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悅兒二
夜漸漸的深了,因為悅兒說自己晚上覺得害怕,所以若蘭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身邊。兩個人睡在一個床上,感覺格外的親切。當然若蘭這樣做也是為了讓悅兒,盡快的適應這裏的環境,另一方麵是安撫一下她受到驚嚇的幼小心靈。
“悅兒,可能我不應該問的,不過你是怎麽察覺到有人想要傷害你的?”
若蘭輕撫著悅兒的頭發,用一種極其溫和的語氣問道,她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問,不過她還是想要多了解悅兒一點,多了解一點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當初蕭哥哥讓我進宮的時候,就說是為了我的安全,但是究竟是為什麽他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隻是最近我的殿外每到晚間經常有黑影閃動,蕭哥哥知道後就對我說要我來找你了。”
悅兒一五一十的說著,在若蘭這裏她可以完全的放鬆,完全的放下心防。
“哦,原來是這樣,還是蕭郎想的周全呀,他可能也發覺了什麽,先將你交到我這裏。”
若蘭悠悠的說著,她的心裏並沒有一點因為蕭巋將這個“麻煩”,交到自己手上而覺得負擔,反而是覺得有一種被自己丈夫信任的成就感,當然她現在反倒是對蕭巋有點擔心,這南山派係已經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滲透到後宮之中了嗎?
“若蘭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怎麽發現我是故意想要投靠到你這裏的呢?我並沒有直說呀?而且我覺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沒有什麽問題呀?”悅兒突然想若蘭問道,因為她怎麽也想不通,若蘭是怎麽知道自己是故意來找若蘭的。
“你做的是都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沒有問題的事情積累的太多,那就不得不說是一個問題了,你我互相欣賞,你想聽我說故事,你喜歡這裏的鬆鼠桂魚,你所有的喜好和我給與你的都是那樣的無縫匹配,我確實是覺得和你特別的有緣,但是這有緣的事情在這麽短的時間疊加在一起,那就隻能有一個解釋了,就是這一切都是你有意而為。你和我並不熟悉,這樣有意的與我親近,那必然就是有外人指點了。”
若蘭全然沒有把悅兒當做是外人,所以就將自己的想法都說給悅兒聽,看悅兒聽著並看著自己直眨眼睛,若蘭知道悅兒是聽懂了。
“原來是這樣啊!若蘭姐姐你真聰明,不是真神!”
悅兒拍著雙手,好像是聽到什麽精彩的故事一樣。
“沒有你說的那麽神!我就是按道理而想,現在我的故事說完了。你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若蘭笑著看著悅兒。
“我的故事?我能有什麽故事,我的事情不是都和姐姐你說了嗎?”
悅兒有點迷惑的看著若蘭,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惶恐。她以為若蘭還是不信任她。
“不,悅兒,你誤會了,我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父母,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呢?若蘭姐姐知道可能會勾起你的傷心事,可是姐姐隻想更好照顧你,所以一定要知道你的過去。”
若蘭的眼裏是滿滿的溫情,她並不是故意想要去觸碰悅兒最敏感,也是最容易受傷害的地方。
她隻是希望從悅兒的父母身上,找到和南山派係的聯係。因為她實在想不出悅兒這涉世未深的孩子,南山派係怎麽會一定想要傷害她呢?
“哦,若蘭姐姐想要更了解悅兒啊,那……那可以的,而且好姐妹間是無話不談的。”悅兒萌萌的看了若蘭一眼,然後開始了對自己身世的講述。
“姐姐,其實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得病去世了,我甚至都不怎麽能記起她的樣子,隻是記得每天傍晚時分母親都會到海邊的望夫崖去,去那裏等父親回來,可是她一天天的等,直到她去世父親依舊沒有回來……。”
悅兒講述她母親故事的時候,並沒有悲傷,她的眼睛裏是滿滿的失望,似乎對母親所做的一切,留給他的回憶就隻是失望。她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她已經有了自己獨特的想法,她覺得母親那樣做很不值。一個女人耗盡一生就僅僅是為了等自己的丈夫回來,這樣的生命很不值。
“怎麽,悅兒你覺得你的母親做錯了嗎?她一直那樣執著的等待你父親回來,你是不是覺得不能理解?”
