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醜死人的啞巴。
漢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徐清晨看向洛景風,知道他這麽問,自然是還沒放棄。他有些不忍,輕輕出了聲,“王爺……”
“不!”洛景風搖搖頭,語氣堅定。
“這喪屍粉隻對肉體有效,是化不去衣物和骨骼的。若王妃真的遇難出事,第二天你們開始搜查,自然能在母子巷中發現異常,不能完全沒有一點線索。”
“即便是先被普通百姓發現,如此慘狀自然會引起熱議。可你們卻沒有聽到消息,這說明了,王妃極有可能是被人救走了。”
他頓了頓,緩緩出聲,“那麽救走她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當晚長公主她們碰到的人。”
經他如此一分析,眾人也是鬆了口氣。隻是一想到王妃被人用過喪屍粉,頓時又是一陣擔心。
那人若是真能救回王妃也還好,若是……救回的是一個麵無全非,五官盡毀的王妃,不要說王爺能不能接受了,王妃她自己能接受麽……
沒有受傷的她,是美得多麽不忍褻瀆,卻又攝人心魄啊。
瑾心也是想到此,頓時身子發軟,蹲到地上嗚咽哭出了聲。
洛景風的眸光很沉,徐清晨看不出他是否也在擔心同樣的事,隻聽到他再度出了聲。
“清晨,想辦法把中秋宴上,所有進宮的名單找出來。”
說罷,他便站起身,不再多留,徑自出了地牢。
陸笙……陸笙……
現在,你究竟在哪……
陸笙望著近的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月亮的星空,也在想這個問題。
這是哪裏?
而她,為什麽又會在這呢?
聽那個綠蘿說,她叫陸笙,是堂堂的丞相嫡女,曾經的第一美人。
可是,她的臉現在卻毀了。禦辰說,她的臉不一定會好,若真不能恢複,她願意換臉嗎?
說實話……在沒有親眼看到自己無法修複的麵容之前,有誰會願意呢?
自那日過去已是七八日,她也已經閉口不言七八日。除了進食和洗漱,她已經成了“醜死人的啞巴”好幾日了。
哦,對了。
醜死人的啞巴,這是她的新外號。
自前幾日起,不知為何,她便出了名。每日都有不同的人來她的院子,想要看看她到底長什麽模樣。
一開始,陸笙並未理會,也從未搭理過她們。可沒想到,一連兩日,問詢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且各個的態度從試探,變成明目張膽。
直到昨日,有一名腰係軟鞭的紅衣女子,抬腳踢門而入,這才將她徹底暴露在眾人麵前。
綠蘿當時不在房內,陸笙有些驚愕,心中也有些火大。
女子率著眾人步入房內,一眼便看到了包著整個頭的陸笙,愣了一秒後,便紛紛大笑了起來。
“原來是個不能見人的醜八怪!難怪天天躲在房裏不見人呢!”女子笑得直不起腰,隨即走上前,搭著她的肩膀問,“喂,聽說你毀容了,依著禦辰的醫術,這麽多天你也該好了吧。”
她動手想要扯陸笙臉上的繃帶,便惡質笑了。“我說,你是不是早好了,但是實在太醜,沒臉見人,所以才天天包著的。”
這話立刻惹來眾人一頓哄笑。
“柳妹妹,你這話說的,我倒被勾起了好奇心。若真是如此,我倒是想瞧瞧看,她現在到底是怎麽個醜樣了。”
有人從人群裏出來,倒是個長相頗具風情的女子。
陸笙微微眯了眯眼,退後了兩步,紅衣女子卻拉住了她。
“怎麽?想跑啊?”她伸手忽的一點,陸笙隻覺得身子一僵,便失去了控製。
一身紅衣的柳月煙轉頭看了看眾人,“誰帶匕首了。”
聞言,人群中立馬有好事者將匕首拋出,柳月煙瀟灑伸手接過。
她悠然打開匕首,用鋒利冒著寒光的刀尖細細挑出一條繃帶,“嗬嗬”笑了。
她轉頭看向眾人,“你們想看嘛?”
眾人立馬笑開了,“這不正等著嗎?”
熙熙攘攘的騷亂下,柳月煙側過頭看陸笙,“你呢?你為什麽不說話?我可沒點你啞穴,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同意了。”
“莫不會,還是個啞巴吧?”
有人開了口,又是惹來一陣哄笑。
柳月煙也在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禦辰費盡心力救的,竟然是個醜死人的啞巴嗎?”
陸笙依舊沒出聲,禦辰?就是那個救了她的人嗎?
他說,若是要恢複容顏,便半個月不要開口。她不會出聲,也不屑於出聲。
來者大多數是女子,聽著她們滿是酸味的話也知道,定時愛慕禦辰的,所以來找她撒氣了。
可是,為什麽呢?
難道,她和禦辰是有什麽關係嗎?陸笙記不起來了。
她在迷茫,柳月煙的動作卻沒停。
刀鋒上,寒光閃爍。
她動作輕緩,看起來認真極了,可又是笑著的,笑意裏滿是濃濃的惡意,十分磨人心智。
陸笙的目光有些冷,恍惚間,她想起夢裏那張邪肆的俊顏。對方似乎也時常掛著惡劣的笑,卻從不似這女子這般,滿是惡意。
柳月煙沒從陸笙眼中看到驚慌,心下頓時有些不悅。纖手一挑,最外圈的繃帶緩緩滑落,她心中立馬閃過一絲快意。
“害怕嗎?”她眯著眼看向陸笙,一手捏著紗布。
陸笙沒說話,隻是眸光很沉。
又或者,開口又能如何?這些人各個看起來都身手非凡,又豈是她這麽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以對付的?
與其嚷嚷著滿足對方,還不如冷靜下來沉住氣。
柳月煙見她依舊不說話,也沒反應,笑容頓時頓了頓。她抬手繞了一圈,陸笙臉上的紗布頓時便少了一層。
隻不過,她臉上的紗布很厚,這薄薄的一層,倒是不影響什麽。
柳月煙動作很慢,就是為了故意折磨,想要看對方緊張,想要看對方驚恐。
可惜,她失望了。
紗布已經拖到地麵,濃濃的藥味已經開始傳出。裏層的紗布被血水和藥水浸濕變了色,隱隱透著詭異的褐色。即便是如此,陸笙也不過冷冷瞪向她。
柳月煙心頭一怒,手中的動作忽的用力一扯!
既然看不到你害怕!那麽我也至少也要讓你痛苦!
陸笙看出她的意圖,心口微微一提,就在紗布倏然收緊的瞬間,柳月煙卻動作一滯,惡質的表情突變。
陸笙微微一驚,房外卻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