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租金
到了家門口,傅佩佩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這個地方真正意義上也不算是她的“家”了,因為這裏對她來說,隻是暫時居住的地方,這已經不能給她家的感覺,也沒有家的氛圍了。
打開門,首先看到的是空空蕩蕩的客廳,這個時間,家裏一個人也沒有,也許婆婆又去廣場上跳舞了。
門口的地墊上麵,髒兮兮的全是灰塵和沙粒,傅佩佩比較愛幹淨,平時門口的地墊上麵從來也不會這樣髒,當然當初也不乏自己想要把這個家收拾的幹淨,能更讓自己舒適一些的想法,否則家裏環境差,家裏人對她也差,她怎麽會過得好?
傅佩佩的婆婆平時是不幹家務的,因為年輕時候,會逼著祁爸幫忙,有了兒媳婦,又是個“綿羊型”的,那她就更不需要做什麽家務了。偶爾做一些也是對付對付。
放在一側的三層鞋架上,多了兩雙女士高跟鞋和一雙粉紅色的夏天拖鞋,倒是很幹淨。
這個應該就是那個女人的鞋子。
玄關櫃上頭放著一頂粉色的遮陽帽,上麵還有蝴蝶結,款式很“洋氣”,這不是傅佩佩的東西,看起來也不像是婆婆的東西。
傅佩佩麵無表情,直接穿著鞋子進了客廳,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都推進去,直接進了她住的次臥。
好在這些人沒有動她的東西。
畢竟那個女人進來了,就肯定要住最大的“主臥”。
傅佩佩重生之前,就是讓她住進了主臥,那時候祁東的意思是“她是孕婦,還懷著祁家的男孩,就讓她過的舒適點,等她生了就走了,也不影響傅佩佩什麽。”
彌天大謊,傅佩佩相信了。其實哪裏有什麽生完孩子之後就離開,就跟她好好過日子?
人家一家子計劃的是在生孩子之前,就會找個機會把她給趕出去,而且不需要花什麽時間精力和金錢,她就自己離開了。
而且那時候隻是因為一個蛋糕,就直接做到了。
傅佩佩把妞妞放在床上,給她換了衣服和尿褲,去衛生間洗了手,又給妞妞擦了擦手和臉,就開始收拾東西。
哪怕她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一想到要跟祁東這一家還有那個女人共處一室一段時間,心裏還是極度的抵觸和無奈。未來的一段時間,她的日子應該會過的很艱辛。
高同源應該不知道,讓他替她收藏的那個盒子裏都有些什麽。
傅佩佩為了能“輕車上路”,連走時候從家裏帶出去的房產證都放到那個盒子裏了。祁東應該會追問這個證的去向,而且可能會很生氣。
這樣也就達到了傅佩佩的的目的了因為她知道,不論在婆婆心裏,還是在祁東的心裏,自己始終都是外人,始終都是可能“奪取財產”的人,她一廂情願的這麽多年的“都是一家人”的想法,終究還是可笑的夢。
傅佩佩開始整理東西,把給孩子的奶粉和自己喝的營養粉出來擺在桌子上,然後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鞋子什麽的放進那個最大的箱子裏。整整齊齊的擺放好,還有很多空間,她把孩子一些以後大概率會用到的東西也放進去,然後拉好箱子,放到了牆邊。
她必須做好隨時離開這個房子的準備,隻要時機成熟。
做完一切,她拿出手機給高同源發信息。
“到了春城嗎?”
高同源秒回“還沒有,快了。”
“你給我買的營養粉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
“每天多吃一頓。很快就吃完了。”
“我在妞妞那個電動嬰兒床的枕頭下放了五千塊,我知道有點少,全當是房租了,其他的等以後我寬裕了,再給你。”
這一次高同源很久沒有回複。
傅佩佩猶豫再三,留下這五千塊,因為她覺得留的多了,高同源不僅不會要,還可能會覺得生分,並且會堅持把錢還給她,但是如果隻是留一個‘房租錢’,因為之前是兩個人“談好了的”,高同源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段是就再傅佩佩身上付出的根本無法用錢衡量,這是她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
傅佩佩坐在床邊發呆,好半天手機叮叮響了,高同源回複她“錢給你放你的盒子裏去。”
“……”
傅佩佩無語。
“你不可以這樣,這是我們說好了的,房租。”
“ok。”
高同源又恢複了以往的風格,看起來頗有點“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
就好像傅佩佩猜測的那樣,高同源根本沒有什麽必須要再春城開的會議,也沒有什麽應酬,他來梅城,隻是單純為了送傅佩佩跟妞妞回家。
他不想做讓自己遺憾終生的事情。
因為年輕,一直覺得有來日方長,而他性格又有點“雙麵性”,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非常靦腆,在自己不喜歡的人麵前,冷若冰霜的,所以那時候他根本學不會如何去追求一個自己心儀的女孩子。
各種誤會跟各種錯過之後,他曾經覺得“來日方長,還有機會”,成了一句空話。
隻能眼看著她離開了去了遙遠的梅城。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來日方長,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有可能那個自己曾經很重視的人,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那個“瘋狂的噩夢”,折磨了高同源很久了,他甚至覺得那就是發生過的事情,否則怎麽那麽清晰?
他害怕。
所以當下,他覺得自己該對傅佩佩好一點,再好一點,否則,她可能在某個時刻真的就那麽消失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因為自己是可以“救她的人”。
傅佩佩沒有再回複高同源。
她聽到了門鑰匙開門的聲音。
估計有人回來了。
她沒太理會,直接把床單慢慢的撤了下來,堆在地上,準備一會兒洗掉。然後拿起枕頭,把套子拆下來。
還沒拆完,門開了,她看見了祁東媽媽的臉。
傅佩佩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繼續拆。
而祁東媽不淡定了,看著堆在地上的床單,大聲說道“你怎麽回來就要洗?這一個月也沒人住過這個床,幹幹淨淨的,你洗床單不要浪費水嗎?不要洗衣液嗎?這麽浪費做什麽,窮講究!”
。