若蘭看出了悅兒心裏的變化,她控製不住的問了一句。
“若蘭姐姐,難道不是嗎?我當時甚至都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母親卻那樣執著,若蘭姐姐我確實不理解,甚至我覺得很恨,就是因為她這樣的執著才積勞成疾,拋下年幼的我走了,連我記憶她的樣子現在都是那樣的模糊!”說起自己的母親,悅兒好像有無數的怨言,無數的不甘,無數的不理解想要宣泄。
“悅兒,這可能就是我們女人的命吧,我們天生就注定是為別人而活的,為了好到一個愛的男人,為了他生兒育女,為了他堅守貞潔,為了他耗費自己的一生,你的母親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將來也會是這樣,這是我們的命運,作為女人的命運。你也許現在還聽不懂,或者怎麽想也不會想明白,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讓你鍾愛的男人,那個男人將改變你的一生,到那時你就會明白,會明白的。”
見悅兒憤怒的樣子,若蘭並沒有著急的向她解釋她的母親,是怎樣的含辛茹苦,怎樣的堅強不易。而是用一種很開放的方式對她講述了,何為女人,何為命運。有些東西終究是需要自己親身體味才能理解的,悅兒現在需要的僅僅隻是時間。
“若蘭姐姐,雖然我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也相信你說的是對的。”悅兒鄧若蘭說完,懵懂的點著頭似乎懂了又似乎完全不懂,不過她相信若蘭說的都是真的。
“那後來呢?悅兒?後來你又是如何找到父親的呢?還是他找到的你。”若蘭接著問道。
“是父親找到的的我,那時候他說義軍已經快要攻下大都了,他要帶我去過好日子。”
悅兒說道這究竟是有點興奮的,因為那段時間可能是她到現在為止最幸福的時光。
“什麽?你說你的父親找到你的時候,大都已經快要攻下了,那……”若蘭沒有說下去,她不忍心說下去,因為她知道的事情是,悅兒的父親是在攻打大都的時候,中了暗箭身亡的。
“那他怎麽還會中暗箭犧牲是吧,若蘭姐姐你是想要問這個吧?”
若蘭沒有說出來,不過悅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絲毫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你既然這樣說了,按我就……”悅兒這樣的坦白直接,讓若蘭臉上一陣微紅,自己這個大人在,這樣的一個小孩子麵前居然也會變得不好意思。
“若蘭姐姐,你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的父親不是在攻打大都的時候,被暗箭幾種犧牲的,那不過是蕭哥哥為了保全父親一世英雄的名譽。給軍中和天下的一個交代。其實父親是被奸人害死的,他們在父親的餐飯裏下了毒!”
說道這,悅兒禁不住留下淚來,她的淚珠一顆顆的滾落,但卻寂靜無聲,她知道就是在若蘭的蕙蘭殿裏,自己也不是能夠隨意哭泣的,因為在蕙蘭殿,也不能保證沒有南山派係或是想要暗害她的人。
“下毒?你說你父親是被壞人毒死的!”若蘭現在理解了悅兒說的,蕭巋想要保全悅兒父親英雄名節的意思了,被毒死永遠不會是一個英雄,一個戰士正確的死法,一個英雄,一個戰士應該死在戰場上,死在與敵軍的拚殺中,絕不應該是被毒死!
“那……”若蘭想要繼續問下去。
“那究竟是誰害了他是吧?不知道,我們誰也不知道,可能隻有父親自己和蕭哥哥清楚,但是他們誰也沒有告訴我……。”
說到這裏悅兒的聲音變得悵然,自己最後的親人自己的父親被害死,自己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這不能不說是對一個做兒女感覺最悵然無助的事情。
“也就是說,蕭郎他是知道的,而且……而且那些仇人還要繼續傷害你……”若蘭這個時候已經能夠猜出,究竟是誰害死了悅兒的父親。當然她更加篤定的知道究竟是誰,是她和悅兒將要麵對的最大敵人。南山派係,是南山派係!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幕後的黑手是南山派係,那麽又一個問題就,再明顯不過的顯露出來,就是“為什麽?”,為什麽南山派係要如此狠毒的害死悅兒的父親,又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想要將悅兒也置於死地,這裏麵究竟是又怎樣的陰謀呢?
“悅兒,除了這些你不知道的,你知道當時你的父親正在做什麽事嗎?我是說你知道子啊你的父親被害之前,他正在做什麽嗎?”若蘭轉念一想,她也許可以讓悅兒給他提供一些當時的情況,或者是其他線索,自己也許就能查出山南派係的目的和陰謀也說不定。
“當時?當時父親每天都是很忙碌的,雖然他將我接到他的身邊,但是他每天忙得幾乎沒有什麽時間照顧我,更多的時間是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在玩,我知道的是當時他好像是得到了春秋呂家後人的線索,他報告給蕭哥哥之後,蕭哥哥讓他一定要找到呂家後人!”
悅兒也不能確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若蘭既然問了,她就傾盡全力的回憶著。
“呂家?春秋呂家的後人?噢……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難怪了,難怪了,難怪這南山派係要如此的不擇手段,如此的處心積慮,原來他們是為了那個!為了春秋錦書!”聽了悅兒的話,若蘭不禁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一個足以震懾天下的,曠世秘密可能就此就要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