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並州妖禍六
安靜……無比的安靜……在瑤兒講述完自己對案情的分析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應該說不是簡簡單單的安靜。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陷入到沉思中，原來是這樣，這樣簡單的東西自己之前怎麽會沒有發現，自己之前怎麽會沒有想到。非要等到瑤兒說出來，將內部的情由說出來。才能真的清楚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是差距，巨大的難以企及的差距。是自己和瑤兒的差距，如果說之前還對自己很有自信的話，那麽在瑤兒的麵前，已經再不會有人覺得可以自信了。因為瑤兒已經用自己的表現征服了所有人。此後的整個案件的調查，從這一刻開始眾人已經完全同意由瑤兒來掌控了。
“瑤兒，你今天真的是太棒了。我現在一想起他們看你的眼神，我都覺得想笑。尤其是那個不著調的狄方。你是真的應該好好的注意一下他對你無限崇拜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哈哈哈……。”
和瑤兒睡在一起的李昭，一想起之前瑤兒分析案情的場景，還是笑的完全無法控製自己。尤其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嘴裏念叨的人還是狄方，那個一直被她認定為“不著調”的家夥。
“昭姐姐，我怎麽覺得你就是覺得這狄方有意思呢？而且這一整天你都在有意或者無疑的和狄方鬥嘴。姐姐，你是不是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呢？或者你的心裏本就一直有他。”
瑤兒的話說的很直白，至少李昭從未想過瑤兒會這樣對她說。可能因為瑤兒已經是嫁為人婦的人，雖然年紀要比李昭小一些。但是對感情的事情卻比李昭要看的清楚的多。李昭這個時候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狄方這樣做，但是這一切已經被瑤兒清楚的看在眼裏了。
“怎麽？瑤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和他？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針對他？我怎麽會針對他呢？像是他這樣不著調的家夥。我真的是想要躲得越遠越好！”
對瑤兒的話，李昭當然是選擇斷然的否定。不過她這斷然顯然並不夠幹脆。反反複複的說著一些質疑的話。很顯然是有欲蓋彌彰的意味。她這樣的否定反而是從另外的角度，肯定了瑤兒對她對狄方關係“異常”的判斷。
“真的是這樣嗎？昭姐姐，我怎麽看你時刻觀察著他並時刻注意這他呢？你不要再否認了。我可是看的很清楚呢？”
見李昭不願意承認，瑤兒隻能繼續說的更明白一點。對一個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感情的姐姐，瑤兒實在真的希望自己能用話點醒她。
“我……我沒有……。”在瑤兒的話麵前，李昭終於臉紅了。自己的心事被人說破。尤其是被自己的閨蜜瑤兒說破。李昭自己真的是無力抵抗。
“狄方這個人並沒用姐姐你說的那麽不堪吧，至少我覺得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他的話並不多，一直在思考。這正是一個“高人”應該有的表現。”
瑤兒是最善於看懂人心的人。經過多年的練習她真的可以說已經能夠做到讀懂人心了。尤其是李昭這樣單純的女孩的心。不過為了讓李昭真的對她敞開心扉。她還是要用一點策略的，比如先誇獎一下這個讓李昭牽腸掛肚的狄方。
“他是“高人”？你從什麽地方能看出他是高人，如果真的是高人的話，為什麽不選擇報效國家呢？就算不想要報效國家。父親幾次邀請他進國公府做事，他也不應該拒絕呀！真是一個傲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瑤兒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在斷案上高出他，我們可能又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你可不知道那家夥一旦得逞起來，那傲氣的樣子。想當初我和世民可是吃了他不少的苦呢！”
瑤兒的策略果然是起到作用了。一旦讓李昭打開對狄方的話題，天真的就會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當初吃了不少苦？那是什麽樣的苦？又是什麽樣的故事呢？”
見李昭開了口。瑤兒怎會會讓她停下來呢？所以瑤兒繼續用話引導著李昭繼續說下去。
“什麽樣的苦，誒呀……真的不想要和你說。那是在三年之前吧，當時我和世民還不認識狄方。當然我現在想起來，我是真的後悔認識他。可因為我也說不清的一係列的事情。我和世民就和這個不著調的家夥認識了。”
