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迷霧山村五
如果說禾苗的死亡帶給人的是恐慌的話，那麽人的死亡帶給人的無疑就是絕望了。這一點從房錢的表現就已經可見一斑了。當然江母和其他村民的一提到天火，驚恐無度的樣子也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你的意思是人也死了？人為什麽會死呢？人怎麽也會被那所謂的天火燒死呢？”
瑤兒這個時候接連不斷的問著房喬。這個時候的房喬已經兩眼迷茫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幾乎不可能再回答瑤兒的問題。
“行了不用問他了，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可能回答你任何的問題了。現在最終的答案看起來隻有我們自己能夠解開了。”楊英的眼睛裏也是充滿了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希冀和勇氣，就和他們剛進這個村子的時候一樣，這個村子的謎底終究還是要由他們自己來解開的。
“那就隻有這樣而已了嗎？我們是不是有回到原點了。”相較於楊英的希冀，瑤兒的失望的說，因為辛苦了半天這個村子的謎題終究還是沒有被解開。
“不，至少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麽，如果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我們也就知道應該要從什麽地方下手調查了不是嗎？既然天火是從這禾田裏發生的，那麽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從禾田裏先著手調查呢”
相較於瑤兒的失望，和楊英的希冀，這個時候的李世民已經給出了自己的方案和計劃，這個時候李世民的遠見就已經顯現出來了。
“不錯，就是這樣，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應該要出發了，不光是要出發而且還要帶上他。”楊英第一次為李世民的建議拍手叫好，然後他的手指已經指向房喬，原來楊英是要把房喬也帶上。因為隻有帶上他才知道那天火，一個見過這一切的人，現在一切都要納入到三人的找尋真相的團隊當中去。
就這樣楊英他們又一次準備要出發了。當然他們先要給房喬一點時間休息，因為他的精神已經極度崩潰，一個精神接近崩潰的人，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這是什麽聲音？這是什麽聲音！就在這楊英他們等待房喬恢複的時候，一陣有節奏的鼓聲在已經漆黑的夜裏突然響了起來，而且是在這樣的一個幾近荒蕪的村子裏一切來的都是那樣的突然，那樣的詭異和滲人，幾乎要讓人的每一根毛發都直立起來的感覺。
“他們真的開始了，他們又開始了，他們在作惡，他們在殺人！”這個時候房喬的身體，如同是點擊一樣的的狂抖了一下，一切就好像是又一次不受控製發作，但是在場的楊英他們感覺的出來，這一次房喬真的不是精神不受控製，他是真的感受到，真的知道那正在發生的恐怖不堪的事情。
“你說什麽？究竟是正在發生什麽！”楊英知道事態緊急，他用一種完全是逼迫式的口吻，他現在就要房喬給他一個答案。
“祭祀，他們又要用活人去祭祀了，這應該又是大巫師的主意，他說隻有這樣做才會讓整個村子得到安寧，當然隻是暫時的安寧的，為了全村人能夠活下去，所有有人必須要做出犧牲，而這一次可能是張家的小女兒—張翠蘭。”
在楊英的逼問之下，房喬並沒有變得更加瘋狂，更加失去自我，可以說他居然異乎尋常的冷靜，這並不是楊英的質問下讓房喬變得冷靜，而是一切都是出自於房喬的自發自願的。他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他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因為有人將要被殺死，隻有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那個叫做張翠蘭的女孩才有可能活，也隻有楊英這三個人才有可能救她活。
“祭祀對嗎？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就知道在這樣的未解之謎下，這些蒙昧的人們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這也就是我到這裏來的原因，真相是什麽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莊稼已經毀了，人已經死了，真相是什麽已經都於事無補了，但是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阻止發生這樣極端的事情。走吧瑤兒，世民現在我們事情的發展已經容不得我們正向調查了。現在有一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楊英說完已經搶先一步出了門，因為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那個叫張翠蘭的姑娘，她不應該為這樣的蒙昧搭上性命。
