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這是要折騰死柳月煙嗎?
柳月煙聞言差點眼一黑,差點氣炸了。
這是什麽意思,感情這個醜八怪要是紮錯了,出什麽事了,他還會幫她救起來繼續紮?
禦辰淡漠看了她一眼,對陸笙淡淡開了口。
“紮吧!”
陸笙眨了眨眼,真紮嗎?
她舉著針,眾人頓時一陣屏息,更不要說作為當事人的柳月煙了。
陸笙在她幾個穴位上來來回回猶豫著,柳月煙一雙大眼,也便跟著她手來回移動的方向轉動著。直到這麽一刻,她才驀地發現,原來為人魚肉的感覺如此難熬。
最後,陸笙的選擇還是人中,畢竟這個位置比較常見,也不容易出錯。
柳月煙一邊瞪她,一邊看著緩緩靠近的針尖,額上不知何時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醜八怪真的敢紮她嗎?這小賤人就不怕被報複嗎?
她心慌著,隨後人中一痛,頓時有種頭暈眼花之感襲來。她難以置信瞪向對方,壓根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下手。
一時間,她又氣又慌,心中的情緒多到爆炸,再加上頭暈眼花,竟是真的眼前一黑,軟軟倒了下去。
眾人見狀一驚,膽小的已經尖叫出了聲。
“少……少閣主!”有人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
陸笙看著手中的針,也是暗暗驚訝,就這麽一紮,有這麽大威力嗎?
禦辰雲淡風輕蹲下身,隨意在柳月煙身上紮了幾下,原本已經昏厥的人微微睜了睜雙眼,竟是醒過來了。
眾人鬆了口氣,剛想開口詢問,既然已經配合一次了,是不是可以讓柳師姐離開了?
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見禦辰站起了身,抬了抬眼對綠蘿道,“把柳師妹扶起來。”
柳月煙悠悠轉醒,腦子剛恢複清明,便聽他再度開了口。
“繼續。”
這冷淡的兩個字差點讓她又暈過去。
眾人的臉色已經全僵了,這是真的要折騰死柳月煙嗎?
綠蘿也是左右為難,柳月煙滿是殺氣的眼神已經瞪過來了,不過想想禦辰,她最後還是將對方扶起來重新站好。
這次,陸笙沒有太多猶豫了,又換了個神庭穴。
不過較之於人中,神庭穴又難找了一些,她試著紮了一次,沒戳中,柳月煙疼得直皺眉。
其他人看得心有戚戚然,禦辰悠然撇過頭,“你們還有事嗎?也想幫忙?”
此言炸得眾女連忙退後了兩步,各自找理由一哄而散。就連玉無雙,都找個理由撤了,實在是怕自己會不會突然就就被點穴了站那挨針。
眼看著眾人一下子散個精光,柳月煙也是死心了,隻能拿著一雙眼瞪陸笙。
陸笙連找了兩次位置,都沒找準,柳月煙一臉的暴躁和忍無可忍,卻又是無可奈何。
可一想到那是要穴,戳中了也沒什麽好事,她又頓時糾結得要死。
末了,直到第三次,陸笙這才找準了位置。
這一次柳月煙很硬氣,雖然一頓頭昏腦脹,還還是支撐住了。
不一會兒,柳長老浩浩蕩蕩帶著一群人,便闖進了清風閣。他年近三十才有了這麽個女兒,自然寶貝的很。而且早前女兒還被禦辰當中拒絕過,本來心中對對方便有所怨言。
如今一聽下麵徒兒道,自己女兒被扣了,身上要穴還被人拿來練習紮著玩,他瞬間就不淡定了,也顧不上緣由立馬找了人來興師問罪。
柳月煙一見自家爹爹來了,立馬就不喪氣了,大眼眨巴眨巴的,馬上便紅了,兩行熱淚刷刷落下,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柳長老踏進屋,不過一眼便發現了對方身上的銀針,立馬動手取了解開她身上的禁製,好不心疼。
“爹……”柳月煙一能動彈,立刻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爹……女兒被人欺負的好慘。”
柳長老也是心疼至極,不斷拍著她的肩,便對禦辰怒目而視道,“少閣主,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煙兒不過好心帶著眾人來探望這位姑娘,你這般無視她生死,當眾羞辱於她,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禦辰淡淡看了二人一眼,繞步走到門邊,“好心探望?”轉頭對綠蘿道,“去比對下柳師妹的鞋印,看看和這門上的腳印符不符合。”
他半擰了擰眉,淡漠看了柳月煙一眼,“看師妹這踢門而入的架勢,我還以為她是不服我這少閣主之位來踢場的。是我誤會了麽,柳長老?”
