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孤身探南山二十九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蘭腦中反複品味著這一句話，或者這是“人善天不欺”。自己的救人的善舉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又有了意外的報償。之前一直被認為是又一個負擔的柳如煙，現在居然在他們窮途末路的時候，成為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怎麽？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訝？在你們最需要的蘭玉譜的時候，居然我就知道蘭玉譜的下落？”柳如煙不知道是生性不羈，還是經過這一年非人的折磨性格變得有些怪異，她總是用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說話方式說著。
“如煙姐姐，我們確實很意外，不過……不過現在你這樣說，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故意逗我們呢？”對柳如煙的這種說話方式，盡管若蘭已經努力適應。但是說到這樣重大的問題，她還是要選擇謹慎的相信。
“怎麽？你覺得我能用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嗎？實話好書你們吧，我被弄成今天的樣子，說到底也是被這每個人都想要得到的蘭玉譜所賜。”說到這，柳如煙收起了她臉上僅有的笑容，一種可以被人察覺的苦楚慢慢浮現出來。
“怎麽？如煙姐姐，你是說那些傷害你的人，也是為了得到蘭玉譜？那你的意思是宇文家已經知道你知道蘭玉譜的事情？”若蘭得知蘭玉譜的下落，本來是應該是要高興的，但是當她從柳如煙的話裏，聽出宇文家也知道蘭玉譜的時候，心情又變得陰鬱起來。
“他們？他們當然知道，這蘭玉譜本就是我們柳家和宇文家合力所做，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呢？哦，我明白了，你可能都不明白，這蘭玉譜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吧？”
對於若蘭的吃驚，柳如煙剛開始還有點不太明白。不過她很快就理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若蘭可能一點也不清楚，她的驚訝完全是由於真相和她想的不一樣造成的。
“還請姐姐賜教，我隻是知道蘭玉譜這個名字，而這個名字也僅僅是寫下一句話：“欲得南山郡，先得蘭玉譜”裏的，之前我還一直以為這蘭玉譜是樂譜還是什麽的。”若蘭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也真難為你了，就憑著這一句話，就想要參透其中的秘密。告訴你吧，這蘭玉譜絕不是什麽樂譜，憑一本樂譜怎麽可能得到整個南山地塊呢？這蘭玉譜是我們柳家為宇文家設下的機關布防圖，因為我祖上道號蘭玉居士，才有了這蘭玉譜的名字。”可能是感恩於若蘭的善良，柳如煙真的是想要交若蘭這個朋友，所以她解釋的還有耐心也頗為細致。
“哦，原來是是機關布防圖，那這一切就可以解釋的通了。”經過柳如煙的解釋，若蘭當即就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柳家……柳家，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衡山柳家是江湖上聞名的機關消息、轉心羅盤、奇門遁甲世家，就是憑著這些絕技獨步江湖別無他號。自己之前太注重與關注是誰傷害了柳如煙，而忽略了柳如煙身為衡山柳家後裔的身份。
“這下你們明白什麽是蘭玉譜了吧，同樣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我柳如煙一個人知道這蘭玉譜的下落。”說到蘭玉譜，柳如煙臉上就泛起一種從未顯現過的自信，一個作為柳家人的自信。
“如煙姐姐，我還是不太明白之前你不是說，這蘭玉譜是柳家和宇文家共同所作，宇文家怎麽會沒有蘭玉譜呢？還有聽你的意思之前柳家和宇文家的關係好像很好，那麽你怎麽？再有就是宇文明誌的事，你說你是被他害了……。”若蘭心中的疑惑一旦被打開，就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像是一輛失控的馬車一樣。
“嗬嗬，原來你的心中有這麽多的問題呀，但是之前你見到我的時候卻一個也沒有問，若蘭你真的一個溫柔的人，永遠懂得為對方考慮。之前你是不是不想觸及我的傷痛呀？”從柳如煙的話裏，可聽出一種被理解的感激。
“如煙姐姐，你過獎了……我其實就是太好奇了。”若蘭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既然之前能夠為了顧及柳如煙的感受而不問，現在怎麽又能問個不停呢？都怪自己無法克製的好奇心，現在真的是尷尬的可以。
“我理解你，就像你理解我一樣，你既然這麽想要知道，我就講給你吧，這件事真的就說來話長了。”可能是為了讓若蘭不至於有太大的負擔，柳如煙說起過去的故事的時候，語氣盡量顯得輕鬆。
