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孤身探南山二十一
“耄耋居士，你怎麽知道我是若蘭皇妃？！”被耄耋居士識破身份的若蘭有點驚訝的說道，她自認為自己從進山以來，一直行事是很低調的。
“皇妃，難道您一直覺得之前唱的真的是古楚歌謠嗎？那其實是我與陛下約定的暗號罷了，能準確唱出暗號的人，自然就是陛下所派來的特使。況且之前您已經介紹您叫王若蘭，這恰好和我大梁皇妃的名諱相同，這我要在不知道您是若蘭皇妃，那我還真的是老的不中用了。”耄耋居士笑盈盈的看著若蘭。
“原來是這樣，我隻是按照陛下給的小冊上的內容唱出來罷了，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和耄耋居士你聯絡的暗語，那既然已經和您聯絡上了，那想必陛下也已經安排您接下來的事情了吧？”
原來若蘭所唱的所謂古楚歌謠全部是從蕭巋聖旨中小冊子上的來的，她隻是按照小冊子的要求來到這雲闕山，聽到耄耋居士所唱之內容，與小冊上所記載的吻合就自然的應和唱了，當然她自己說的什麽古楚後裔，也不過是為了騙過宇文述他們而已。
“是啊，陛下已經派我到這南境十年有餘，今終於見到聯絡之人，當年和陛下約定之事，也可以算是圓滿達成了。”耄耋居士撫髯而笑，作為一個潛伏在南山多年的“細作”，他現在終於可以說是不辱使命了。
“那……我能問一下陛下派你到這南山，究竟是為了什麽呢？”若蘭好奇的問了一句。
“嗬嗬，這個贖在下不能告訴皇妃，當年我與陛下約定之時，也僅僅是說當見到能對上暗號之人，就將約定之事交給此人，至於其他恕我不能為皇妃您解釋了。”
耄耋居士說完就將一個卷軸交給若蘭，若蘭看的出來這個卷軸是用火漆封好的。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想要知道這裏麵的內容也是不可能的。至於自己問的問題，耄耋居士拒絕回答，若蘭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自己離開之後，耄耋居士的臥底工作還將繼續。
若蘭和耄耋居士好像說了很多話，有了很多的溝通不過這一切都是在片刻之間發生的。在客廳當中品茶的宇文述，素心和李永乾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好了，回去吧，你的朋友還等著您呢！”耄耋居士小聲說了一句，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返回了客廳，當然若蘭也就跟著回去，對著所有的人笑笑。
“耄耋居士，您的製茶工藝果然精湛。”若蘭當然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什麽離席的，回到客廳之後她很自然的補上這樣一句。
“若蘭你真的是過獎了，不過你看了這製作方法，可不要泄露出去。”耄耋居士自然也是很配合的說道，就像所有的戲一定要演足全套一樣，此刻若蘭和耄耋居士之間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
“對了，最近我在辟穀，所以家裏並沒有準備吃的東西，隻是有一些點心，你們不介意的話吃一點，就早點休息吧。”耄耋居士說完就自顧自的離開了，好像是還要去清修一樣。
“怎麽？人怎麽可以這樣呢？剛才還很熱情的樣子，怎麽現在就……”對耄耋居士這樣突然的變化，李永乾第一個有點接受不了了。
“這可能就是這曠野隱士的不同之處吧……。”宇文述算是幫耄耋居士解釋一樣，有些無奈的說道，說實話之前耄耋居士對他們幾個讓人不可理解的熱情，反倒讓宇文述覺得懷疑，現在耄耋居士這反複無常的性子，倒還真的符合他對於一般隱士的認識。
“姐姐，你就不說兩句嗎？”素心見本最應該說話的若蘭，見耄耋居士離開一言不發，有點坐不住了，她對著若蘭著急的說道。
“素心，難道你忘記我們究竟是在誰的家裏嗎？正所謂客隨主便，況且宇文述不是說了嘛。這可能就是隱士們都會有的古怪性格，現在天已經不早了，我們既然已經答應住下，那就等到明天再走吧，還有這個院子不是大家都很喜歡嗎？”見耄耋居士離開，若蘭倒是不急不躁，他是已經準備要住到明天在離開了。
“既然若蘭皇妃這麽說，那麽我們就住下來吧，雖然我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這個耄耋居士是什麽來路，不過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他就是一個隱士，這樣何必深究呢？”宇文述倒是很心大的樣子，伸了一個懶腰就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裏咀嚼起來。
宇文述這個態度倒是讓若蘭覺得很放心，她心裏其實還是很擔心宇文述會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的，不過現在看來耄耋長期的臥底已經讓他知道自己怎麽演好一個隱士了。
就這樣夜漸漸的深了，若蘭和素心也在給自己安排的客房中睡下了，想想明天若蘭已經準備在登山之後就先回去了，自己這次雲闕山的任務完成的很順利。讓她對自己之後的計劃也是充滿了信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若蘭隱隱的有一種感覺，這一夜並不會這樣平靜的度過，一種未知的風險正在一步步的向她們逼近。這是若蘭自離開北山開始就變得特異敏感的神經告訴她的。
“嗖……嗖……”雖然很輕但是若蘭還是隱隱的聽到在房頂之上，似乎是有什麽東西略過，有人，在房頂上有人，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在房頂上有人，一定不會是耄耋居士的客人，更不可能是若蘭她們的客人，有的隻會是一種人，殺手，一個武功精湛的殺手！