在最後講述之前，李昭還是不忘抱怨和吐槽一陣，看的出來她們和這狄方認識的過程。確實是讓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是在一個春天，就和現在差不多吧。我和世民也是在府中呆的是在是無聊了。就出來遊玩。這並州城的集市，到了現在這個時節逐漸開始變得熱鬧起來。當時我正和世民在這中央的大街上閑逛……”對於過去的回憶，將李昭帶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姐姐，這個扇子真的挺好，回去我用金粉寫上一些名人詩句送給你好不好？”李世民手上拿起攤販的一個團扇，舉到李昭的麵前。
“金粉？用墨寫了就好了吧。用金粉父親又會說過於奢侈了。而且也俗氣的很，世民你的字寫得很好，隻要你是寫得，姐姐就很喜歡，用不著用什麽金粉的。”
自己的弟弟對自己有這樣的孝心，讓李昭覺得很感動，姐弟情深其實從這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相公，相公！相公你怎麽就死了呢！相公啊！我每天這麽用心的照顧你，你怎麽就忍心拋下我走了呢！啊……你這一走丟下我和婆母要怎麽活下去呀！”
就在李昭和李世民正享受這閑餘時光的時候，一個夫人聲嘶力竭的哭喊，一下子就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這夫人哭的確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讓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禁不住側目。何況是在這樣的一個鬧事之中呢？在這夫人的家門口很快就已經，裏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
“真可憐，這秦氏夫人真的是命苦，年年輕輕的嫁到這秦家，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嫁過來就是為了給秦家那個病癆鬼衝喜的。可憐她這如花般的年紀，一嫁過來就要照顧病人。據說整整三年都沒有出過門呐。現在倒好照顧餓了三年有餘。這秦家的秦大寶，究竟還是死了。辛辛苦苦的還讓自己成了寡婦……真是不值呀！”
“什麽？三年多都沒有出過門？為什麽呀？難道是這秦家怕她給跑了，一直用繩子拴著她嗎？”
“那倒是沒有，秦家婆母待這秦氏還是不錯的，尤其這秦家本就理短不是嗎？這秦氏其實就是他們騙嫁過來的不是嗎？所以這秦家的婆母對這秦氏還是不錯的，一直勸她多出去轉轉，還在生活上給她很多銀錢呢！畢竟這秦家在這裏中央大街上，也算是大家眼中的一個富戶。”
“多給銀錢又怎麽樣？那還不是因為心裏有愧嗎？還有這秦家的婆母不是讓這秦氏出門散心的嘛，這秦氏怎麽還是三年多都沒有出過門呢？”
“要麽怎麽讓人覺得心疼呢，這秦氏真的是一個難能可貴的貞潔烈女。她自己說怕人說閑話，自己是嫁過來的新婦。男人還在家裏病著，自己就這樣出去逛街遊玩。實在是說不過去，有違婦道。更何況她家裏的那個癆病鬼真的是一天也離不了人。真是可憐這善良的女人，真是可憐呐！”
沒有等李昭和李世民問是怎麽一回事，這人群中早就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了。真是最了解你的人，其實是周圍的鄰居。這七嘴八舌的議論倒也幫助李昭和李世民對這秦氏的情況了解了一個大概。
“哎……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三年的痛苦隱忍，想必也不會在今天在這大街上的這痛不欲生的哭喊吧。”
李昭聽完眾人的話，也是對這可憐的女子搖頭歎息。這世上雖有萬般幸福和美好，終究還是難免這樣的傷心於悲涼呀。
就在李昭發出這聲感慨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婦人把這秦氏圍了起來，一個個的上前安慰。都是女人，見到這樣的貞潔烈女。誰人能不佩服，誰人能不感動呢？
“秦氏你不要哭了，我們大家一定都幫助你把你丈夫安葬好，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你的婆母吧，她年紀大了，現在受到這樣的喪子之痛，已經昏過去兩次了。”眾人一邊幫著將癱軟在地上的秦氏扶起來。另一方麵安慰她不要過於悲傷，因為家裏還有一個年邁的婆母等著她照顧。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終究還是要活下去的。
“是……是……謝謝大家，我……我這就去照顧婆母。”
眾人的話將沉浸在無限悲傷當中的秦氏喚醒過來，是啊，自己還有年邁的婆母需要照顧，她趕緊起身回到屋內。周圍住著幾個婦人也緊跟著進去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人群看到局麵逐漸安定下來，也就都漸漸散了。李昭呢？也就拉著李世民準備要離開了。畢竟看到可憐人有了眾人的幫助，也是並州百姓教化興隆之像，也是讓人覺得安慰的。
“招招招……快快招，此時不招，何時招？此時不招，亡魂難寧，此時不招惡人難懲呀！”
就在李昭和李世民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在不遠處的一個大樹之下，一個破落公子模樣的人，正搖著折扇獨自念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