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賤丫頭!老夫要你陪葬!
人若死了,他管埋。
陸笙看著他,忽的有些迷惑了。
她有很多話想問他,可是為了麵容的恢複,她不敢開口。若是靠寫字,又稍許麻煩了一些。
她微微沉了沉眸,罷了,再等些時日吧。
陸笙點了點頭,禦辰這才轉身離開。
綠蘿端著晚飯站在門外,等對方走了,這才進了門。最近她對陸笙的態度似乎好了很多,不似最開始那般有攻擊性了。
也不知是否是禦辰做了什麽。
陸笙執著銀針,倒是有些出神。對方也真是太高估她了,雖然這幾日她記熟了幾大死穴,可這逍遙閣人人都是有身手的,又豈是她能應付的。
與其說她不小心弄死別人,倒不如說小心別人弄死她。
“在想什麽?”綠蘿將飯菜放到她麵前,淡淡開了口。
陸笙回過神,搖了搖頭,將銀針放回原位。
綠蘿轉頭看向門外,“少主要出去五日嗎?”她問,隨後又轉過頭看向她,“他也不怕有人趁這五日為難你?”
陸笙也是有些無奈,小口小口吃著飯,沒做聲。
綠蘿看了看她,輕輕開了口,“我看陸小姐你,還是趁這幾日時間沒人打擾,趕緊得把各大穴位記熟記準。省的老有人找你麻煩,還得少主費心護著。”
陸笙點了點頭,不過心裏也知道,話雖說的容易,可這又豈是能一蹴而就的。
就禦辰那使銀針的功夫,不要說五日了,哪怕是五個月,即便是五年,也未必能趕上他吧。
更不必說從她摸針開始,到現在尚且不過幾日。
不過,禦辰有句話倒是說對了。
她確實是缺了些自保的能力,若經此變故,她真能學得一手防身之術,倒也不錯。
雖然手法不可能達到禦辰那般,但隻要緊要關頭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便夠了。
如此一想,陸笙倒是真的勤奮了不少。
每日除了睡覺吃飯,便是刻苦記著各個穴位。
禦辰教過她如何藏針,如何捏針,如何出針。她在記著穴位的同時,一邊還不斷練習著出手的動作。
想也知道,肯定是出手越快越迅速,對方才能防不勝防。
她將自己關著房內,一連四日都未出房門一步,倒是一一將周身穴道記下來了。
陸笙不知道自己的資質如何,但倒是慶幸,沒人來打攪找事。
第五日一早,天色尚且微亮。一名身披黑色鬥篷的女子,出現在柳長老住所的清和園外。
收拾外院的兩名女弟子比她晚到一步,鬥篷女子出現在清和園外時,女弟子還在五十米外。
“這麽一大早的,是誰來找師傅?”兩名女弟子有些疑惑。
她們還沒來得及出聲,鬥篷女子就徑自進了清和園。
兩位女弟子對視了一眼,有些拿捏不準。逍遙閣畢竟是江湖勢力,偶爾也會有些秘密行動。莫不是哪位師姐出任務回來匯報了?
自己此刻若是貿貿然上前,會不會也有些不妥?
二人低聲商量了一番,幹脆決定稍等個一刻鍾再進去算了,若真是哪位師姐回來複命,一刻鍾也夠了,反正如今天色尚早。
如此一決定,二人便在原地開始輕聲聊著天。未過多久,果然見那鬥篷女子低頭從院裏出現了。
對方甚至沒看二人一眼,便神色匆匆離開了。
見她走了,兩人中的一人這才開了口,“我們進去吧。”
另一人卻是皺著眉,沒動靜,剛剛鬥篷女子出來的一刹那,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看她沒反應,先出聲的女弟子有些疑惑開了口,“邱師姐,怎麽了嗎?”
被喚作邱師姐的女弟子閉上眼,皺緊了眉努力回想,到底哪裏不對了。直到過了好幾秒,她這才驀地睜開了眼。
開口問道,“李師妹,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那個穿著鬥篷的女人,好像臉上包著紗布?”
被喚作李師妹的女弟子也微微皺起了眉,“師姐是說,剛剛從這清和園出去的,是少主院子裏那個醜八怪?”
邱英有些遲疑,倒不是說確定就是她了。隻不過這逍遙閣內,除了那位,還有誰臉上受了傷,整個頭都包著?
