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已經走了
夜煞幫裏,夜柏霖、禾哲照和簡琪坐在一處,看著被簽上字的協議,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同含義的微笑。
“飛皇集團終於倒了,哈哈!”夜柏霖大笑著,來到父親的遺像前,點上一炷香,隨後得意的仰頭大喊道:“我報仇雪恨啦!”
“你真的夠狠!”簡琪慢慢湊近夜柏霖,手顧自挽住他的臂彎,妖媚的說了一句:“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狂傲不羈,下手無情!”
此時,禾哲照也站起身,問簡琪道:“外麵一直都在傳揚飛皇集團的事,怎麽沒有人露麵呢?”
簡琪回頭看了一眼禾哲照,笑了笑說道:“二叔其實是想問飛皇集團徐總的事吧?你難道不知道她自殺了嗎?”
什麽?初聽簡琪還不在意的話,禾哲照一個趔趄,退後好幾步,口中囁嚅道:“她,死了?為什麽?我告訴她,我會等著她的呀,為什麽她不給我一次機會呢?!不會的,她是個女強人,不會自殺的!”
而夜柏霖也一臉驚愕的扳過簡琪的肩膀,眼睛直視她,重複地問道:“你是說徐總自殺啦?徐小嬌,你說的是不是她?你肯定是飛諾雪的媽?”
簡琪被夜柏霖用力的手搖得生疼,她沒想到這個消息是這麽震懾,但事實就是事實,沒有一絲隱瞞,她肯定的說道:“就是她!”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搡開簡琪,夜柏霖咆哮道。
“你也沒讓我把飛家的動靜都告訴你呀!”差點摔倒的簡琪,用埋怨的眼神看向夜柏霖,委屈的說道:“我見你不顧一切也要搏倒飛皇集團,以為你心裏沒有一點留戀的,我哪知道你竟然關心一個老女人的死活呀!再說了,她死掉的消息也不是秘密,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們還一無所知呀!”
夜柏霖的陰眸從簡琪的臉上一掃而過,撇開不知所謂的她,他帶著禾哲照便往屋外跑去。
車外,烏雲密布,天忽然暗了下來,雨點尚未落下,但電閃雷鳴卻時不時響徹天際。
夜柏霖低咒幾聲,便猛踩油門,讓車子飛了起來,外麵狂風伴隨著暴雨驟至,車內的人卻焦急難耐。
將車子開進一片富宅區,向來繁華氣派的別墅此刻卻是一派落寂,夜柏霖手指緊握方向盤,眼望著飛家的建築物,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時,飛諾雪手抱著一個盒狀物從車庫內走出,身旁陪伴的就是一臉嬰兒肥的白淩靜。
飛諾雪蒼白淒慘的小臉顯露在夜柏霖的眼裏,他的心底像被針紮一般刺刺的疼痛。
昏黃的夕陽光輝下,在別墅前的林蔭樹下,光芒穿透稀疏的枝葉,斑駁的剪影灑滿在車身,顯現出一洞一洞的光圈。
眼尖的白淩靜看見了飛家大門外的陌生汽車,便提醒好友道:“那輛車,你認不認得?怎麽感覺裏麵的人一直在盯著你家的房子呢?”
循著白淩靜的話,飛諾雪拾目眺望,便發現了有些眼熟的黑色轎車,心裏的聲音告訴她,這輛車,她曾經在火葬場見過。
意識到是夜柏霖轎車的飛諾雪,不顧一切衝向大門,當心裏的猜測得到印證時,她原本落寞的表情立馬呈現出怒意,兩泓彎彎的眉眼蓄滿了淚液,她倔強地使勁眨巴眼睛,試圖將液體壓抑住,質問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她手裏緊抱的動作:“你們來這裏幹什麽,我家不歡迎你們!”
品味出了飛諾雪寒冽眸色中的恨意,夜柏霖薄唇緊抿,黑眸倏沉,隻是眼裏沒有殺氣,僅有憫惜:“我來看看你好不好!”