綠蘿看了看門上的鞋印,又來到柳月煙身邊,卻換來了對方一計冷瞪,是一點抬腳確認的意思都沒有。
柳長老看了看自家女兒,頓時也明白過來,門上那肯定是她的傑作了。
有如此一前提,他也頓時心虛了起來。
照逍遙閣規矩,誰都可以各憑本事競選閣主之位,隻有你挑戰成功,原少閣主人選自動退位。
而若是挑戰失敗,原人選可任意處置挑戰者。所以一般情況,不會有人刻意去挑戰,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若是失敗後會如何。
如此說來,禦辰這般對待柳月煙是理所當然的,而柳長老如此興師動眾來問罪,倒是有些理虧了。
一想到這,柳長老便橫了柳月煙一眼,自己的老臉也有些發紅,尷尬的很。
柳月煙則委屈回了他一眼,當時哪想那麽多嘛,就想著早點開門,看看房裏的小賤人到底長什麽樣啊。
柳長老幹笑了兩聲,算是緩和了下尷尬的氣氛,語氣也軟了不少。
“禦辰啊,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誤會的。煙兒她雖然嬌慣的很,但至少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哪會來挑戰你呢。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他又看了看柳月煙的額頭,有些心疼道。“再說了,這丫頭縱使魯莽,也已經得到教訓了。念在你們也是相識十幾年的份上,是不是……就這麽算了?”
禦辰聞言淡淡轉過眸,“既然是誤會,那便算了。”
柳長老聞言心中一喜,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對方又道。“隻不過,我已經答應了我這個朋友,教她護身之法的,我也好歹是堂堂的逍遙閣少閣主,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柳長老氣急了禦辰的不知好歹,可這又確實是己方先被對方抓了把柄。憋了半天,這才僵著臉開口。“鎮清、鎮牧,你們二人留下,好好配合少閣主。”
被點到名的兩個倒黴鬼立馬眼神閃了閃,一臉的鬱悶。這個少閣主資曆本就輕,平時又一副淡漠看不起人的樣子,他們兄弟二人早就看不慣了。
本以為今日帶了這麽多人過來,終於可以好好教訓他一番了,沒想到自己竟然變成小師妹的替死鬼,還真不是一般讓他們鬱悶。
不過鬱悶歸鬱悶,他們還是隻能順從應了聲。
禦辰頭也沒抬,不知道從哪甩出兩根銀針,兩個倒黴鬼便當著柳長老的麵,重新被定住了。
“繼續。”他淡淡對陸笙出聲,一點再理柳月煙等人的意思都沒有了。
柳長老氣得牙癢癢,卻沒敢對禦辰發脾氣,隻能狠狠瞪了眼陸笙,拉著柳月煙便走了。
他們來的急,去的也急,不過一下,清風閣又隻剩下了陸笙幾人。
陸笙看了看他,禦辰卻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平淡開了口,“別人永遠無法一直在你身邊,能永遠保護自己的人,隻有你自己。”
所以,無需將時間浪費在猶豫上,既然他在這,還不如好好時間練手。
這是他話裏沒說出口的,但是陸笙卻明白。
一連兩日,她從不懈怠。綠蘿畢竟是跟在禦辰身邊跟了幾年,也懂些醫理。禦辰不在之時,便由她守著,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今夜,陸笙站在窗邊靜靜候著。
晚上是第三次卸下臉上紗布,這兩日臉上隱約有些熱熱癢癢的感覺,應該是新肉已經在長。
綠蘿端著厚厚的新紗布進了門,身後跟著淡漠如風的禦辰。
陸笙回到椅子上坐好,綠蘿緩緩取下紗布,盡管已見過好幾次了,但直至最後一層揭開,看著那混爛通紅的傷口,她依然微微一嘔。
傷口已經不再膿血四溢了,可那起起伏伏的爛肉,看著也沒有讓人太舒服。
更不要說額上那塊傷得最深的部位了,幾乎可見一小片森森白骨了,也不知主子到底是以何等的耐心,處理著這張可怖令人作嘔的臉。
陸笙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即便已經安慰了自己無數次,但依舊不免心中難過,眼眶微紅。
如今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模樣,才會到了連綠蘿都會作嘔的程度呢!
夢裏,她依稀還記得自己曾經巧笑嫣兮的模樣,可如今呢?
她忍不住微微偏過頭,害怕又忍不住想向梳妝台上的銅鏡望去,心裏頭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是連一絲勇氣都沒有。
禦辰緩步走向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半個月之約未到,你不必這般著急。”他看著她,難得眸中有一絲認真,“陸笙,決定了嗎?若是換張臉,我保你依舊花容月貌。”
他說著,又頓了頓,視線落在她額上的白骨上。
“若恢複原貌,我不能保證你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