“這麽一大早的,她來這做什麽?”李心悠有些好奇,拉著邱英走上前,剛走到外院門口,便瞧見柳月煙房間門大開著。
二人心頭一跳,驀地閃過一絲不詳的預兆,趕緊快步走上前。
隻見柳月煙身著內襯,癱倒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了。
李心悠一驚,頓時尖叫出了聲。邱英也是愣在原地,嚇得魂不守舍。
不多久,柳長老從房內衝出,一看到兩名弟子站在自家女兒房門外,心底也是一沉。
他兩步並做一步向前,看了看房內,馬上將人抱起放到床上。
柳月煙表麵看起來並無任何傷痕,安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可若真是睡著,又怎會好端端躺在地上?
難道是被點了穴?
他猜測著,試著點了她身上幾個穴位,卻依舊不見她醒來。當即轉頭對邱英大喝道,“快!去百草堂,把黃長老請過來!”
邱英被喊回了神,連忙朝閣內的百草堂飛奔而去。
逍遙閣內多個分堂,每個分堂的掌事者便是閣內長老,其中就有專門負責行醫治病的百草堂。
而閣內每一任閣主,均是由幾大堂主競爭選出,如今的閣主方以正便是上一任百草堂長老。
說起來,明明百草堂負責的醫治閣內兄弟,並不是閣內戰鬥力最強的,可莫名的,這些年卻是人才輩出。
先不論閣主方以正,就連少閣主禦辰,也是這百草堂出身的。
各堂精英眾多,卻愣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一年又一年的少閣主挑戰試煉,竟是沒一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五十招的。
即便是現任百草堂掌事黃長老出來,也未必就能在禦辰手下討的了好處。
不多久,黃長老被請到了清和園,他雖貴為長老,但其實年紀不大,也不過三十好幾。按資排輩,也算是禦辰師兄了。
他給柳月煙號了號脈,隨即倏地擰起了眉,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目光落到對方已有些發青的太陽穴上。
柳長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頭頓時一跳。
黃炎神色肅穆,伸手輕輕在柳月煙頭部按了按,又是抽出一根銀針在她顱間插去。
隻見那銀針插入瞬間,便有細細的血絲滲了出來。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
“柳兄讓開一下!”他神色嚴肅快速開了口,一邊手速極快拔出幾根銀針,一一在柳月煙頭部幾大穴位紮下。
柳泉站在一邊,心痛欲裂,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既然對方能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自然說明此刻的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
他知道自己女兒驕縱,但畢竟是自己親閨女,他平時也是時時捧在手心的。怎麽也沒想到,有一日醒來,女兒會受如此大罪。
柳泉上完針,又是點了柳月煙周身幾個大穴,然後身影一閃出了房門。
柳泉來不及問,百草堂的人除了醫術和使得一手好針法外,另一卓絕的地方,便是神出鬼沒的輕功。
這也是其他分堂與他們比試時,奈何不了他們一大原因。
即便是打不過,他們也跑得了,誰都不能奈何誰!
柳泉知道對方等會一定會回來,看了看怔在一邊的李心悠,大聲怒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心悠早就被嚇傻了,連忙跪在地上斷斷續續道,“剛……剛剛,徒兒和邱師姐來,來打掃的時候,看見院外站著一個,一個身穿鬥篷的女人。”
“徒兒心想,可,可能是出外辦事的師姐,所以,所以不敢打擾。等,等到她出來了,我和邱師姐才進院子。可沒想到,一進院子,就,就看到柳師姐房門大開著。我們趕到時,柳,柳師姐已經,已經出事地上了。”
柳泉聞言頓時上前踢了她一腳,“你這個蠢貨!那個穿鬥篷的人是誰!”
若是她倆當時就跟著進來,柳月煙也許就不會遭此劫數了!
李心悠挨了一腳,眼淚汪汪的,“徒,徒兒起先沒看清。”她哆哆嗦嗦的,又看了邱英一眼,“但,但是,邱師姐好像看到了。她說,她說,好像是少閣主救回來的那個姑娘!”
柳泉轉頭瞪向邱英,“你師妹說的是真的嗎!?”
邱英不悅地看了李心悠一眼,“徒兒,徒兒隻看見那人臉上包著白紗。至於是不是那個姑娘,徒兒不敢確定……”
柳泉聞言氣極大吼,“包著白紗!包著白紗!”
“嗬!這逍遙閣如今包著白紗的,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
他額上青筋暴起,卻是顧念著床上的柳月煙不敢離開。
不一會兒,黃炎帶著藥物飛身而回,剛坐到柳月煙身邊,卻是臉色一驚,隨即探了探她的鼻息,緩緩收回了手。
“黃老弟,怎麽了?”柳泉見狀顫著聲,心頭湧上難以遏製的恐懼。
黃炎看向他,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人,已經沒了。
柳泉頓時連退了幾步,怔怔望著床上的柳月煙半晌,這才突然暴喝著衝了出去。
“賤丫頭!老夫要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