“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是不是你要逼死我全家,你才稱心?”夕陽西下,天色暗淡,那昏黃的光線灑落在飛諾雪嬌弱的身影上,背後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哀默影子。
“雪,你要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害死你的父母。”隻想過搞垮飛皇集團的夜柏霖,見結局是這樣慘淡,對飛諾雪便有滿心的愧疚。
飛諾雪咬著下唇,冷聲道:“你走吧,以後看到我,請你繞道走,要是讓我看到一回,我就拿刀捅你一次,我說得出做得到!”扔下這一句,飛諾雪便返身向家走去。
要是天有不測風雲,那倒也算了,但飛家的悲劇竟然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手造成的,飛諾雪實在想不透,也不想再揣度人性的陰暗麵。
望眼看去,郊區前的一棟棟房屋皆亮起了燈火,如同一條輝煌的火龍延綿不絕,眸眼所到之處,皆是說不清的璀璨繁華。
最後看了一眼與周邊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飛家別墅,夜柏霖沉思地看向副駕駛位的禾哲照,隻見晚風吹亂了他那原本整齊梳向的發梢,昏暗的燈光折下,眼底映照出一大片陰影,可謂道盡了他的傷懷。
“這座城市,將不再是我們的久留之地。”禾哲照歎了口氣,說道。
當他們坐在車內離開別墅區時,連帶著他們的心一同走了,飛家的慘狀,是他們造成的,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是故意,還是過失,他們都沒臉麵對飛家死去的人和仍然活著的人。
據此,夜柏霖和禾哲照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離開,離開這個居住著他們深愛著的女人的城市,離開這座充滿悲傷的地方。
盡管逃離了這一切,但他們的內心仍然住著深愛的女人,他們希望時間可以磨平傷痛,也希望通過新的人生,他們可以忘卻過往不愉快的回憶,但是否真的能夠輕易忘懷,也隻有他們才明白。
夜幕圍滿了粼光閃閃的星星,布織成一幅耀眼的星際,俯瞰著世間的晚景。
A市最逍遙的“歡樂光陰”裏,接著漸濃的夜色,忙碌一整天的都市繁忙者們褪去了一身的疲憊,陸陸續續地來到這家可以釋解壓力和煩躁的酒吧。
吧內裝潢豪華,無論是光潔的地板還是是名貴的桌椅,無一不顯示出酒吧老板獨特的品味和細膩的心思。
五彩的霓虹燈玄幻的照射在舞池內盡情狂歡的人群裏,吧內一處燈光照不到的死角,此時正坐著兩個女人,一個妖豔,狂放性感,一個稚嫩,局促不安。
前方舞台上,一個妖豔女郎正賣力地跳著鋼管舞,角落位置處的妖豔女人瞥了眼身旁傾慕於舞台表演的好友,以挑釁的語氣說道:“淩靜,那豔女的舞姿一般,不信我跳給你看。”
“啊,不會吧!”白淩靜乍聽好友的話,被嚇得愣了片刻,等她回過神想阻止飛諾雪時,為時已晚。
“現在,我要挑戰這位鋼管舞娘,要是我跳得不如她,我願意自罰三杯;但如果我跳得比她好,那她必須主動離職,這裏以後就是我的地盤。”站在舞台中央,飛諾雪握住麥克風,對著全場的人霸氣淩人的說道。
“好!”場下的氣氛頓時上升到一個製高點,那些人皆以看笑話的心態瞄著舞池裏脫去外套,隻穿背心短裙的女人。
“哎!”白淩靜眼睜睜看著台上近乎瘋狂的好友,心一橫,跨上舞台,便想將她拉下來,她不是對飛諾雪的舞蹈沒信心,而是她不想好友自暴自棄的靡費行為讓她變成別人眼裏的小醜。
不遠處,一個叫友博的男人,修長的手優雅地執起精致的水晶杯,移至嘴邊,緩緩啜了一口,透過那鮮紅的液體,慵懶的眸子忽地亮光一閃,饒有趣味的審視著舞台上那抹嬌豔的身影。
想起不久前飛諾雪撇開自己,重新搭上小白臉的畫麵,混亂的思緒圍繞在友博的腦海,他一仰頭,將杯中液體飲盡,眼底一片陰霾。
繼而悠悠站起身,友博跨步走上舞池,伸手環上飛諾雪的柳腰,邪氣的挑逗道:“剛才這位美女的賭注不夠刺激,你應該說要是你輸給舞娘,你就任吧裏的男人挑去約會。”
底下又適時地傳來歡呼的推波助瀾之音,借著一群起哄的人,友博玩世不恭地朝身旁的女人挑眉,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說道:“你的舞姿我雖說萬分期待,但不知道這樣的挑戰你敢不敢承受呢?”
“你敢提我就敢接!”鳳眸流轉,飛諾雪冷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毫無退縮之意,陡然間,她將嘴巴靠攏友博耳邊說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嘛,何必拐彎抹角呢!我,向來喜歡單刀直入的爽氣男人,扭扭捏捏之徒,我毫無興趣。”
飛諾雪滿臉的嬌豔如桃花般粉嫩,眸光微微閃著魅惑,看得友博心神一陣蕩漾,他體內蠢蠢欲動的因子立即升級,猥瑣的眉眼賊賊地看著她羞澀地低垂著的頭顱,心裏感歎道:即便失去雙親,她依然放蕩撩人。
思忖著,友博立馬擺出一副風流不羈的模樣,眼神撲朔道:“哎喲,寶貝,我想你好久了!”
友博火急火燎的摟著飛諾雪的身子,隨後厚唇便想壓向她的櫻唇,孰料卻被一個手指攔住。
隻見飛諾雪低斂的眉眼微挑,她輕聲說道:“猴急什麽,我還沒有和舞娘比試一下呢!”
“還比什麽,你不知道這裏有我的股份嗎,所以這裏的一切我是有發言權的,我說不用比就不用比,你隻要好好陪我就可以啦!”友博心想著今晚抱得美人歸,所以心情也就火熱起來。
“你就這麽對我有興趣?”手指撫上友博的臉龐,飛諾雪嬌聲燕語的說。
“可不,一別三日,如隔三秋,更可況我們還不止這麽久沒有見麵。”手不安分的摸向飛諾雪的臀部,右臂饑渴難耐。
就這樣,飛諾雪甘心隨著友博從舞池上走下,並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白淩靜擔心的拉了拉飛諾雪的衣擺,小聲問道:“你真的跟他走哇?你忘了自己討厭他啦,你可別因為自己身份不再被人重視就放棄自己呀!”
“我像這種人嘛!”幽幽吐出一句,飛諾雪向白淩靜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多話。
眼看著友博攬著飛諾雪向酒吧雅間走去,白淩靜在後麵唯有幹著急的份。
正當白淩靜手足無措時,便聽到一間包廂裏傳來殺豬般的痛叫聲,隨後溢出的便是一個男人憤恨的吼叫:“死女人,下一次你別讓我捉到你,否則我……唉喲……”
“哈哈!”飛諾雪由裏間快速跑出,看著一臉雲裏霧裏的白淩靜,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