“我們柳家和宇文家室世交，可以說是父一輩子一輩，孫一輩的交情。大概在一百年前，宇文家逐漸成為整個南山最大的世家大族，就準備帶領整個南山派係，在南山地塊建立獨立的防禦體係。作為宇文家的世交和有著機關消息獨門秘訣的柳家，自然就成為宇文家的不二選擇。就這樣在柳家的主持下，橫跨整個南山的機關城防體係在幾經辛苦之後，終於完成了。堪稱鬼斧神工，天工之作。有了這套防禦體係，整個南山派係真可謂是固若金湯，再也沒有誰敢挑釁和與之對抗。”說起先輩往日的榮光，柳如煙語氣莊嚴，不管怎樣對先輩的崇敬和敬仰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那之後呢？之後怎麽會變成……”聽柳如煙的話，宇文家和柳家的關係，真可謂是親密無間，怎麽會出現現在柳如煙這樣巨大反差的事情呢？
“是啊，關係如此之好怎麽會，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呢？真的是讓人唏噓呀！”柳如煙說的有些自嘲的意味。這樣讓外人無法理解的變化，對於她自己也是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說到底還是人心，人的欲望是無情無盡的，自新朝成立以後，宇文家和他的南山派係，其實從心底是不服氣的，他們一直想要找到機會推翻朝廷，建立自己的王朝，但是他們的這種犯上作亂的想法，我們柳家並不同意。就像在一百年前一樣，我們柳家先祖，在建立完南山防禦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宇文家無限膨脹的欲望。當時的先祖就知道必須要留下一件足以鉗製宇文家和南山派係的東西，這件東西就是蘭玉譜，隻要有蘭玉譜的存在宇文家和南山派係，就會感到忌憚，就不會輕舉妄動！”
柳如煙慢慢的述說，若蘭也逐漸明白了，這玉蘭譜的出處。
“如煙姐姐，原來這就是“欲得南山郡，先得蘭玉譜”的意思，玉蘭譜就是為了要鉗製宇文家，難怪他們沒有蘭玉譜，而這玉蘭譜一直就掌握在你們柳家的手裏。那宇文家應該不會不知道，你們柳家這樣做的目的吧，他們難道就沒有想要向你們要回蘭玉譜嗎？”若蘭忍不住插嘴問道。
“怎麽會不知道，宇文家從知道有蘭玉譜的那一天開始，就開始不斷用各種方法向我們柳家試壓想要得到蘭玉譜，要知道被別人抓住命門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宇文家怎麽能夠受得了。但是我們柳家一直秉持祖先遺訓，無論發生什麽，決不能將蘭玉譜交給宇文家，就這樣兩家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即非常親密又互相堤防。”柳如煙語氣逐漸變得沉重。
“那之後呢？之後宇文家在終於忍受不了之後，綁架了你，想要用你逼迫柳家就範交出蘭玉譜對嗎？”若蘭忍不住說出，自己對之後發生的事情的判斷。
“不……不對，沒有……我們柳家雖然沒有將蘭玉譜交給宇文家，但是同樣也沒有將蘭玉譜泄露出去。宇文家和我們關係也不至於會到撕破臉的程度。”對於若蘭突兀的判斷，柳如煙連連搖頭，忙不迭解釋道。
“其實我遭受的這些都是我自己找的，是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嗨……！”柳如煙悠悠的歎息，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過往，終究還是必須要麵對的。不過若蘭這個時候已經明白，她說的那個不該愛的人就是宇文明誌。
“你是說宇文明誌嗎？”若蘭知道柳如煙，可能很難說出宇文明誌的名字，就自己幫她說了出來。
“對，就是他。”被提起宇文明誌的名字，柳如煙的臉上居然泛起一絲緋紅。
略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吧，年少無知的我自然不會知道兩家之間的糾葛，我當時隻是天真的愛上了他，或者說是奮不顧身的愛上了，因為當我對家裏說出我喜歡他的時候，家裏是一致的反對，甚至將我關起來不讓我與他見麵。但是我想你能夠理解，當人陷入到愛情當中的時候，一切都不重要。他幫著我從家裏逃了出來，我就離開北山的衡山柳家，來到了南山的宇文家。剛開始的那段時間，真的是很美好，就是……就是現在我依然相信，當時宇文明誌是真的愛我的。但是慢慢的。慢慢的我發現事情變得有些不一樣，我在宇文家的行動逐漸被約束，直到我有一天無意當中聽到霧隱婆婆準備要用我作為籌碼，強迫柳家交出玉蘭譜……。我……我怎麽會那麽蠢，我就是一個蠢女人，我怎麽會天真的認為他愛我！”說到這裏，柳如煙突然情緒失控，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
“如煙姐姐……如煙姐姐……！”見柳如煙又要發狂，若蘭趕忙抓住她的雙肩，拚命的搖晃並大聲呼喚著，她想要讓盡快她清醒過來。
“我……我……”柳如煙大聲喘息著，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如煙姐姐……不是你蠢……你隻是被騙了，你隻是被一個渣男給騙了。這不怪你，這全部都不怪你……。”若蘭溫柔的安慰道，和柳如煙有過相似經曆的她，似乎特別能夠理解柳如煙現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