楊英說這些話的時候，瑤兒的腦子是一片空白的。她沒有像楊英這樣想這麽多，也沒有時間像楊英這樣想這麽多，但是她知道應該跟著楊英走，因為一個生命，一個生命等著他們去救。
這個時候的李世民呢？他並沒有急著跟出去，而是從房喬的家裏找到幾塊布，才追著楊英他們出去，他知道自己這三個人是要把臉蒙一下的，因為不能過早的被村裏其他人發現。心思細密的他，永遠都是那樣的細密。
就這樣三個人尋著鼓聲跑了出去，當他們找到鼓聲的源頭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一大片空場，這應該就是這個村子的廣場了。這裏其實平時是應該是村民豐年打穀子的地方，或是逢年過節演戲的歡樂的舞台。但是今天這裏已經變成殺戮的刑場。
夜黑之時，當楊英他們趕到的時候，這裏已經嗚嗚洋洋過的聚集了一圈人，一群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因為她們都穿著黑色的鬥篷，都蒙著麵，也許沒有人會願意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也沒有人願意在這樣血腥的場麵現場被人認出，盡管天已經漆黑一片，但終究人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
人群的最中間已經豎起一個三丈多高的柱子，柱子上已經被捆著一個少女，這個已經改就是房喬說的張翠蘭了。不過她的嘴已經被人捂得死死的，似乎沒有人想要在聽她的聲音，沒有人願意在聽她的哭叫，因為那樣會叫人心軟，現在這些來的人不希望心軟，因為人終究是自私的，在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生命，以及全村人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終究會選擇犧牲別人，因為這就是人性，在人性麵前沒有什麽是值得“心軟”的。
“大家安靜一下，大家安靜一下，大家聽我說，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裏，是要為蒼天獻祭，為蒼天表達我們的虔誠，請求蒼天的原諒，原諒我們的無知，原諒我們犯下的罪，不要再發動天火來懲罰我們，蒼天在上我們願意做您的奴仆！”
一個如同殺雞一般刺耳的聲音，絮絮叨叨的起誓著，不，應該是帶著村裏和他一起來到這裏的人說的，這樣的話將一場無情的殺戮。演繹的那樣的理所應當，那樣的應該被理解，一個年輕少女的生命就在這樣堂而皇之的話湮沒了。
“我們願意做您的奴仆！”黑衣眾人齊聲呼應的說著。
他們是真的願意說這樣的話嗎？不，一定不是，人的心終究是軟的，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在看什麽，在做什麽。但是他們依舊要這樣說，這樣做。因為他們害怕害怕自己因為沒有說一樣的話而受到懲罰，這是人的趨同性使然，更是說明他們的精神和靈魂已經都被蠱惑，已經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他們能做的就隻有做按要求去做，和大家做的一樣。
“停……停下來……大巫師！不應該這樣……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應該這樣！”是江大牛，這個時候江大牛孤身一人衝入到黑衣人的人群當中，他已經憤怒了，不他已經暴怒了，就像是所有被欺騙的人一樣，就像所有被欺騙了自己最寶貴東西的人一樣，就像要討回自己被欺騙的東西一樣。
“大牛！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知道你這樣做是會惹怒蒼天的嗎？是會受到天火懲罰”殺雞樣的聲音一句句的質問著江大牛。質問著這個暴怒的人告訴他，他的暴怒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不光是完全沒有道理，而且是非常無理的甚至是完全應該被責罵，甚至是唾棄的。因為他在置全村人的性命於不顧。
“我不管，你們要殺死翠蘭，我就不答應，我絕不答應！因為翠蘭已經答應要嫁給我，大巫師你也是答應過我的，隻要我去殺死那個災星你就……你就答應要放過翠蘭的。”江大牛憨憨但是拚盡全力的說的，不應該是聲嘶力竭的說著。
江大牛是一個無比憨厚的人，無比老實的人，人不可以把一個老實人逼成這樣，如果有人把一個老實人逼成這樣，那他就不是一個人，他就不配當一個人！楊英看著江大牛被逼成這樣心中暗暗想著，這個時候他愈發的同情江大牛，也對他之前想要殺死自己的事情完全理解，如果自己換做是江大牛，換做是江大牛這樣的老實人，如果遇到和江大牛一樣的情況。自己也會做出和江大牛一樣的選擇。這不是江大牛的錯，這是逼江大牛那樣做的那個人的錯，不，是那個不配當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