“怎麽辦？自己應該怎麽辦？如果這個時候大聲呼叫的話，是不是會把這殺手招致自己的房間呢？自己和素心絕不可能是這個殺手的對手，而且就算是宇文述和李永乾聽到自己呼叫趕過來，以現在這個殺手的身手，應該是絕對來不及的。再有就是這個殺手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奔自己，那現在自己的選擇應該就很簡單了，就是裝作不知道，靜觀其變……。”想到這裏，已經睜開眼睛的若蘭，選擇再次閉上了雙眼，如果真的有什麽事發生，明天應該也會有一個結果的。
就這樣若蘭並沒有對她聽到的聲響，發出一點聲響。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刻的時間，直到在庭院的內宅出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漸漸的打鬥之聲逐漸變得明晰，若蘭就再也裝不下了，她警覺的坐了起來，而此刻的素心已經早一步躍到了窗口的位置，從窗口的縫隙向外望去。
“若蘭皇妃，若蘭皇妃，素心……你們都還好吧！”是宇文述和李永乾，他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這兩個平時算不上著調的家夥，這個時候還是能頂的上一點用的。
“我們沒事，你們……進來吧。”若蘭整理一下衣服，讓這兩個人進來說話。
“我們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您和素心沒有危險，我們就放心了，不過……這打鬥的聲音好像是從內宅的方向傳過來，應該是去找耄耋居士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應付的來。”宇文述有些焦急的說著。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看看？！”素心同樣很緊張的想要知道內宅裏的情況。
“素心，你忘記我們的任務是什麽了嗎？難道你忘記我們是要保護若蘭皇妃的嗎？如果我們去內宅看的話，若蘭皇妃發生什麽危險怎麽辦，而且我們現在連刺客是怎麽樣一個人都不知道，或者刺客壓根就不是一個人，難道我們真的有信心能夠將這刺客擊敗嗎？我想著刺客應該是通過我們所住的屋頂到達內宅，我們居然都沒有發現，所以……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李永乾也是一個熱血的漢子，但是在麵對強敵和巨大危險的時候，他還是懂的應該放下自己顏麵的，現在一切以若蘭的安危為第一要務，自己決不能因為自己麵子的得失，置若蘭的安危於不顧。
“雖然我不太欣賞李督尉的做法，但是我會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現在我們能夠自保就已經不錯了，至於耄耋居士那邊，我們就真得做小人了。”宇文述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在對刺客了解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一向自負的宇文述現在的退守應該是想對穩妥的辦法。
“啊……！”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過來，驚的四人都是身子一顫。
“是耄耋居士！不行我們得過去看一下！”若蘭聽出仕耄耋居士的聲音，再也等不下去了，不管因公因私現在耄耋居士遇到危險她都不應該坐視不理的。
想到這裏若蘭也不顧素心他們的阻攔，徑直就像內宅衝了過去，自然見若蘭往內宅方向跑，剩餘的四人也趕忙追了上去。
不過當他們四個人進入到內宅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因為內宅當中已經因為打鬥的關係，東西七零八落的狼藉一片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伏在地上，從衣冠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耄耋居士。
“他……已經死了，麵容也被毀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招惹到了刺客或是仇家！”宇文述上前查驗了一下，默默的搖了搖頭，雖然他對這個耄耋居士並沒有什麽好感，不過現在見他橫死當場，心中也是為之一震。
“什麽！他死了！他怎麽就死了！是誰要殺他，是為了殺他還是因為我？！這是宇文家做的嗎？還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麽！”若蘭驚訝的麵色蒼白，他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好，方才還和自己好端端說話的老者，現在就這樣橫死，一陣寒意不由從若蘭的腳底升至頭頂，若蘭不自覺的有種眩暈的感覺。
“我們……我們應該怎麽辦才好？！”素心說出了所有人都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我們……現在我們是應該離開這裏的，可是林子裏也太安全。”李永乾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了。
“還是回到我的房間吧，刺客已經得手了，應該不會再回來，我們捱到明天早上在下山吧。”若蘭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時候她僅能剩下的理智幫她做出了最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