“說起來，都是陸笙那個喪門星！我就說過她會害的我們陸家就此覆滅的，可恨遠兒就是不信我，最終跟著她走上這條不歸路！”
“大表哥？”顧盼有些驚訝。
“哼。”老夫人倏地從地上爬起來，麵色猙獰，“那個逆子，是他給睿親王賣命刺殺太子，又偷運黑火製造爆炸案。是他不顧我們陸氏一族，是他害死我們一家的。”
“大姨，您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顧盼皺眉。
“哪有什麽誤會！罪證確鑿！”陸母恨恨咬著牙，“可恨我大義滅親，也沒能挽回陸氏滅族的厄運。陸氏百年基業和聲望，終究還是毀在了他的手上。他日，我還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啊！”
顧盼依舊皺著眉，心中卻清楚的很。“大姨您哪來的證據呀？平日裏您也足不出戶的。”
老夫人一下子禁了聲。
事已至此，陸誠的下落未知，她不能隨便講消息來源說出去。
顧盼見她不說話了，輕輕歎口氣，“其實……剛剛有件事，盼兒騙了您。”
陸母轉過頭，心頭一緊，“騙了我什麽？”
顧盼低著頭，心中快速思考了片刻，這才麵色猶豫開了口，“盼兒知道，您這輩子最心疼的就是誠表哥，但是……”
陸母一怔，驀地站了起來。“誠兒出事了？”
顧盼咬著唇，什麽也沒說，隻是一臉擔憂。
老太太卻是身子晃了晃，當對方默認了。她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一手輕輕抬起撐著牆，自言自語開了口，“為什麽？為什麽？明明這一切已經由我來做了，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守護陸氏一族了，為什麽他還是出事了。我不相信！”
顧盼心疼看著她，輕聲道，“你遞交上去的那些證物，聖上已經下令徹查了。但是徹查的結果，卻是證據是偽造的。是誠表哥為了陷害表哥他，故意偽造的假證物。”
“你說什麽！”老夫人不自覺提高了音量，“這怎麽可能，那些證據我可都是親眼看過的。”
顧盼也是無奈，“可那些確實是誠表哥偽造的，再說了，大姨您有親自看見遠表哥暗地裏操作爆炸案一事嗎？我想，您肯定沒有看見，因為他根本沒做過呀。”
“不可能的，誠兒不會騙我的！他不會的！”老夫人慌了神，已是驚疑不定。“你一定是和別人聯起手來騙我！”
“大姨！”顧盼臉上有一絲受傷，“您怎麽會這麽想呢。事實上誠表哥早就投靠了太子，遠表哥之所以這麽冷淡他，不是因為他們政見不合，而是因為誠表哥之前企圖盜取陸氏機密向太子投誠，結果被發現導致的。誠表哥早就已經背棄了陸氏一族了。”
陸母怔怔抬頭，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了。
“太子遇刺和王府爆炸案，兩者根本就與遠表哥無關。是有人想要借機鏟除陸家在京都的勢力，故意指使誠表哥來陷害他。而誠表哥呢？他壓根不顧忌您的生死，引誘您出頭誣告，自己好推得幹幹淨淨。”
顧盼一臉真誠和心痛，繼續開口，不斷動搖著老太太的內心。
“幸好老天有眼，他偽造證據被查出來了，已經被聖上打入天牢了。”
陸母怔怔抬了抬眼，然後又失了魂一般坐下，茫然無措看著雙手許久許久。
“誠……誠兒他，果真如此？”
顧盼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老夫人一臉頹然靠在牆上，想著自己昨日那般絕然地拿著證物誣告陸遠，頓時一陣酸澀和後悔。她沉默了會，這才開了口，“那遠兒他……現在可好？既然已經證實了誠兒給我的證據是汙蔑，那麽遠兒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府了？”
顧盼也是沉默了一會，過了片刻才情緒低落搖頭。
“怎麽了？”老夫人看向她，“還有什麽比現在更糟的嗎？”
她憂傷抬了抬眼，隨即低下頭，輕泣道，“遠表哥刺殺太子一事的證據已被推翻，可爆炸案的證據卻未找出。如今全京城的百姓都當他是幕後黑手，受災群眾群集宮門口，昨日更是發生了自焚要求立即處決表哥的極端事情。怕是……聖上為了盡快平息民憤，很有可能就要馬上處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